“嗯。”丁青应了一声,就走到严武身边。
“他跟你说什么了?”丁青舔舔嘴唇。
“嗯……就人生艰难吧。”严武好笑地看着丁青。
丁青没说话,沉默了几秒,正要开口,他们的楼层到了。
“你吃饱了没?”严武边换衣服便问他。
丁青摸了摸肚子:“估计……三成。”
严武也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肚子,摸到肌r_ou_,刮了两下:“那要不要再吃点儿?”
“等饿了再说吧。”丁青喝了口水,“你赌的怎么样?”
“老虎机我连赢两把,翻了三四倍。”
“这么厉害。”
“然后一局输完了。”
“这么厉害!”丁青换了个语气。
严武看见阳台上有花Cao,想起了自己种的花花CaoCao,便往外走便问丁青:“我的东西你浇过水没?”
丁青跟过去:“还你‘东西’?你种的什么你不记了?”
严武想了一下,还真没想起来。
“所以啊,养仙人掌最好了,根本不需要人。”
严武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夜里的流彩灯火,今晚的风也清的刚刚好。
丁青在后面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搂住了他的腰,站在他旁边,偏着头看他:“说真的啊,你……”
严武抬眼看丁青,丁青要说的话就打了个弯儿:“你以后,怎么想啊?”
“什么怎么想?”
“我的意思是啊,”丁青咳了两下,“上次你也说了,你都快退役了,我就想说,要不要,就,你跟我就在一起吧。”
“你意思是,我过来?”严武捋了捋。
“嗯。”丁青点点头,紧接着又补充,“倒也不是说给你什么负担,你可以再想想,我其实,现在也挺满意的。就是我也说过我是真的想认真一点,所以……反正,不急,没事儿,就一提议。”
严武没说话,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丁青在旁边已经开始聊餐厅的冰淇淋放太多巧克力了。
“你……你平时都做什么啊?”严武突然问出口,打断了丁青的海扯。
丁青一愣:“也没什么……”停顿了一下,“不是说不相信你,就是你也知道,现在情况也不明朗,我也不想你卷进来……”
严武点点头,不再开口。
丁青看着他的脸,想了又想,一般严武不会过问的,因为觉得有些敏感,现在问,是不是要……
丁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本来一直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刘耀要把我留在身边,刘耀自从自己家里出过事以后就有点失心疯——这个我最后再讲——而且放过我是不可能的,但又不弄死我,就特奇怪。后来方木司跟我联系上了——方木司其实还是家里的朋友,是个非常s_ao的人,回头带你见见——他跟我说了件事……”
丁青把自己的事情从头开始,一五一十讲给严武听,除了刘汉荣的事,以及爆炸的一些曲折,毕竟爆炸的的确确算是刘耀主谋的,也不能说不是。之所以省略这些,是因为丁青知道,严武不是个能“体谅”谋杀的人,在这一点上,他们将永远保持分歧。严武自己手上也沾血,并愿意为此承担代价,自愿背阳,堕为蝼蛄,不做希冀,不求意义,不寻幸福。丁青不一样,他自己选的,自己不打算给自己惩罚,倘若真有报,还要狡辩上两句。严武跟他面临的情况不一样,严武爱他,但这不代表他们能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
严武默不作声地听着,只在姜丰意欲下杀手时目光流转了几下,丁青把严武的眼神里的哀伤和同情尽数收下,再回报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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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武从洗完澡出来,房间里的灯都熄了,除了落地窗外夜景喧嚷打进来的光,明亮了窗边的一片地,房间里其他地方融在暗影里。
严武站着不动,埋伏在旁边的丁青从他身后缠上来,搭在他肩膀上,手臂被头发滴下来的水一点点打s-hi,冰凉凉的。
严武歪了歪头:“我以为刚温情完要保持一会儿,相拥而眠什么的。”
丁青贱兮兮舔了一下他的耳垂,严武耳垂短短的,薄薄的,非常软,带着颗耳钻,夹着丁青牙齿里轻轻磨了两下,严武浑身僵硬,耳朵差点化掉。
“来,乖,先吹头发。”
严武躺在床上,头朝床尾,对丁青的手法挑三拣四。丁青盘着腿坐在地上,开最低档,慢慢吹,拨弄着严武的头发,严武笑他笑得过分的时候,丁青就拿吹风机往他脸上迅速扫一下再收回来,招来一个白眼。
“啊,没想到我居然能戒烟。”严武举起胳膊,在空中搓了搓手指。
“你抽烟很厉害吗?”丁青问他,“感觉味道不重啊。”
“不厉害,有钱的时候抽得多点儿,没钱就不抽。”
“嚯,不上瘾啊你。”
“不上。”严武摇摇头。
“那缺钱的时候多吗?”
“多啊。”严武笑了,“我可能是NT里数一数二的穷光蛋。”
“听您这口气,还挺自豪。”丁青揶揄他。
“千金散尽还复来,有钱难买爷高兴。”严武得意洋洋,旋又叹口气,严肃认真,“真的,今儿不花,明天就不知道钱还是不是你的了。”
“你就满世界浪是吧?”
“工作的事情能叫浪吗?”严武正色,“那叫出差。”
“退休了还出差?上次也是,叫你回去就回去,不给钱,还得把命搭上?”丁青摇摇头,“你们有没有什么员工福利保障机构?”
严武愣了几秒:“……这都帮忙而已……”然后突然想起来,“对了,丁青。”
“啊?”
“以后我要是不在了,瓢虫你养成吗?对他好点儿,他挺喜欢你的,小没良心的……”
“你去哪儿啊你不在?”
严武听丁青的声音一下子冷下来,改了口:“出差什么的……”
丁青“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已经差不多吹好了,丁青关了吹风机,突然陷入安静。严武心里有点没底,又看不见丁青的脸,等了几秒,头稍微往上顶了顶,耳朵往前凑凑,眼睛往上不经意地瞟,试探着开口:“你那,瘾戒的怎么样了?”
“想抽吗?”丁青无所谓,“我都没事了。”
严武听丁青的口气没什么大事,也才算放下心:“是吧,我看你也就是刚沾,这东西是真毁人,越来越上瘾……”
“我见过最上瘾的毒,都比不上你要命。你肯定能去到这世界任何角落,要到这世界的任何东西,我只有自己可给。你喜欢瘦的,我就减肥。你喜欢壮的,我就健身。你喜欢s_ao的,我就满身纹遍玫瑰。你喜欢野的,我把血和骨都献给你。”丁青捻着一撮严武的头发,“没什么情话,能比共同生活来的伟大,所以,给我个机会吧。”
严武眨巴着眼睛看天花板,丁青的气息绕在他身边。
严武坐起身来,捧住丁青的脸,把他往床上带,丁青只愣了一下,马上顺理成章地接过主导权,压在严武身上,一手摸着他的头,一手往下伸。
严武这时候还要吐槽一句:“丁青,你是真没什么文学素养啊。”
丁青坐起来,一脸邪笑,脱下自己的衣服,随手一甩,重又压回来:“文学素养又不cao/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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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着吗你?”严武踢踢丁青的腿。后者在后面抱着他的姿势不变,把腿从严武的腿上放下来,脑袋又往这边滚了滚。
“睡不着,睡太久了……”丁青说完还咬了一口严武的肩。
严武缩了一下:“我发现你还挺爱动嘴啊。”
丁青嘿嘿了两声:“你也睡不着?”
“不想睡。”
“哪要不要出去逛逛?”丁青提议。
“现在?”严武抬头看了看表,两点了。“外面还有人吗?”
“走,去看看。”丁青撑起头看他,“去不去?”
严武掀开被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