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害怕。”傅惊辰手指c-h-a进褚浔长发里,像为绒花顺毛抓痒一般,轻轻揉弄,“跌倒没关系,出丑也没关系。只要是容容,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鼻尖微感酸涩。褚浔松开抓在傅惊辰领口的手,低头闷闷应一声,温顺伏在他胸口。
傅惊辰一下一下顺他的长发,“以后,我还是如常陪你训练好不好。”
褚浔没有出声,抱紧傅惊辰点点头。稍瞬又抬起头来,坚定望住傅惊辰,“可我还是会变回天鹅的!”嘴唇慢慢笑开,露出白亮整齐的牙齿,“而且是最好看的那一只!”
傅惊辰心神摇曳,微微仰起头,再次吻住褚浔,“我知道。而且那一天,很快要到来了。”
六月初,央影入学考试拉开序幕,褚浔也已能够借助单手助行器自如行走。
开考那日,褚浔刻意去得晚一些。校园中已经没有多少人。褚浔独自穿过cao场,一路走过去,心境安静平和。
一步步爬上三楼,站在在考场之面,褚浔转身眺望远方。
夏天的气息日渐浓郁。校园满目翠绿,辽阔天空碧蓝如洗,偶尔还有鸟雀飞过,婉转啼鸣。
何其幸福,如此美好的一天,将为他人生掀开崭新一页。
褚浔深嗅一口清新空气,抬脚走进考场。
月底成绩公布。褚浔以全年级第二的名次,考取央影导演系。接连数日,各大媒体头条连篇累牍追踪报道。
褚浔翻开一本杂志,将那篇充斥溢美之词的评论,一字字读给傅惊辰听。读到一半,他已坚持不住,大笑着滚在地板上,“还可以更夸张一点吗?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优秀。”
“这还算不得夸张,”傅惊辰捡起杂志,将余下半篇报道读完,“等《侵蚀》上映之后,你会被更华丽、更r_ou_麻的赞美围追堵截。数量会多到让你麻木。”
褚浔笑声爽朗,“快些让我麻木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因褚浔身体状况所限,《侵蚀》上映前的宣传,叶导只为褚浔安排了几个重要城市的路演。
阔别娱乐圈多年,回归后,也还未出席过公开活动。第一场路演,褚浔难免拘谨。媒体提问环节,他大多一两句话CaoCao了事。
但有一些人,似乎天生便习惯被镁光灯包围,习惯受众人追捧。接下来一场路演,褚浔的表现便已轻松许多。
到最后一场活动,有一位媒体记者不顾主办方安排,超纲提问褚浔与傅惊辰究竟是何种关系。褚浔没有回避,只面含微笑,反问道:“微博上那张照片,没记错的话是傅总发的吧。既是傅总发的,你不去找他问,反而来问我。是因为云天的小员工比老总好欺负吗?”
整个影院顿时哄堂大笑。那记者还要追问。褚浔干脆搂过沈蔚风,道:“给我男朋友点面子。至少今天、至少在他面前,请不要提我其他绯闻对象的名字。”一句“男朋友”还不够,说完竟直接侧头吻住沈蔚风脸颊。
台下影迷、记者疯狂起哄拍照。
沈蔚风哭笑不得,悄悄对褚浔耳语,“不怕你的小辰哥吃醋?”
褚浔晃晃脑袋,得意非常,“他敢!”
当天晚上,褚浔与沈蔚风的亲吻照片传遍网络。接下来足足一周时间,在爆炸新闻层出不穷的娱乐圈,褚浔的热度高居首位。
电影还未上映,主演已红透半边天。
余怀远浏览过海量毁誉参半的新闻,深深叹口气:“我早就清楚,他就不可能安分多久。”
傅惊辰将那碍眼的照片扔开,静了一静,淡淡笑道:“知足吧。比以前好多了。”
确实好了许多。以前的褚浔耐不住寂寞,时刻都在制造劲爆新闻。又自负天分,加之少年成名,即便考入央影表演系,亦很难静下心来认真读书揣摩演技。
而如今,在九月开学之后,褚浔便停下所有公开活动。回到学校,专心致志去学习、去磨练如何做一名导演。直到影片正式上映,他仍旧没日没夜与同学在一起,排练他们的第一个短剧。
《侵蚀》上映的第二天,傅惊辰去了央影。褚浔接到电话,匆匆自排练厅跑出来。他钻进傅惊辰的车子,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笑容却比以往更明亮。
“小辰哥!”褚浔倾身拥抱傅惊辰,毫不在意车外来往的行人,深深吻傅惊辰的唇,“有急事吗?”
傅惊辰带来一本权威电影评论杂志。今天的头版头条,是新鲜出炉的《侵蚀》影评。
褚浔急切翻开,找到傅惊辰指给他的那一篇评论。加粗的黑体字,看去竟有些令人心惊。那一行的标题是:褚容,被辜负的时代巨星。
褚浔从头至尾认真看完,眼角依稀水光闪烁。但那泪水到底不曾流下来。他合起杂志,仍笑道:“他说的不对!我不会被埋没的。脸毁了演不了其他角色,但我可以导戏,可以教别人怎么演。他说我被辜负。我偏要开创自己的电影时代。”羞涩笑一笑,拉过傅惊辰的手,“小辰哥,你信我吗?”
胸口被强烈的欣慰与感动充斥,傅惊辰一时讲不出话。他的容容,真的已经长大。历尽磨难,愈加光华璀璨。
“我信你。”傅惊辰反握住褚浔的手,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会不会被锁。锁掉的话我会把前半部分直接删掉,然后把完整的发微博:风起画堂
第107章 第 107 章
《侵蚀》上映满两个月,成功登顶国内票房排行榜,并最终以国内票房23亿的成绩完美收官。若无意外,全年票房榜首的殊荣,也已非《侵蚀》莫属。
制片方为《侵蚀》举行盛大庆功会。各路名流齐聚登场。
那晚褚浔破例又喝了酒。他喝的不多,但醉的很快。酒精促使精神亢奋,令褚浔变身八面玲珑的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交际。他兴致高昂,妙语连珠又风度翩翩。在这场珠光宝气、衣香鬓影喧嚣盛宴中,熠熠闪耀炫目光彩。
而当灯光骤然暗下,众人被宛如天籁的歌声吸引去注意力,褚浔悄无声息退至宴会厅的角落。随着歌手动情的演唱,《侵蚀》的精彩片段,在舞台中央的巨幅电子屏上一幕幕上演。一曲终了,掌声雷动。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安臣被疤痕撕裂的侧脸。
那道扭曲的伤痕,成就了作为电影角色的安臣,也成就了身为演员的褚浔。虽然这番成就,是以褚浔未来数十年的演艺生涯作为代价。
褚浔抬手碰碰自己的左脸,粗糙的伤疤表面似乎有些s-hi润。不清楚是汗水,是不小心溅上的酒液,或者,是他无意中留下的一滴泪。
终究还是会有些遗憾。毕竟做一名优秀演员,曾是他明确拥有的第一个理想。于是在心底某个角落,偶尔仍会有一点疼。但人生不就是如此吗?失望与希望;痛苦与幸福……所有的苦与甜,总是要相伴出现。
遗憾切断了他的演艺前程,但也已令他品尝到身处巅峰的滋味。
能有今日,应已知足。
褚浔用手背胡乱擦去面上水痕。腰身忽然被人由身后揽住。褚浔嗅到到熟悉的香水味,回身抱紧来人:“小辰哥……”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傅惊辰的嘴唇直接贴在腮边,柔声细语。
褚浔摇头,道:“抱紧我。”又道:“我好开心的……也好爱你。”
傅惊辰轻声笑起来,“我也好开心,也好爱你……”
是啊,有了这些难道还不够吗?他爱的人,终于也爱上了他。
褚浔面庞漾开笑容,将左脸紧紧贴在傅惊辰颈侧。
那晚之后的事,褚浔全都没了印象。等再次清醒,已经是在公寓的大床上。嘴巴有些干,但并没感到宿醉后的头疼。应是被傅惊辰喂过醒酒茶了。褚浔打个哈欠伸懒腰,张开眼睛,便看到傅惊辰睡在自己身旁。
清晨醒来便能看到心爱的人,实在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何况他的爱人,还穿着与自己同款的情侣睡衣。
褚浔露出略显傻乎乎的笑容,一只手臂屈起枕在颈下,专心致志看傅惊辰的睡颜。
真是神奇,这世上竟能有一个人,从发丝到脚趾,全都长成了他最喜欢的样子。沈蔚风总念他傻,嫌弃他是个鬼迷心窍的感情白痴。可他怎能不傻呢?傅惊辰已经这样努力长成自己喜爱的模样了,他怎么能不更加努力地去爱他呢?
初次品尝过事业的成功,爱情似乎也已圆满。在这个空气微微清寒的早晨,褚浔的心中充满绵软而天真的念头。他紧闭嘴唇闷声发笑,伸出右手食指,在虚空中沿着傅惊辰的侧面线条细细描绘。额头、鼻尖、嘴唇,划过下颌,来到修长的颈项。继续再往下,便从傅惊辰敞开的两颗纽扣间,看到一小片雪光湛湛的胸口。
褚浔咬唇轻轻笑,往前凑得更近些。目光在那片光滑肌肤上转了两圈,便见傅惊辰的前襟衣缝中,藏着一只银白十字吊坠。
那吊坠褚浔熟悉至极。不过简简单单一个银质十字架,再于十字架两面各刻一个英文字母。一个字母是“A”,另一个则是“H”。
六七年前,这根吊坠便与傅惊辰形影不离。如今他们已经分手又复合,傅惊辰仍对它情有独钟。
“哼……”褚浔撇撇嘴,小声嘀咕,“对这样一根吊坠,小辰哥倒是蛮长情嘛……”他原本只是无心,待到把话讲出口,便只觉似有一股呛人醋意萦绕鼻端。褚浔瞬间乐不可支,暗笑自己竟似在对一根吊坠吃味。一时又好奇心起,悄悄伸出小指,将那吊坠够在掌心仔细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