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知道……俺没事。”周宁远回到。他今个一定会做好,一定能。
周小鱼一听就知道小包子紧张了,再一看,这小脸紧绷的都快成雕像了,“小远啊!你的放轻松,你这样,大哥会更紧张。今个咱哥俩就争取不出错、不闹笑话。”
“竟说胡话。今个定是顺顺利利的,大喜日子没旁的事。”周阿麽可是看不下去了,这兄弟俩,好好的大喜事在叫他俩说下去,都成坏事了。
呸呸!好的灵来,坏的不灵!
“快去洗脸,给你上了妆,在换礼服。”周阿麽一指洗脸盆,周小鱼也知自个似是说错话了,听话的过去洗脸了。
这上妆?他一个大男人倒是不想,可看周阿麽这架势,他也没第二个选择,但愿别凃的像白墙一样就行。
刚洗完脸,周宁远那边就送上了毛巾,趁着周阿麽在摆自个带来的上妆胭脂时,小声的说道:“大哥,你别紧张,别害怕,啥事有俺在。”
周小鱼笑着接过擦脸巾,摸了摸周宁远的头,“嗯,有咱们小远在,大哥不紧张。小远是大哥的靠山。”
周阿麽哪能看不见那小哥俩说悄悄话,这屋里总共就这么大,没了爹麽的孩子,是可怜了一些。好在这小鱼嫁的好,在拉扯小的几年,就都熬出头了。
这哥儿一辈子,甭管自个咋出息,咋个厉害,还得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在身旁。
周阿麽倒想给小哥儿俩多留会,好叫他俩个聊聊,可一看这时候,可是不晚了,这壮得早些个上了,衣服也得穿好,再等会就得上人了。
甭管以前周河活着时,和哪个有交情没交情的,这小鱼嫁的是村长家的独苗,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过来,热闹热闹,添添脸面。
“小鱼啊!快些个过来,得上妆了。”周阿麽招手,叫周小鱼快些个。
周小鱼揉搓了一下小包子的头,“周阿麽,我要怎么做?”周小鱼问道,实在是业务不熟练,这原主的记忆里也不曾见过这种场面。
“你啊老实的坐这,闭上眼睛就成。”周阿麽指了指自个跟前的小凳子。
周小鱼看了看凳子,又看了看周阿麽那些个家伙事,认命一样坐下,闭上眼睛了,随便画吧!画成白面鬼,正好好吓吓朱大壮,省着那猪,起色—心。
“放心。一定把你画得像天仙,保那朱大壮看得挪不动步。”周阿麽信心满满的开始妆扮上了,年轻的时候,是在大户人家伺候过主家夫郎的,手艺自然不差。
村里人都晓得他有这手艺,可也没哪个能请的动他去上妆,给周小鱼画,完全是心意,情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周阿麽说了句好了。周小鱼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铜镜,隐约能瞧见自己的模样,不是他想象中的白面墙,正常的脸色,只是精神了几分,也精致了不少。不得不说周阿麽的手艺着实不错。
“周阿麽,这妆真是不错!”周小鱼不得不夸上一句,确实很好,也不能叫周阿麽白忙活了。
“大哥,你漂亮了好多。”周宁远见上过妆之后的大哥,只想到了书里的一句话‘人面桃花’。
“不错,不错,俺的手艺也没扔,好些年没用过了,看来没废了。”周阿麽也是很满意,周小鱼这底子本就好,在妆点一下,真是漂亮精致的叫人移不开眼,比那些个大家里的哥儿都强上不少。
这朱大壮真是有福气了!
“来来,把礼服也换上。等会子,就得有人上门来凑热胡闹了。你不用理会他们,坐炕上等着朱大壮来接你就成。”周阿麽催着周小鱼换上大红的袍子,照例说这袍子该是哥儿自个一点一点绣出来的,可周小鱼这婚事来的匆忙,也来不及做。朱大壮那边想的也是周到,巴巴的买了现成的送过来,据说这袍子,得二三十两,是大绣房里的东西。
周小鱼一看那鲜红的袍子,边边角角上秀满了各式各样的喜字和福字,样式简单大方,也合了他的心思,只是这么个袍子要二三十两,也是真贵,夸那朱大壮眼不眨的就买了。
周阿麽和周宁远都出了里屋,关好门,让周小鱼换衣服。趁着这个功夫,周阿麽领着周宁远打了浆糊,将喜字贴到了各处的门上,又把院子打扫了一遍,撒上些碎红纸,顿时就喜庆了不少。
“小远啊!等会子,你哥出了门子,送了亲,吃过饭。你就和俺回来,住一个晚上。明个在叫你大哥他们来接你。”周阿麽说道,他是想起啥个就说啥,省着呆会忘了,这人啊一上岁数记x_ing就不好了。
“俺知道。”周宁远低头,这事已是昨个说好的。他大哥倒是想带着他一道过去住,朱大哥也没二话,可毕竟是新婚,他这当弟弟的跟着也不好。
周小鱼换好礼服之后,顺脚也换上了红靴子,穿着就出来,开门叫周阿麽他们进屋。
周阿麽一看周小鱼脚上穿的是红靴子险些没晕过去,这个傻哥儿。“你咋这个不懂事!快上炕去。这新鞋咋能随便踩地。”周阿麽说着便把周小鱼拉屋里推到炕上去了。
周小鱼配合着周阿麽,老实的上炕了,想着自个八成又犯了啥忌讳了。见周小鱼坐稳了之后,周阿麽又找了个抹布把周小鱼的新鞋鞋底擦了一下。
“先前也怪俺,没和你说清楚。你穿了这新鞋就不能在下地了,得等着朱大壮过来接你过门。可不行在动了。”周阿麽又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了,周阿麽。”周小鱼乖乖的应下了,他哪里晓得这些个规矩。周阿麽给cao着心,他也得配合点。
没等三人在说啥,外面的天也大亮了,来闹热闹的乡亲们也陆陆续续上门了,哪个进屋见了周小鱼都会夸上几句,这个漂亮,怪不得朱大壮着急娶回家。大家伙闹着笑话,但也都有度,不会叫周小鱼下不来台,更有周阿麽在一旁压阵,更没敢惹事的了。
瞅着时候差不多了,周阿麽就叫了村里另一个丈夫在儿孙满堂的老哥儿给周小鱼盖盖头,他自个一辈子没成亲,不是有那大福气的人,不能给周小鱼盖这盖头。
盖头一盖,这周围的世界就安静的似乎只剩下自己了,周小鱼也不知怎么的,茫然的厉害,对未来的日子想了不少,可不管哪种他都知道,再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完全做主的,肚子里的孩子,朱大壮,小包子……他的世界,似乎总在飞速的转变。
“大哥!”周宁远坐到周小鱼身旁,偷偷的拉住周小鱼的手,小声叫了一句。
“嗯!”周小鱼也回了一句,有小包子拉着手,好像他就不那么胡思乱想的。他好歹是个大男人没必要像个女人一样不安,他虽然变成了哥儿,也就是能生孩子,他的心依旧是个男人,不过就是为了生活,为了些许无奈让步罢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没过多久,外面的鞭炮声响破了天,周围的人也都动了起来,周小鱼完全就像个木偶一样被周阿麽指挥着怎么做。唯一印象深刻的就三件事,出门口的时候,周宁远那小身板子半背着他,就听小包子说道:“大哥,你要过的好,别受半点委屈,就等俺三年。三年之后,俺保证,保证,谁不能小看了大哥。”
周小鱼就觉得今天的他最像这里的哥儿,小包子说了这句话,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感动的厉害。
然后就是朱大壮有力的手,牵着他进了轿子里。
一路上吹吹打打,周小鱼知道这是往朱大壮家里去。
在就是进门,拜天地,朱大壮牢牢窝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说道:“这辈子俺定叫你过的好。”
整个婚礼周小鱼都糊里糊涂的,完全是别人带着过去了,最后记得的一件事就是,那句超大声的‘送入洞房’,满屋子的人都在起哄。
朱大壮晓得自个哥儿脸皮薄,一把把人抱了起来,真奔洞房,走得快,也不管那些个人的调笑声。一进屋就把门关上了,将小哥儿放到炕上。手上痒的厉害,攥了攥拳头,又松开了,颤巍巍的双手去揭开了红盖头,他的小哥儿他还没有仔细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