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还剩多少,拿屋来割吧!你也不冷?”周小鱼说着回屋里拿了个大簸箕出来,打算装r_ou_块。
“好了,都割好了。”朱大壮站了起来,拿过簸箕,“你进屋去,这有我就成了。省着冻了!”朱大壮撵着周小鱼,这点活,他自个就能做好。
周小鱼没理会,蹲下,往簸箕里捡猪r_ou_块。“我也不是纸糊的。冻不坏。你心疼我,我晓得。可有些事,我能做的,我还是想自己做。咱是一起过日子,不是你一个过日子。我想很多事,两个人一起做,会更好些。”周小鱼就想自个先前是个大男人,没道理到了这之后,就成了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真小哥儿吧!他的身子是小哥儿,他的心不是。总之他不想变成废材。
既然要和朱大壮过日子,有些话,他就得说清楚。他不是那些个柔弱的小哥儿。
朱大壮憨憨一笑,“你说的我懂。但我心疼你,要是啥有危险的事,我还是不想你做。旁的事,随你高兴呢!”朱大壮晓得周小鱼是个要强的。好像是他爹麽去了之后,他就变了好多。不过这样正好,他本也不稀罕哭哭啼啼的小哥儿。他家有个他阿麽那样的小哥儿就成了。
周小鱼没接话,快速的往簸箕里扔猪r_ou_块。说句泄气的话,他这身子骨是真不争气。这才出来一会,就冻透了。冷的厉害,上下牙要打颤了。
朱大壮突的抓了一下周小鱼的手,“你啊!”这小手冰凉,朱大壮没再说啥,拿起簸箕一收,把剩下的r_ou_猪都收了进去,自然也带进去了一些泥雪。等会进屋,这猪r_ou_块还得洗洗。
“整好了。咱进屋!”朱大壮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拉着周小鱼的手,几步就进了屋。
“去灶坑那烤烤火。这猪r_ou_我洗洗就下锅了。”朱大壮说着话,找了个大盆,把猪r_ou_块往里一倒,舀了三四瓢的凉水一浇。双手往盆里一c-h-a,上下翻滚,把猪r_ou_洗了一通。外头的雪,本也不咋埋汰,洗了一遍就行。
没一会朱大壮就把猪r_ou_块都下到了锅里,这猪r_ou_凉的扎手,他不想周小鱼在沾手做了。一鼓作气,自个就都做好了。锅盖一盖,蹲到周小鱼旁边一起烧火。
周小鱼不是傻瓜,那水缸里的水,有多凉,多冰手,他是晓得的。拉了朱大壮的手,往灶坑那凑了凑,烤烤火。那粗糙的大手,跟冰块一样。
朱大壮不觉得咋冰手,他个粗人,这点冷不算啥。可小哥儿一拉他的手烤火,他倒觉得他是真的冷了。有个小哥儿知冷知热的,就是不一样。
这样的日子,才是个日子,身边有人疼有人管的。
朱大壮瞅了一眼周小鱼的肚子,再过九个月,他连儿子都有了。夫郎、儿子,这日子越发的有盼头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烤着火,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这一天,经历了不少的事儿,尤其是周小鱼整个人更是累的慌。从小包子丢了之后,这神经就紧绷着,后来找见了小包子,又冒出个亲大哥来,这一出接一出的事,着实叫人心累。
晚上,朱大壮给周小鱼烧了小半锅的热水,特意叫周小鱼泡泡脚之后再睡。他倒是想和小哥儿多亲近亲近,可看小哥儿眼底的青色,自然是心疼的厉害。更是不敢惹小哥儿了。
俩人天一黑就上炕睡觉了。
第二天天刚有亮光,朱大壮就起来了。先烧的火炕,把屋里外屋熏热乎了,自个又拿了大扫把把院子里的轻雪扫了扫。瞅了两眼天,云少阳光足,今个能是个好天。
等周小鱼起来之后,和面烙了十几张的大薄饼,又叫朱大壮切了土豆丝,呛了一盘。捡来了块卤r_ou_,切成一盘,早饭就成了。
吃过早饭之后,把锅里的卤r_ou_,收拾出来,用油纸一块一块的包好,放到柳条筐里。
准备好之后,俩人就挨家挨户的送上了,一家一块卤r_ou_,半斤猪r_ou_。每家都郑重的道谢了,毕竟是帮着找了周宁远,这情分周小鱼都记在心里,哪怕有些人是看在村长的面上。不管咋样,都是帮了他家。
接了周小鱼和朱大壮的谢礼,自是高兴。有那有心的人,又问了问周宁远咋样了,有么有伤到啥的……还叫周小鱼别心软,借着这事好好的教训教训周扒皮两口子……更有人,直接破口大骂周扒皮两口子不是个东西的……总之,一圈东西送下来,听了不少的话,大多都是叫周小鱼趁着机会收拾周扒皮两口子的。
周小鱼还想着,这些人也未必都是打心底里为他们兄弟找想,可能有些人就是瞧不惯周扒皮两口子。想来这俩的人缘真是不咋地!一句帮着说好话的都没有。
送到最后,朱大壮背着的筐里就剩下一份了。这是齐二叔家的。最后送他家,也顺道去瞧瞧齐夏的手闷子和手套做啥样了。他这三天赚一百两,还指着这手套、手闷子呢!
刚到齐二叔家大门外,就听着院里头有哭声,哭声里还夹杂着一些话,周小鱼正好听见了几个词,‘咋对得起人?’,‘手闷子’之类的话……不知怎的,周小鱼有种不大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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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周小鱼故意听人家院里说话,实在是那声音够大,叫他在门外听了个真亮。说什么‘咋对得起人?’‘手闷子’之类的话,叫周小鱼有种不安的感觉,咋个听着像是和他有关呢?
朱大壮见周小鱼站在大门那没动,以为是怎么了,便轻拍了一下周小鱼的肩膀,无声问道:“咋个了?咋不敲门呢?”
周小鱼用手指指了指院里,又指了指自个的耳朵,示意朱大壮仔细听院里的动静。
朱大壮往前迈了一步和周小鱼并肩,仔细听了一下院里的动静,有哭声,有骂人话,听着像是在吵架……因隔着大门,朱大壮也听不出来院里都是哪个。
“你说咱还进去吗?”周小鱼问道。这院里吵架,咋说都是人家自家的事,他们这当外人的进去好像不大好。可能听见的几句话里,总感觉这事和他有关。这心跟挠痒痒一样,纠结的厉害。
朱大壮瞅着周小鱼那副为难样,伸手揉了一把周小鱼的头,“想进去就敲门。没啥事!”
本也不是啥事,倒叫他为难了一把。
周小鱼本身不是那种八卦的人的,对旁人家的事也不大感兴趣。这把实在是听着里面的话似乎和他有些干系。叫他怎么不好奇。
“我听着里面说话,似乎提到了手闷子,手套……感觉好像和咱们托给齐夏的活计有干系……”周小鱼说道。
“那咱就进去瞧瞧,到底是咋回事。正好把谢礼送了。”朱大壮见周小鱼有点犹豫绑不定,就直接给找了个由头。这事他们是赶上了,就没有避着的道理。
朱大壮说完,直接敲了大门。就!里面问,“外面哪个?”
朱大壮一听这事,眉头挑了一下,这事有意思了。这问话的声,可不是齐二叔家里头的人。像是个上了岁数的哥儿的声。
“咋了?”周小鱼眼尖瞧见了朱大壮挑眉,这声音有啥问题吗?
“我是朱大壮!”朱大壮先回了门里的问话,又偏头对周小鱼小声说道:“这说话声,我听着不是齐二叔家里的人。听着是个上了年纪的哥儿的动静。”
周小鱼点头,齐二叔家的情况,他听朱大壮说过。只有齐二叔一个男人领着三个儿子过活,这三个儿子都是小哥儿。齐二叔的夫郎已经去了好些年了。
那这院里的是谁?听着这嗓门仗义的厉害,好像这是他自个家一样。
听见朱大壮的回话,院里静了一下,换成了齐二叔的声,“大壮啊!你来啥事啊!要是不着急,就明个来。我这家里有点事,不大方便。”齐二叔说完这话,就接连咳嗦了好几声。
这家里乱糟糟的,朱大壮进来就是看笑话。他自个是没啥事,他得为家里的三个哥儿考量,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朱大壮和周小鱼对看了一眼,俩人是一个意思,这齐二叔家应是出了啥叫人为难的事。叫齐二叔都不想见人了,且这事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