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鬼“嗤”了一声,走过去靠在办公桌上,看着江原。
江原也不在意,给自己和钟鬼倒了一杯茶,“是这样的,我们一个卧底被看得很紧,我们需要找一个不受怀疑的人去和他接头。”
“内j-ian?”钟鬼低着眼,低声问着。
“是暗线。”江局纠正他的称呼。
呵,钟鬼没有说话。
“明天中午十二点,小柳巷。”江原说着,看着钟鬼不以为然的态度,又加了一句,“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见个面,把话带回来就可以了。”
钟鬼直起身来,向外走去。出了门,无视等在门口的谢真,钟鬼直直地向门外走去。
“师父,你去哪儿?”谢真紧张地问。
“回家。”“师——”谢真看着走远的人影欲言又止。
“怎么了?”江局的声音!谢真转过头去,看着江局。“师父他……是不是以后都不来了?”
“说什么呢?”谢真低下头,“可是师父刚刚说他回家……”
“你当真了?”江原哭笑不得。
“那么说是假的了。太好了。那江局你先忙,我走了。”谢真一下就开心起来,还没等江原说一句话就跑掉了。
江原摇摇头,年轻真是好,还有时间让你单纯。
钟鬼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玩消消乐。“铃铃铃”,手机定的闹钟响了。
钟鬼一看表,十一点。从沙发上翻身起来,套上一件新的体恤,拿着钱包出了门。
小柳巷,刚好是中午十二点,阳光直直地照下来。钟鬼走到小柳巷的时候,一个人猛地从他身后窜出来,拐住他的脖子,将他向后拉。
钟鬼低头从他的手肘缩出来,一个踢腿,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那人被迫头上仰着,手指着一间房屋,微弱的声音吐出来,“卓哥,卓哥在里面……”
钟鬼一个松手,小刚按住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钟鬼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小刚心里升起深深的后怕,刚刚有一个瞬间,他觉得他是真的要死了。
这是一间很破败的民宅,当时政府拆迁,一大群钉子户钉在这里,后来好像出了什么事,工程被迫停止,这房子也就废在了这里。
钟鬼走进去的时候,翟卓正在院子里等他。翟卓的x_ing子他了解,属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类型。这也是他一开始救翟卓的原因。他,一定回来找自己!
但翟卓迎上来地第一句话就让钟鬼眯起了眼,他说的是,“江局还好吗?”
一瞬间,前天市区的事情,昨天江原找他的谈话,叛徒,暗线,这一切连成一条线。难怪江原要找他,难怪江原要放他假,还有……翟卓……
钟鬼暗下眼,对着翟卓,“江局很好……”不好的,是……
“那就好,这次他们有一次重大的行动,在……”
翟卓心里突然涌起极大的危机感,本能地往后一仰,浑身一僵,一把水果刀c-h-a进了他的后背。不好的,是你……
从远处看,就像是翟卓自己送上去的一样。果然,习惯是不会变的。不管你扮演谁的时候。
钟鬼一只手从前面拦住翟卓,将刀从他的背后拔了出来。“噗”,翟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翟卓手撑在地上,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双腿瞪在地上,却又因为背部的伤一次次摔下去。
钟鬼笑了一声,将刀随手扔在地上。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翟卓,从他身边走过。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裤脚。钟鬼停了一下,抬起脚踩在翟卓的手上。
“啊……”翟卓发出压抑的痛苦的□□。手,不自觉的松开。
钟鬼抓起翟卓的衣领,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眼里的厌恶与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将翟卓扔死狗一样仍在一边,钟鬼直接从墙上翻过去,看着头顶刺眼的阳光,这一刀很出人意外吧,就和当初杀死他的那颗子弹一样出人意料。
“她怀了我的孩子。”真可笑,明明是一个条子,杀死她的时候毫不犹豫,却在得知她怀孕的时候后悔了,然后毫不犹豫地背叛了我。
多可笑,为了一个欺骗他感情的条子和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孩子,好多年的兄弟就这样背叛了。那个条子,到死都没有忘记利用他一把。
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干着欺骗他人感情却自以为正义的垃圾!
尤其是,你欺骗的对象――是我。
第5章 第五章
第5章
钟鬼心中烦闷,在市区晃了了一圈后才提着快餐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一上楼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钟鬼顿了一下,继续向上走。
“师——”谢真敲着门正打算叫自家师父,一个饭盒砸在了他的头上,一坨一坨的米饭从他的脸上掉下来。“谁这么缺德——”谢真八丈大的火气一转身看见楼梯口提着快餐看着他的钟鬼瞬间降了下来,“师父。”
钟鬼挤开他,走到门前,顺手将饭盒递给他,自己腾出手从裤兜里拿出钥匙把门打开,换上拖鞋走了进去。谢真跟在钟鬼背后又恢复了活力,“师父幸好你没事……”
钟鬼猛地转过身来,谢真一时步子没有停下来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时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近,谢真清晰地看到自己师父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以及高过他半个头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
谢真咽了咽口水,“今天中午江局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能不能联系到你。打你的电话没有人接,问你的街坊都说中午的时候出去了。但你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钟鬼扬了扬眉,笑了一声。电话在有重大事情的时候他通常是不带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万一安了个窃听器什么的,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了。
谢真能清晰的听到耳边传来的空气的爆破声已经耳膜的震动感,揉了揉耳朵,“不只是我,还有江局、黎队。你不知道,中午的时候,小柳巷发生了黑帮火拼。很严重,死了一个人,据说叫什么小刚。我们刚刚收拾完现场回来,江局就把我叫到办公室去了……”谢真说着,好奇地瞟了眼钟鬼。
钟鬼没有满足他好奇心的义务,在了解到他需要的信息后,他就开始使唤人了。“做饭。”
“啥?”谢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然后他反应过来,打开手里的饭盒,满是菜,再想到刚刚他满脸饭粒的画面,抖了抖,认命的下去做饭了。
在做饭之前,谢真还抽空打了个电话。“是,是,师父已经回来了。他没事,很好,对,好。”谢真电话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钟鬼躺在沙发上,打火机在手上转着圈,思考着这件事的应对。小刚也死了,一共三个人参与进去,其中两个都死了,外面的人不清楚具体的经过,现场也被破坏……
钟鬼将打火机扔在一旁,将这件事扔在了脑后。
谢真从厨房冒出个脑袋,“江局让你休息一段时间,还有让师父你这几天出门注意一点,小心安全。”
小心安全?在钟鬼的字典里没这几个字,在他16岁之前若是还有一些顾虑的话,在他16岁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人嘛,不过比的是谁狠。
但事实证明江原作为白水市的局长,十几年的斗争经验也不是白搭的。
钟鬼看着眼前围着他的一大群人,烦躁的转了下手腕,还没有等到领头的人说话,钟鬼就冲了上去,踢,挑,打,扔。当钟鬼把所有人都放倒的时候忍不住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这几天的憋屈全都发泄出来了。
钟鬼将手放进兜里,正打算向外面走,就看到小巷两头两队人走过来……
浑身一颤,钟鬼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闭了几次眼,睁开,看到的就是面色苍白、满脸病色的,眼底还闪着y-in沉的光,和那天民房里温和的表情全然不同。真是好演技!钟鬼叹着,将目光往下移,翟卓是坐着的,他的脚下是一台轮椅。钟鬼轻笑了……
右脸一疼,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在脸上浮起,“笑屁笑!”赖九啐了口唾沫在他的脸上。
钟鬼的面色陡然沉了下去,低垂的眼里满是狠厉。
赖九转身对大龙说,“没错,就是他!他就是个条子!那天我被抓起来的时候在警局见过他!卓哥你被这小子骗了。”最后一句话是对翟卓说的。
大龙没说话,转过身来,对着翟卓,一把匕首递给他,“交给你了。”
赖九急忙讨好地帮着翟卓把轮椅推到钟鬼面前,钟鬼抬起头看着他。
翟卓也抬起头看着他。翟卓的手开始动起来,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手上、脸上溅满了鲜血,胸前的衣服渐渐被血濡s-hi。他紧紧盯着钟鬼,眼底是压抑的愤怒和痛苦。
翟卓是在医院的病房内醒来的,一旁坐着的是白帮的老大大龙,他趴在床上。翟卓连忙起身,被大龙按下去了,“你好好休息,那个条子我们会帮你报仇的。”
“条子?”翟卓假装疑惑。
“就是你昨天在小柳巷见的那个家伙,我一眼就认出他是那天审我的那个条子,正想报复,就看到小刚冲出来和他打起来了,我正想去帮小刚,就看到小刚指了一个方向,然后那个条子就进去了。小刚还在守门,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从旁边翻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你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赖九一股脑的说着,大龙看着翟卓,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