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你那般亲近,护了你两年,可最后呢?”
“你还是害死了他!”
这话才真是戳到了君墨的软肋上。
沈云最后的悲剧,谢千澜(色欲)和沈水烟(贪婪)还有莫九韶(傲慢)都是罪魁祸首,可唯独君墨(懒惰)是绝对的无辜。
可有天灾之体在,他又没办法无辜。
没有人指责过他,可君墨却时时被噩梦惊醒,他会想,如果沈云没有收留自己,如果他没有住进万象宫,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
谢千澜是万象宫的主人,他被沈水烟杀了一次。
沈云是捡回他的人,最后更是为了救谢千澜而死了。
这两年他只接触这两个人,却都没能逃离厄运。
只不过……他们很强大,时间拖得久了些而已。
君墨平静地面色终于有了波动,他眼睫轻闪,眸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谢千澜冷眼看着,又问了一句:“你以为……你真的是喜欢凌沐吗?”
君墨猛地抬头看他。
谢千澜轻笑着,声音带着深深的蛊惑力:“你一直对沈云的死耿耿于怀,见到和他相似的人,总会想要弥补遗憾,而这个人又对你这么好,甚至还帮你找到了压制天灾之体的办法,更甚至他……需要你。”
“这样的感情是爱吗?”
“你有没有想过,当凌沐不‘需要’你了,还会不会……爱你?”
“君墨……”谢千澜一双迷人的眸子里满是嘲讽,“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帐篷里发生的事,楚暮云大体是能猜到一二,这属于在他默许下发生的,但眼前……
黑发黑眸的男子慢慢俯身,邪气的嘴角上扬:“阿沐,这滋味好受吗?”
第178章
夜剑寒!
而且是没有失忆的夜剑寒!
楚暮云的神经顿时紧绷,整个人都像离弦的箭般,他额间的冷汗落下,滑过如玉的面庞,滴落的瞬间仿佛让人看到了弓弦的颤动。
夜剑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颇为享受他这番痛苦的模样。
“你千方百计的算计我,为的就是将我困于修罗域?”
楚暮云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正常情况下他都差点被夜剑寒给套住,如今精神状态极差,难保不会暴露什么。
而且他想不通,为什么夜剑寒会有记忆?
夜蛋蛋应该被重塑了才对,怎么会……
显然,夜剑寒不会告诉他原因。
楚暮云不肯出声,多说多错,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生生把修罗域给熬过去。
夜剑寒似乎也不急着做什么,他就这样看着他,一双黑眸里簇着火焰。
楚暮云一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边还要留心他,实在是心力交瘁。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子非常x_ing感?”夜剑寒这般开口。
楚暮云愣了愣。
夜剑寒伸手,他的手指很轻,轻到似是并非实质,楚暮云捕捉到了这丝异样,但他有些分不清是自己在剧痛下感官衰退,还是真的如此。
而夜剑寒却近乎于着迷的看着他,手指从他的额间下滑,走过高挺的鼻梁,落在了那因为剧痛而苍白的唇上。
与修罗域融合有多痛苦没人比他更了解。
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能体会到楚暮云此时所遭受的是究竟是什么。
更是因为能体会到,才使他觉得这般隐忍、坚韧,甚至是疯狂的男人太x_ing感了。
苍白的面庞像冷玉一般,那双黑眸中的戒备并未被痛苦吞噬,他仍旧保持着冷静和理智,甚至如蓄势待发的猎豹,全神警惕,只要被他捕捉到一丝破绽,他便会发起攻击。
夜剑寒微笑,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凌夙云的灵魂我会给你好好保护,我们的约定还没结束,等我。”
他说完这话,如同来时一般,出现的突兀,离去的更突兀。
楚暮云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看来……夜剑寒在被他推进光柱前是做了点儿手脚,虽不知到底是什么,但显然是有自我意识的。
虽然夜蛋蛋还没有,但难保破壳后不会有。
该怎么办呢?
楚暮云思考着,却在这时,零宝宝突兀地出声了:“……那个。”
楚暮云:“怎么?”
零宝宝:“暴食大大的头像……亮了……”
楚暮云:“……”
零零又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他是不是有猫饼了,中病毒了?是不是马上要发疯错乱了QAQ!
楚暮云轻笑了一下:“暴食这个辣j-i。”
零零:“???”
楚暮云松了口气:“没事,一个爱称。”
零宝宝:“……”
虽然被夜剑寒吓了一跳,但也点醒了楚暮云。
何必纠结于让夜剑寒失忆?不失忆,一样可以攻略他。
帐篷内的角逐还在继续。
谢千澜在误导君墨。
但显然君墨并非心智不坚之人,他平复下心情,缓声道:“我与你不同。”
“你胁迫了沈云,逼着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用那些肮脏的手段来接近他,还妄图得到他,我怎么会和你一样?”
听到这番话,谢千澜也不着恼,他轻笑道:“嗯,不一样,但他依赖你,离不开你,是因为爱你,还是因为……需要呢?”
其实谢千澜并不知道君墨对于楚暮云来说有什么用处,他只是靠本能察觉到,进而在君墨这里用言语套了出来。
这话果然还是触动了君墨,他怔了怔,有些失神。
谢千澜说道:“君墨,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你们身边吗?”
君墨微眯眼睛看他。
谢千澜轻叹了一声:“他长得实在太像沈云了。”
“我知道他不是沈云,可是我等了太久了,久到……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等下去了。”
谢千澜看着他继续说道:“凌沐不仅长得像沈云,连x_ing格都很像,也许我该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了,试着去接受其他人。”
“毕竟……沈云已经死了。”
“而我还得活下去。”
君墨猛地站起,抓紧了他的领口,逼视他的视线中全是怒气:“沈云是为了你才死的!”
“我找了他一千年。”
“他是救了我,”谢千澜说出的话几乎没了温度,“所以我就该等他一辈子吗?”
君墨死死的盯着他,如果有可能,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杀了他。
可是……他杀不死他,他一如既往的无用、无能,没有勇气和命运斗,更没有勇气和人斗。
像个懦夫一样苟且活着,不知所谓!
谢千澜早就看透了他,他稍微用力,便甩开了他的手。
“君墨,你可以去告诉凌沐,只看他信不信你。”
“我要追求他,不是把他当成沈云,而是追求凌沐这个人。”
“这次我不会用那些为人不齿的手段,且看看我能不能得到他吧。”
扔下这样的挑衅,谢千澜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
君墨坐在床榻上,手指因为用力而凸起,银发微颤着……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情绪。
那种想争取,想得到,想占有的激烈情感。
其实……从来都不是凌沐需要他,而是他需要他。
楚暮云熬得头晕目眩,已经连和零零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按照规律,得整整一夜才能挺过去,而过去之后又会气力全失,实在是太麻烦了。
楚总已经在认真考虑给夜蛋蛋减餐了,与其长成一个辣j-i,还不如当个蛋蛋。
谢千澜走出帐篷,不多时就来到了楚暮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