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恶搞的,跟正文无关(-ι_- )
☆、出了个柜
翌日刑部会同大理寺一起审案。本来这两处的堂官都十分头疼,毕竟都压不住晋王的场,还得按规矩给晋王软椅坐,这哪像审人啊。
但开审前忽然来了能压得住场的人——皇上亲自来了,还带着顾相。
今日的刑部大堂光彩万丈,往下看是晋王,往左看是顾相,往上看是皇上。
审案的几位堂官差点胃疼。可疼不疼,都得继续审。
他们先传了“顾知觉”上来作证晏凤元当夜不曾外出。
欧阳珏又把昨日在朝堂上的话说了一遍。
堂官问:“正如银狐公主所言,或许你在睡梦中并不能确切知晓。”
晏梓伏瞪了堂官一眼,不爽地啧了声。
堂官扛着压力挺直了背脊,心道:皇上您瞪我也没用,该问的我就得问,坐了这个位置我就得对得起头顶上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那还是太宗皇帝提的呢……
欧阳珏去看晏凤元。
晏凤元斜靠在软椅背上,望了眼欧阳珏,又收回了目光,垂着眼帘出神。
堂官又催促了一声。
欧阳珏道:“因为我整夜没睡着。”
堂官追问:“那你整夜不睡在做什么?”
欧阳珏看了看晏凤元,晏凤元却没再看他;欧阳珏又看了看晏梓伏,晏梓伏直盯盯地看着他。
晏凤元像是忽然回过了神一般,又看了眼欧阳珏,轻叹了道气,起身朝晏梓伏道:“此事与顾——”
欧阳珏忽的说:“我整夜都抱着王爷。”
众堂官:“……”
顾相:??????
晏凤元闭着眼站在那,眼睫颤了颤。
安静了一会儿,连冷风过堂的声音都听得到。晏梓伏先开了口:“你再说一遍。”
欧阳珏再说了一遍:“我整夜都抱着王爷,若他动一动我都会知道。”
晏梓伏死死地抠住座椅扶手,上身朝前挺得僵直,几乎就要按捺不住站起来了。他看了看晏凤元,又看回了欧阳珏,脑子里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却仿若又什么都没办法想。
堂官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顾相的脸也白了,他勉力稳住了自己,勉力开口:“你……你抱着王爷干什么?”
欧阳珏:“……行周公之事。”
晏梓伏猛地起身,拎起面前案上的刑部大印砸了过去。
欧阳珏闪躲不及,被玉石做的大印擦过额角,顿时头破了个窟窿,血流如注。
晏梓伏嘶声骂道:“放肆!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打!”
堂官们忙劝道:“皇、皇上,这于法不合,顾大人他是来作证……”
晏梓伏哪管他们那么多,几乎将案上的东西全砸了出去:“朕让你们把顾知觉拖出去打!”
堂官硬着头皮道:“刑不上大夫,顾大人他……”
晏梓伏骂道:“他狂言秽语侮辱晋王,朕要他的命!”
晏梓伏来时带了禁卫,他们只听晏梓伏的话,便大步进来拽住欧阳珏往外拖。
顾淮好不容易魂灵回了窍,虽然他自己都想冲上去踹侄子两脚,却还是忍不住求情道:“皇上!顾知觉疯言疯语不足为听,臣管教侄儿不力,请皇上责罚臣吧!”
晏梓伏理都没理他。
顾淮正要冲出去拦着禁卫,却见晏凤元喝止了禁卫,接着朝着晏梓伏跪了下去,道:“皇上,顾大人所言不虚。”
堂内又静了下来。
顾淮差点没站稳要摔倒,还好旁边的人眼疾手快给扶住了。顾淮颤抖着伸出手去指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指谁,张口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晏凤元跪在地上,仰头看着晏梓伏:“臣与顾大人两情相悦,已私定终生。是臣先向顾大人袒露心意,若皇上要责罚,便责罚臣。”
“你——”晏梓伏双手杵着案桌,气得浑身发颤,忽然血气上涌,眼前一黑。
葛铁忙扶着他:“皇上!来人!去宣御医!”
晏凤元忙起身去帮着扶人,却被晏梓伏愤恨地推开,胡乱地骂道:“你给朕去跪着!朕不要你再假惺惺来装好人!滚开!你巴不得朕死你还在这装什么装!”
晏凤元的手藏在宽袍大袖当中,逐渐地蜷缩起来。他早知事情到了这一步定然很难过,可真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远远比想象中更难堪。
他重新跪了回去,沉声朝葛铁道:“把皇上扶去后堂休息。”
葛铁领命,扶着晏梓伏往后堂走。
晏梓伏挣扎不休,边骂道:“全都反了!谁让你们听他的!”
葛铁心道,您自己说过您若身子不适的话就凡事都听晋王的啊……
晏梓伏被架去了后堂,几个禁卫便也松开“顾知觉”跟去了后堂保护圣体。
欧阳珏担忧地看了看晏梓伏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跪在那里的晏凤元。他走过去,跪在晏凤元身边,将手从晏凤元的衣袖下摸过去,果不然摸到了晏凤元蜷缩成一块的手指。
欧阳珏有时候格外心细,所以他发现晏凤元在难堪时虽然面上不动声色,手指却会蜷到一起。
欧阳珏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攥住。
顾淮好不容易缓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踉跄着走过去,挥起手朝侄子脸上就是一巴掌。
欧阳珏道了声歉。是该道歉,占了他侄子的身体还惹出了这些事。欧阳珏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顾相赔罪。
“我顾家诗书传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不知廉耻罔顾伦理之徒!”顾淮气得脑子一片空白,扑上去就是一顿打。
欧阳珏一动不动地被他打,额头上的伤口又开始冒血。
晏凤元回过神来,他挡到欧阳珏身上:“顾相住手!”
顾淮此刻也很想连着晏凤元一起打,却还是忍住了:“你……王爷……你……”皇上年少,常常做出些荒唐之事,都是被晋王给拦着劝着才没酿出大患,因而顾淮十分信任持重的晋王,有什么事都觉得只要有晋王在便都能解决。可如今……如今怎么连晋王也……
晏凤元看着他:“顾相,是本王引诱了顾大人,你只该怪本王,要打也只该打本王。”
要能打你我早打了!!!连你侄子一起打!!!你们晏家到底都什么毛病!!!顾淮的内心几乎是在咆哮。
顾淮何尝不觉得自家侄子才是最无辜那个,明明自幼饱读诗书一心仕途报效朝廷,端着个前途无量的苗子,果然也得了状元,然而却……却一路就被这么糟蹋了!
顾淮满腹都是怨气,可他一生恪守君臣尊卑的伦理道德,因而有气也只能往自己侄子身上撒。
☆、皇叔侄
顾淮气得心口疼,可他对晏凤元既不能打又不能骂,只好恨恨一甩袖子,追去后堂看皇上了。余下几个堂官犹豫了一下,互相望了望,也忙跟去了后堂。晋王的事小,龙体的事大,若皇上在刑部出了什么事,那真是收不了场了。
转瞬这里便只剩下了欧阳珏和晏凤元两个人。
晏凤元去捂欧阳珏的额头伤口:“是本王连累了你。”
欧阳珏摇摇头,反过来拽住他的手:“早晚他们都要知道的。何况此事本就是我引起的,若不是我太肆意妄为闯了祸,也不会害得王爷在这公堂受审。”
晏凤元摇了摇头,别开目光,又恢复了沉默,似乎有许多心事。过了会儿,晏凤元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抱歉,是本王害了你。”
欧阳珏怕他生出悔意,忙道:“王爷,我甘愿的,你没害我。”
晏凤元向来自恃心静,此时方知不是如此。
欧阳珏更急了:“王爷,这两天跟你在一起我都很快活!天上不会白掉馅饼,若我要这么快活就得用别的去换,我愿意。而且也没别的,也就是被打了一下,这还是换了我现在皮薄才破了口子,要以前我皮糙r_ou_厚的估计连瘀青都不会有。”
晏凤元整顿心情,道:“也许此事会毁了你的仕途。”
欧阳珏松了口气:“您说这事儿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本来就不想做起居舍人,都什么鬼。我都想好了,事情一过我就领着小沈他们参兵去!”
晏凤元:??????
欧阳珏不好意思地笑道:“虽然我整天说要读书,但真要我正儿八经当文官这是要我命,我还是干老本行比较实在。”
晏凤元注视了他一会儿,神色终于放松了些。
欧阳珏朝他绽出个灿烂的笑,又哎呀一声:“突然觉得头有点晕,这窟窿还是很痛。”说着眯开一只眼去瞧晏凤元,“要王爷吹一吹才不疼了。”
晏凤元又气又好笑:“在外头正经一点!”
欧阳珏笑得靠到晏凤元肩上:“王爷的意思是回去就能不正经了?真没想到王爷竟是这样的王爷。”
突然一声咳嗽:“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