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的深情款款,楚暮云却气得身体不停颤抖,但这样的模样也可以被误解为是因为要和爱人分离的伤心欲绝……
楚暮云:“我觉得我不该写书。”
零:“我也觉得,你要是去娱乐圈,估计得拿小金人拿到手软。”
楚暮云心情很好:“00,你嘴真甜。”
零:“……”
‘妒忌’走了,但戏还没落幕,楚暮云这朵逐渐黑掉的小白花还得继续演下去。
华丽的寝殿,在此刻空寂到了如同一片孤野荒坟。
楚暮云和莫九韶相对而立,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
微凉的夜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撩起了如雾似云般的轻纱,让透彻的月光穿过缝隙投s_h_è 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错到一起,似乎在相拥而立。
多么的讽刺。
楚暮云看着交纵的影子,只觉得刺眼到了极点。
他终于忍不住了,轻声说道:“父亲,我想休息了。”
莫九韶这才恍然回神,他神态不变,可是看向楚暮云的视线充满了担忧:“小云……”
“父亲,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楚暮云僵硬着嗓音下了逐客令。
莫九韶敛了眼中的神色,压住失望地说道:“好,早些休息吧。”
‘傲慢’走了,楚暮云才放松了身体,托着腮轻叹道:“莫九韶真是擅于玩弄人心。”
零很诚实地接了话:“不明白。”
楚暮云随意将长发拨开,懒洋洋地靠在了床榻上,饶有兴致地说:“爱情嘛,不经历坎坷和磨砺,怎么能刻骨民心?尤其是十五六岁的小少年。”
零听得云里雾里,还是不懂,不过他不打算弄清楚了,反正宿主明白就行。
翌日。
楚暮云和莫九韶之间如同隔了一层膜,再也没了以前的熟稔亲昵。
从这天开始,楚暮云到处躲着莫九韶,莫九韶有心和他谈谈,但每次楚暮云都有借口躲开。
他不再粘着莫九韶,不再心心念念全都是父亲,他如同在麻痹自己一般,疯了一样的练剑。那模样似乎是刻意让自己疲惫到了极点:只有这样才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考虑,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才能被压下去;只有累到了脱力,他才能不去思念莫九韶,不去考虑这无妄的单相思,不让自己越过界限,做下无可挽回之事。
而事实是……
零:“你好拼。”
楚暮云:“有点儿找到当年高考复习的感觉了。”
零:“……”
楚暮云认真道:“理科状元的经验告诉你,不拼是拿不到成绩的。”
鬼使神差的,零问了一句:“你当时也失恋了,?”
楚暮云一怔,接着笑道:“00,你觉得我会有那一天吗?”
零顿了一下,没再出声了。
楚暮云并未当回事,他练剑练上瘾了,他的x_ing格便是这样,做什么事,只要做了就会做到极致。
学习从来是第一,工作了样样出挑,职位高升的速度让所有人错愕惊叹,哪怕是心血来潮写本书,也是从头到尾占据了所有榜首,轻而易举问鼎巅峰。
似乎真的是从未尝到过失败的滋味。
不过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
***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将近两个月,终于还是被打破了。
其实在千鸾峰上,楚暮云再怎么躲也是躲不开莫九韶的。
只是莫九韶知道他不想见自己,所以给了他‘躲避’的机会。
两个月下来,彼此都冷静了,该想的也都想过了,是时候摊开来谈一谈了。
楚暮云刚刚睡下,房门开启,那独特的清爽气息萦绕而来,楚暮云面上不变,心底却不禁有些期待。
他好久没见莫九韶了,为了演戏被迫整天躲着这样的美人,楚暮云其实也是很心塞的。
莫九韶并未刻意掩藏气息,所以楚暮云肯定会察觉到。
在他来到窗边的时候,楚暮云几乎是飞快睁眼,仓皇坐了起来,月色下他面色微白,视线躲闪着,嗓音僵硬到了极点:“父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莫九韶坐下床榻外侧,精致的眉眼间有丝丝疲惫和让人心脏剧颤的忧虑:“小云,三年前把你带回来,我想的是一定要好好把你养大,让你健康地成长……可是,我做的不够好。”
楚暮云紧紧地抿着唇,面上的神态暴露出了他心脏绞痛的苦楚。
莫九韶心疼地看着他,似是犹豫了很久,才轻叹口气,缓声道:“你不需要这样自我折磨,也不用这样躲着我,你既是喜欢晏沉,那就随他去吧,我……不会拦着你的。”
楚暮云陡然睁大了眼。
莫九韶看着他的模样,浅灰色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难言的痛苦,他维持着面上的冷静,继续说:“你放心,这儿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你回来,我……”
他顿了一下,似是因为太过不舍而说不下去了。
楚暮云:“00,我动心了。”
零:“……他是在演戏。”
楚暮云:“是啊,这演技刺激到我了。”
零:“……”
楚暮云轻叹:“好想把他虐哭。”
第9章
可惜也只能想想,现在这情况,楚暮云才该是被‘虐哭’的那一位。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楚暮云这朵小白花过得昏天暗地,完全是自我逃避的状态。
不想去面对自己的心意,不想去面对可能的未来,更不想去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莫九韶并不喜欢自己’这个残酷的事实。
倘若没有晏沉的干涉,楚暮云会一直藏着这样的心思,偷偷摸摸地喜欢着,懵懵懂懂地暗恋着,不会、也绝对没有勇气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可是……晏沉毁了一切。
五个夜晚的缠绵,将楚暮云那萌芽的爱情完全催熟,成了一片苍天大树,扎根心间,开枝散叶,最终遍布了所有血脉,在这样的情况下却又猛地如同美梦初醒一般,一切都成了泡影。
十五岁的少年,到底要怎么面对这一切?真的是万念俱灰到几乎崩溃了。
楚暮云:“00,你看我这心理分析的对不对。”
零:“我不太懂。”
楚暮云:“好吧,你才是真正纯洁的小白花。”
零:“……”
楚暮云拿捏了一下情绪,开始彪戏。
“父亲……”他的嗓音颤抖着,只是说出两个字似乎都艰难到了极点,那种心脏被拉扯的抽痛感让他忍不住喘息了一下,“你真的……让我走吗?”
莫九韶坐在床边,可两人的距离并不近,因为楚暮云躲在了墙角里,似乎连靠近他一下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姿态让他眸色微黯,声音里也含了些孤寂:“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
楚暮云蓦地抬头,月光明亮,他的面色却似乎比皎月还要苍白,可是眸子却一片深黑,里面席卷了绝望和愤懑,声音也蓦地拔高了许多:“你只是想要赶我走吧?你只是厌烦我了,你只是嫌我麻烦!你只是想要摆脱我!”
他这翻怒吼让莫九韶眉头紧皱,他薄唇微抿,清冷的音色因为含了些许怒气而降了几度:“你在说什么?”
楚暮云却管不了了,他盯着他,巨大的失落擭住了他的心脏,那刻骨的绝望融入血液让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既然不想养我,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这么不想负责任的话,还不如让我死在……”
“住口!”莫九韶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冽,“不许这样说自己。”
楚暮云看着他清冷的神态,看着这自己念入骨髓的容貌,只觉得心如刀割,崩溃道:“我不想你救我,我宁愿你没有收养我……”
莫九韶豁然起身,银白长袍拖曳在地,顺滑的弧度如同万年深潭中的冰水,凉的渗人:“不想我救你……那想要谁?晏沉吗!”最后三个字,他陡然压低了音调,那猛然爆发出的威势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陷入了一片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