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Potter一路穿过天井、扣掉无数宝石沙漏又给城堡添加诸多假期临时清洁工后，到了校长室听说Dumbledore急召的事由，真正如愿有了正事的Snape却没有感到丝毫庆幸－－Longbottom夫妇的死活与他无关，但是对朋友护短到没有下限的Potter却不可能不在乎；原本迷糊的少年被这意外消息刺激得清醒后毫不犹豫就弄出门钥匙、急呼呼又理所当然把人往自己庄园带的不出意料举措，让Snape除了愤怒外更是烦躁郁闷得差点吐血－－先不提揽下保护Longbottom夫妇责任以及暴露那神秘庄园地盘秘密的问题，光是能提供人力物力救治那对夫妻这一点，这白痴Potter就完全没想过极有可能让Dumbledore增加关于针对三大不赦咒治疗复健方式原理来源的怀疑？他和Poppy之前反复讨论串供遮掩暗中忙了那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只不知感恩又净会自找麻烦的小崽子，果然就是该锁起来－－Snape咬牙深吸一口气，再次加强Occlumens把不该有的思绪封掉同时，也忍住左肩又一次突如其来的莫名刺痛。
『Severus？』
带着救治疗程暂告段落后的些微放松，Pomfrey夫人这才注意到身边和自己一样绷紧精神一起治疗Longbottom夫妇的同事神色似乎有点不对，『累了？』
Snape摇头，将手里剩下一半药剂的水晶瓶旋上盖子，转手递给Pomfrey夫人，『剩下的混在龙血里，补强阵法魔纹的时候用。』
『知道了。』Pomfrey夫人接过瓶子，顺便朝墙上的时钟看了眼，『再没几小时就要天亮了，接下来的疗程我自己就能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
『别跟我争，这可是我的专业。而且就算是假期，这次几乎全校学生都留校了，你一个学院院长也不好离开太久。』Pomfrey夫人伸手拍了下Snape手臂，把他往门口方向推，『别以为我不知道Albus还会找你－－听话，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都等天亮后再去找他。』
Pomfrey夫人的强势不止在她发怒的时候无人敢掠其锋芒，就是她温言婉劝的时候同样也没多少人能不为所动－－至少已经整晚心神不宁的Snape就没能坚持住。
而等Snape真正回过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仅仅是被推出房间而已…这不算不陌生的屋子……
他还能用迷惑做借口来欺骗自己吗？在下意识里身体自行走到这里之后？
干燥与苦涩从喉咙深处满上，Snape握紧拳头的就要转身，偏偏正在这时一道快得几乎看不清的身影已经乒乓作响地从不远楼梯口直接撞上来－－他应该要闪开的，可就在意识到以前，双手已经揽住那跳脱却单薄的少年。
『先生？！』已经将礼袍换成一身家居便服的少年呆呆看向抱住自己的导师，浑然不知自己身上仍带着泡过香波的余味，在混合了他自身原本独有的青Cao气味后又一次挑战起魔药大师今晚饱受摧残的理智神经，『您怎么在这？Longbottom先生他们呢？』
Snape几乎是飞速运行着Occlumens，才勉强克制住收拢手臂的冲动。
『黑魔法的咒伤部分并不太复杂，已经处理好了，Longbottom夫妇确定死不了，剩下后续调理稳定伤症和观察就是Poppy的工作。』他空洞的盯着胸前的少年，『你就不能正常点走路？还是Gryffindor的教养就是非得随时都像猫一样的蹦蹦跳跳？』
Potter这才反应过来的尴尬后退了步，『我只是想赶紧去找Neville－－』
『Longbottom正陪着他祖母休息。如果你还有点时间观念，应该知道现在已经凌晨，而今晚很多人都不好过。』Potter地退离让Snape握紧拳头，暗自收进袖里的双手因为用力而陷入掌心的刺痛，很好的帮助他克制住某些不应该有的举动－－当然，也让Snape的脸色更加难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总是在夜晚的时候格外活力旺盛，Potter。』
『喔。』敏感察觉自家导师似乎比以往更多了点不明显的莫名尖锐，少年不自觉又往后退了一步，『那、我让Dobby给您整理客房－－』
『没有必要。』即使心里乱得要命，也没有妨碍Snape注意到Potter下意识的退缩动作－－退缩？一个Potter？而且还是胆子肥到连火龙胡须都敢揪的Potter？他眼神晦涩的危险瞇起，『我马上就离开－－等我听完你解释今晚的事。』
是的，离开…尤其在今晚出了那么多事，面对Potter时就连Occlumens的帮助对自己越来越薄弱的现在，他必须离开。
向来口齿伶俐的Potter居然难得地噎了下，『今、今晚？』
『Karkaroff。』Snapey-in沉提醒。这小鬼的态度……『别告诉我你那时只不过在和Durmstrang校长进行友好切磋。』
『当然不是！那是意外－－我的意思是，我会解释。』Potter无比迅速地说话同时转身，『您先稍坐休息，我去泡茶。』
－－果然是在逃避！
Snape空洞的看着少年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侧边的厨房门口。缓缓的，他的重心倚靠到墙上。
第225章 郁金香（三十四）
－－Harry在退缩，在逃避－－为什么不？在自己今晚对他做了那些－－
－－不！你明知道不是这样－－那孩子喜欢你－－
－－这样才正常不是吗？看看他选择的舞伴，那才是适合他的－－美丽又温柔的女孩，而不是一个没有未来又没有心的，足够做他父亲的老蝙蝠－－
－－去他的年龄！你明知道他真正的年纪，又是为了什么才退缩！在湖边的那晚－－
－－他是Potter！是Lily的孩子－－
－－那又如何？你要他，你渴望他－－
『…不，不对……』
两种思维在拔河，Snape痛苦地摀住眼睛。是的，他渴望，无比的想要－－那个少年，他无法否认也无力再否认，媚药什么的通通都是借口，真正一直逃避的其实是他－－怎么可能不渴望？怎么可能不想要？在亲眼看到而且接触了那么久，他怎么可能不想抓住那抹温润的星华？
－－那就抓住他－－紧紧抓住他，你知道他是心甘情愿的－－
－－那会毁了他！Dark Lord－－
Dark Lord－－自己曾经追随的，即使如今已经是个疯子，即使还在藏匿却依旧强大的黑巫师，他不可能放过Harry，今晚Karkaroff的行动就已经证明－－不，也许觊觎Harryx_ing命的还不止那些，那只藤妖曾经对自己展示过的「世界」，还有那些暗示－－
Snape缓缓放下手。
不，他不能在这种时候推开Harry…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那种绝望，而Harry和自己不同…当初他是Dumbledore利用了自己对Lily的爱与愧疚牵制才活下来，而Harry…如果自己在这时候推开他，又没能在这一切结束前活下来－－
胸口狠狠一堵，Snape拒绝去思考那样的可能x_ing。
他自己没有未来，也不该有未来。可Lily的孩子…就算Harry不是Lily的孩子，也不应该和他一样是个行尸走r_ou_……那少年值得得到想要的一切。
是的，Harry应该得到他想要的－－反正自己原本就没有心更没有未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能给？何况…自己更加迫切的想要他。
Snape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么，抓住他…这一切结束前，保护他，陪着他，确定他活下去…之后……
空洞与木然重新回到纯黑的眼底，Snape握紧双拳，走向那开始从里漫出水滩的厨房。
当Snape走到厨房门口，看到的就是一片冒烟热水从料理台蔓流到地板的狼籍－－举着自动供水的魔法热水瓶源源不断的朝茶壶注水，已经神游天外的Potter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而看到不曾明显露出那样介于茫然与失落神态的Potter，Snape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失去声音。
『…你打算淹掉整个厨房？』
被吓到的颤了下，回过神来Potter的惊呼了下，手忙脚乱的抓过一旁的抹布－－殊不知他下意识就要往热水抹的举动，才真正让Snape喉咙一紧。
『白痴，那是热水！』及时拦截住Potter不经大脑的行动，Snape甩出「清理一新」，『什么时候你才能改掉动手比动脑快的愚蠢习惯？你是个巫师！』
始终低着头的Potter什么反驳解释都没有。他愣愣看了会儿连同地上水滩全都消失净空的茶壶壶底，抽回自己被抓住的手，『谢谢。』
带着与那头容易给人跳脱第一印象的标志乱翘黑发完全相反的平静，进了厨房后完全没向导师给予任何一眼的少年继续摆弄他的茶具；而Snape则在Potter又一次有意无意间的退避举动再次弄得心烦－－他再次抓住少年的手腕。
『别泡了。』
『可－－』Potter被Snape的动作弄得错愕，但来不及给出反应，整个人就跌跌撞撞的被人一路从厨房拖到客厅、又被扔到沙发里。
Snape可没觉得自己的举动多粗暴。即使看到Potter一付晕忽忽地撑着从沙发中摇晃坐起时，他确实感到一丝莫生的不自在；可当他才向前走了步后却见Potter立刻朝沙发的另一端挪退，总算意识到胸口此时莫名情绪的确名为「愤怒」而且还是源于少年的反应，让Snape脸色更加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