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抿嘴笑道:“这玉自我满月时就带着,却不是父亲给的,是哥哥送我的满月礼。”
宝玉见这神仙似的林妹妹竟果真有块玉,妙的是这美玉与林妹妹很是相配,早高兴地手舞足蹈,因笑道:“也只有这样珍贵的美玉才配得上妹妹戴它!林哥哥的眼光再没说的。”
臻玉笑道:“我原也不识的这玉石,只是与先生、好友在玉铺子里巧遇到的,先生眼界开阔,识得这珑玉,饶是如此,竟花费了我好几年的月钱才把这账填上。”说的贾母等人皆笑了,惜春艳羡道:“林哥哥可真是疼林姐姐!”
馥玉窝在哥哥怀里本已睡眼朦胧,听到这话儿,黑溜溜的大眼睛又精神的瞅着臻玉,抿嘴不说话。
林臻玉看到弟弟的小眼神,不禁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我们馥玉也是有玉的!”说着解开馥玉脖颈上的小纽扣,从衣内拉出一条石青丝绦来,底端是一块r-u色欲滴的极品羊脂白玉,又唬了众人一跳,臻玉笑道:“父亲常说玉乃石中君子,极喜爱玉石,又因我们兄妹三人名中俱得‘玉’字,故而在馥玉出生时,便拿出昔日曾祖父珍藏的这块羊脂玉来给他。”
宝玉听得十分有趣,因笑问:“那哥哥也有玉来?”
探春也说:“这般倒真真有趣,林姑父好雅的心思。”贾母笑着搂了黛玉,摩挲着她的小脸蛋儿。
臻玉笑道:“玉,我也是有的,却是好友相送,父亲本也为我准备了一块儿,只是感念我那好友情谊,才命我戴着他给的那块儿。”说着背过身去从怀里掏出来,众人一看那玉也是极好,只是连贾母也不认得,臻玉因笑:“我也不知这是什么玉,想来比不上黛儿和馥玉的稀罕。”众人想想也是,臻玉便将玉收起来。
独贾宝玉欣喜若狂,以往就他有玉,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没想到林姑妈家的神仙似的妹妹有,连着哥哥弟弟也是有的,因而更是高兴,也顾不得别人的玉都不比他从娘胎带来的。
当下,严嬷嬷来请问林家兄妹之房舍。
贾母说:“今将宝玉挪出来,宝玉和馥哥儿同我在套间暖阁儿里,把你林姑娘暂安置碧纱橱里,将你臻大哥安置到雪晗院里罢。等过了这段倒春寒,再与他们姐弟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罢。”
宝玉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何必又出来闹的老祖宗不得安静。”
黛玉和馥玉都拿眼看他们大哥,馥玉早就将身子埋进哥哥怀里,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臻玉笑道:“怎可这么闹老太太,馥玉一向跟着我,他又有些体弱,若是连累老太太睡不香,就是父亲也要来信斥责我了。”
贾母想了想说:“也罢了,那雪晗院大小十来间房,尽够了,又有一门通街,很是便宜。你们兄弟住在那儿,倒也好。”
臻玉指着黛玉笑道:“老太太疼惜外孙子、外孙女,我们极是明白的,只是黛玉身边儿大小丫鬟就有十几人,比馥玉还多,再加上嬷嬷、婆子,却是极扰老太太清净的。”
见贾母脸色,忙又笑道:“再者,黛玉有三个教养嬷嬷,都极是严厉重规矩的,嬷嬷们又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就连父亲轻易也不敢逆了她们的意思。老太太疼外孙子,就叫人好歹收拾个小院子来给黛玉罢,省的明儿那三个来了又指责咱们仗着老太太疼惜不尊规矩。”说着摇摇头,无奈道:“咱们可怕了那三位嬷嬷念叨人的功夫了!”
说的探春姐妹和宝玉都笑起来,独贾母心里思量:“竟能请到三位宫里出来的嬷嬷,就是那不被看重的嬷嬷,也足以说明林海颇有手段,圣眷正隆啊!”
宝玉笑道:“这样儿霸道的老婆子,林姑父何不撵出去干净?”
贾母忙笑骂道:“那是宫里出来的嬷嬷,怎能这样不尊重。可不能说着等玩笑话儿了!”又笑道:“罢了,将落梅馆收拾出来给你们林姑娘罢,那处离我这儿和雪晗院都近。”
黛玉听闻,笑道:“多谢老太太,我们给老太太添麻烦了。”贾母笑道:“和外祖母客气什么!我这些儿女,所疼者独有你母,今见了你们,我怎能不疼爱!”
一面早有林府管事带人送来兄妹三人花帐、锦被缎褥之类并丫鬟、嬷嬷、婆子的行礼。
因三人带的人够多,贾母思量再三,仍是将自己身边一个二等丫头,名唤鹦哥者与了黛玉。
黛玉虽收下了,但因为黛玉四个大丫鬟的名额已满,比之贾府三春两个大丫鬟的惯例,再多就不像了,因此贾母亲说,只让鹦哥做个二等罢了,等空缺了再补就是。鹦哥在贾母房里众多丫鬟的目光中委委屈屈地成了黛玉的第五个二等丫鬟。
黛玉见她生的甚是清秀,又因到底是老太太赏的,比其他人珍重些,就道:“姐姐生的秀美,就像紫鹃花儿一般,又在老太太跟前伺候这么久,更有紫鹃花儿的品x_ing。”遂回明贾母,更名紫鹃。
晚间,林臻玉躺在床帐里,才算松了口气,今天这一关算是过去了,贾宝玉摔玉事件和黛玉与贾宝玉分睡碧纱橱内外事件都不会发生了。
一想之下,臻玉不由得有些小得意,转眼又想起今日下船时在街角望见的水泱的轿子,心内满满暖暖。替馥玉掖掖被角,暗暗给自己打气:贾府是一滩烂泥澡,自己和弟弟妹妹既不能做的让人说嘴,又不能沾上泥水,尺度要把握好,而且最重要的是要将娘亲圆圆满满、干干净净的从这里脱身出去!唔,任重而道远呀!
臻玉明白,贾府并不是自己兄妹的重心,只是目前的一个大障碍罢了,他们的目光从来不能只专注于这里,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他们呢。
第22章 春梦了无痕
在荣国府暂时安顿下来,日子还算平静,林臻玉与周姨娘时不时能碰上一面儿,暂缓舐犊之情。如今贾政时常在赵姨娘处歇息,在正房倒少,是以王夫人对木头人似的无宠的周姨娘挺好,时常带出来走动一二。赵姨娘平日里闹腾时,阖府丫鬟婆子俱说“太太是慈和人儿!都是那个赵姨娘作的,看太太对老实的周姨娘多恩典!”
这边儿臻玉日子过的颇为顺心,那边儿景泽王府里却如寒冬腊月,无人不战战兢兢地。水泱抱着小折耳,揉着它一头软毛,脸色黑沉,不知在想什么。
秦书来面容端肃的立于一旁,心里却苦笑连连,也不知道是谁惹到这位爷了,前几日还心情很好——他都发现他们爷居然笑了几次!可这两天脸色黑的呀,府里的温度降得简直比跳崖还快啊!秦书来在心里做呐喊状:天哪,谁来救救他吧,要不然他这个贴身内侍就要冻成冰块啦!
水泱皱着眉头,身边儿一片y-in影,只有他腿上的小猫儿眯着眼睛,享受主人干燥温暖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舒服呀~“秦书来!这两天府里有没有拜帖、口信?”水泱问,声音冷的像掉冰碴子。
“回爷的话,有,吴尚书,右将军……都有拜帖到,只是照例都拒了。留口信的有蒋大人、沈二夫人……”秦书来恭敬回道,唉,爷这问的……这府里哪天不收几十张拜帖口信的?
水泱不耐烦的打断,冷声道:“有没有林府的?……或是荣国府?”
荣国府?荣国府和景王府从来没有来往,他家如今也攀不上景王府啊,怎么会有他家的……秦书来瞬间悟了:原来是臻爷呀……怪不得!这荣国府是已逝林夫人的娘家。好些日子前爷收到臻爷的信,臻爷就要进京了,半月前,他还陪爷在码头等臻爷来着,远远就瞅了一眼。秦书来想想,果然,爷这是因为臻爷恼火呢。心里面胡思乱想,嘴上却一点儿没耽搁:“回爷的话,……没有。”
水泱更是y-in沉,小猫儿似乎也感觉到气氛压抑,“喵”的一声从水泱腿上跳下去,颠颠儿朝秦书来跑来,水泱斜斜瞟了秦书来一眼,寒气逼人。秦书来泪流:这都是什么事啊?雪宝小祖宗,你快别蹭了,再蹭下去我可就被生冻成冰块啦,以后就没人喂你好吃的小鱼了~水泱心里这气呀,臻玉这个小没良心的,好不容易盼的他进京长住……他知道小孩儿的心思不愿让荣府知道他们的关系,就没去荣国府找他,结果就他进京那天透过轿帘缝远远看了一眼,这都半个月了,一丁点儿信都没有!
今天皇兄还似有若无的提及那贾家姐妹个个都是美人儿,哼!准是见着美人就挪不动腿了罢,那小色鬼!好吧,他承认他知道这不可能,他是知道臻玉的身世的,可那谁谁……那个经常被贾家老太太接来住的史家的……那个什么云的听说也是美人儿,x_ing子颇为爽快,正是臻玉欣赏的!越想水泱越气,脸越黑,秦书来已经自觉的抱起小雪宝贴着墙角儿站了……
水泱努力静下心,吃口已经凉透的茶,道:“去!叫贺二找贺三问问这些天你林大爷—忙—什—么呢!”
小半个时辰,贺二来了,一张冷厉的脸上面无表情,道:“臻爷这些天除了教小林爷读书习字外,就是和贾家二公子并姐妹们在一处。”
水泱沉着脸听完,‘贾家二公子并姐妹们’……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