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么请问精明理智的Slytherin院长先生,』笑意未减却稍微缓减了些,Harry用着已经有模有样的慵懒讽刺语气愉悦问,『您受的伤,已经不要紧了?』
身上的伤--谁告诉他的?
Snape下意识锐利瞪向赖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却不意看入那盈笑却同样溢满关忧的绿眸。他--即使在最难受的时候,最在意的还是自己吗?
『你小道消息灵通程度快及得上Dumbledore了,Potter。』
压下几不可察的干涩,Snape说。果不其然,本来还笑得像白痴一样放肆的Harry立刻偃了旗鼓,『……虽然我很想把这话当成您的一种肯定,但是被拿去和个老狐狸比,我实在高兴不起来。』
把讽刺的话语自动转成赞美,反而在拿他和最伟大白巫师做比较的时候一付倍受打击的模样--这异于常人的理解力实在一绝。Snape没好气想,可始终放在Harry头上的手掌却始终没有挪开,反而在抚着那杂乱却柔顺异常黑丝时因为少年小小呵欠的睡意,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明白Harry的心意,所以才更不愿意欺骗。
除了Lily,Snape不可能再爱上第二个人,就像他确实恨着Potter,也同样恨着被预言的少年--那是他一生的错与痛,不会改变,也无从改变。
即使,他同样被少年的灵慧与才能吸引,不再单纯的只是为了赎罪而守护。
这些,Snape没有告诉Harry--但是他知道,就在刚刚少年放弃冷漠的依靠过来,他知道少年懂得。
伤痛仍在,也没有原谅--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明白,所以什么都不争,不辩--只是用最真的反应去表达,少年的态度一如最初承诺,除了相随的陪伴,别无所求。
Harry懂得,Snape也懂。只是一个无法响应又不愿伤害;而另一个同样吃定这点的无求赖着--这样如同回旋般的无解和无奈,该怎么理解?又如何结束?
……不过,自己就真的没有任何私心吗?
『Harry。』
『嗯?』已经睡去一半的少年迷迷糊湖的应了声,Snape才察觉自己不由自主唤了少年的名。
『……不,没什么。』
不明所以的少年终究不敌疲倦沉沉睡去,而在睡着前握住自己的手明明透着微凉,对Snape而言却有种近乎刺痛的热意。
『……在當初你承認我是你學徒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先生了。我已經選擇了我的路,也會一直走下去。不管過去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我只知道自己現在相信你……』
那时候,Harry也是这样,向自己伸出微凉的手。
坚定又略带恳求,似光却不炙热--像是暗夜里最沉静而柔和的星色,蛊惑却不自觉。
Poppy是对的,他确实拒绝不了这个纯粹又温和的少年--任何一个暗夜行者都不可能在发现以后拒绝得了明亮又不伤人的星辉。
『--只是看着的话,是会被夺走的--』
夺走……吗?
如果真是那样--真的被夺了去,那也只能证明,少年会真正拥有幸福。
就像Lily--虽然不愿承认,可当初在婚礼上,她确实是幸福笑着。
那么,在那之前……就让他自私的守着少年吧。
不惊动地轻轻反握少年纤瘦的手掌,诲涩流光闪过空洞的黑瞳。
反正,他是個Slytherin--自私又卑鄙的,Slytherin。
第106章 三巫斗法·Ginny的秘密(一)
和教父不欢而散,对我来说仍是个不小打击--虽然早在确认自己的心意当时就有了考虑,Severus接受我以后也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才告知了Sirius部分事实就得到这样的结果,挫败和难受仍然没有因为理智上的建设而有丝毫减轻。
所以为了发洩情绪,一离开湖边,我便直接回到城堡去了医院厢房的护士长办公室,直接栽进整理一早上采到的药整理与分类、以及分归Pomfrey夫人交代下来的一些资料文件。
这一忙,整个下午时间就这样毫无所觉的溜走;如果不是Pomfrey夫人赶我去吃晚餐,习惯边做事边咬块糖果的我几乎没注意到自己肚子已经空空的感觉--而我这也才想起,晚餐以后还和Viktor Krum有个单独约见的会面。
好吧,虽然现在的我实在没什么好心情……不过约会时间是我提的,总不好放人鸽子,更何况我确实有些事情想和那位保加利亚的国际Quidditch球员谈清楚。
借用了盥洗室把自己一整天劳动下来的脏污用清水加清洁咒彻底打理乾净,我这才向Pomfrey夫人告辞的离开医院厢房--那位尽责的女士如果不是全校型的过节或特定宴会,基本上是很少离开办公室用餐的;谁让学校里的医疗人员就她这么一位又万年请不到助手?医院厢房没人留守看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Harry,你还好吗?』
来到大厅在Gryffindor桌看见几个死党,我在他们为我预留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后,连招呼都没打的就直接以扫荡之姿迅速的解决桌上餐点。Ron和Neville被我狂塞食物的劲头吓了一跳,连Hermione都忍不住吃惊皱眉,不过她却比其它两人更加敏感的发现我泄愤味道浓重的举动,『你看起来……呃……难道在生气?』
『不,』我吞下牛r_ou_馅饼以后狠狠灌了一杯番瓜汁,『我是郁闷!』
三人互相交换了疑惑的眼神,Neville吞了下口水问,『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
『和Sirius吵架了,这答案你满意吗?』我口气有些冲地说。吸了口气,我提醒自己迁怒是不对的,然后埋首继续扫荡。
『吵架?为什么--』
『因为该死的学院对立情结。』没好气的打断Ron,刚好解决完两盘青椒炖r_ou_,我抓起餐巾随便抹嘴后就站起来,『我还有约,先走了。』
『Harry!』
不是没听到他们的挽留声,但是本来以为一个下午已经足够冷静,却偏偏在看到他们三个以后仍然变得薄弱--不该迁怒,不能迁怒,既然我暂时不能很好控制住脾气,那么最好就是暂时保持点距离继续让自己冷静下来。
……碰到和Severus扯上关系的事,我耐x_ing呈现负数掉落的倾向是明显越来越严重了,真是糟糕。
出了大厅一路步出城堡大门,下阶梯以后我才放慢速度,靠到门柱石雕上轻叹了声。关心则乱,我是彻底了解这句话的涵义,也开始了解以前为什么碰到跟我有关的问题,一向冷静自持的轩辕会特别容易失控发脾气……啧,怎么又莫名其妙想起他来了?
我甩甩头,把那突然跑出来的遥远身影丢回记忆深处。
『Harry!』
我寻声转头,Hermione正从大门阶梯一路小跑下来--单独的。
『Hermione?』我奇怪地看着轻喘来到我面前的少女,『妳--』
『对不起。』没给我开口问的机会,Hermione急促地说,『我只是想跟你道歉--让Sirius去找你是我的主意,我不知道Luna做了什么让你和她冷战,但是她真的很难过。而且圣诞节以后我们几乎找不到你,又不让我们知道你在做什么,逼问了Neville才知道你都待在地窖,我真的很担心--别怪Ron和Neville好吗?他们也只是配合我--』
『别说了,Hermione。』我打断她,『我不怪妳。』
氣息尚未完全恢復平順,Hermione仍有些緊張的望著我。
『真的,我不怪妳,也没有怪Ron他们,我知道你们只是太担心我。』我苦笑说,『Luna的事情我也有不对,其实我早决定这礼拜周末找她去Hogsmeade玩当赔罪。至于Sirius……我和他吵架的原因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就算你们没自做主张去找他,我和他也会因为同一件事吵起来,只是时间推迟而已。』
『真的不是--』
『不是。我会待在地窖,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些很重要的讯息,先生在帮我查找确认讯息的正确x_ing。至于是什么事,在和Dumbledore教授谈过以前不方便说,所以才没告诉你们。』
『很严重?』紧张退去,可Hermione脸上却换成了严肃和担忧,『而且很危险?是不是和--』
『我不想骗妳,Hermione。』我轻声说,『虽然还未完全证实,但是我有肯定的理由。至于危险……暂时还不至于太严重,起码在Hogwarts里,还是很安全的。』
『听你这么说我就更担心,过去三年我们哪次不是和你一起在学校里卷进麻烦?』Hermione抿抿嘴,『而且三巫斗法大赛--看在Merlin的份上!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把你的名字扔进火焰杯!那个想害死你的凶手--』
『关于这点我已经有头绪了。』我双手搭上Hermione的肩膀,放轻了声音小声说,『听着,Hermione,我会解释--可不是现在,等和Dumbledore教授谈过,我会把可以说的事情向你们交代清楚,不会拖太久的,最晚下个礼拜。在这之前先别问,也不用担心那个把我推进比赛的人会再做什么,因为他现在根本不在学校里--现在先回去,帮我向Neville他们道歉好吗?刚刚我的口气太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