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能让修君吃惊?不过,这个叫不二的初中生还真是完全没有死角……”入江奏多瞄了一眼因为讨厌飞机而没有出国比赛的一军No.2,“这就是传说中超级初中生的实力吗?”
“就算是这样……”德川一脸沉思,“他的速度和力量是怎么回事?在全国大赛的录像里明明还完全跟不上我们的水平,现在才过了三个月不到……”隐隐然居然有超过的趋势?
鬼转头看他,非常清楚地明白德川指的是什么。“如果说是速度和力量,现在倒是比较接近美网决赛录像里的情况吧?”场上的不二看起来完全游刃有余——水平差距实在太大——那也就是说,他在国中的全国大赛里肯定是处于一种压制实力的状态。而现在,不客气地说,不二轻轻松松就能打出这么复杂旋转的球,配合他引以为傲的步法和技巧,难道他们要取胜的话,就只能采用力量的压制了吗?
“我想我们可能漏掉了什么,”德川最后下了结论,“他要么是故意不认真打,要么就是带了负重。”
这态度好像一直都是没有认真吧,至少没到极限的认真……如果是负重的话,那得多少负重才能有这么大的水平差距啊?所有高中生的脑海里都冒出了一个大问号。
“负重的概率大一些。”种岛修二缓缓地说。因为维恩-豪斯和罗德-朗的缘故,他们几个统统都看过了不二的资料剪辑,对他的招数和表现都有大概的了解。“估计材料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呢……”他突然睁大了眼睛,“这回球……!”
场上的不二正在网前侧身斜削,放了一个非常短的小球。网球轻轻地跃到中网,滴溜溜地顺着略微倾斜的网线往中间滚,非常标准的一个擦网球。然而让种岛吃惊的并不是它的走网,而是它快到中线时侧转滚了下去——完全是紧贴着拦网往下爬——因为上面的旋转是侧后旋!
“一直在贴网状态!”
“完全打不回去……”
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小球在拦网上划出了一道短斜线,最后落地的时候也是擦着网的边缘滚出去的。相比于走钢丝的轻盈弹起,相比于燕回闪的落地不弹起,相比于零式削球的落地回滚……这招才是综以上之大成吧!从回球开始就注定得分!因为从擦网开始,就找不到一个机会能在球拍不触网的时候把球打回!
绝杀!所有人脑海里都同时蹦出这个词语。中学生们大多数都看过不二对木手的比赛,马上就有人联想起来了。“贴网滚落什么的,这是那个回球的升级版……”
手冢紧抿着嘴唇,目光锐利。果然出现了吗?侧向更快爬网落地?不,还不止这样,不二应该还能控制落点和转速。也就是说,落地时间完全不可料吗?能用出这样的绝招,就已经证明了不二技术已臻化境;如果再进一步熟练掌握的话……
它会成为一个非常强大的得分利器,毫无疑问。
迹部也睁大了眼睛。不二这个回球里头到底有没有机会击回,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既然无法破解,那就只能从不二打出这个球之前就解决掉——也就是想办法不让他用出这招。技巧方面估计没有希望,速度方面估计也没有希望。出其不意?不,这是不二一向的拿手好戏,洞察力和预测力,他在球场上的经验丰富到简直无法想象。那看起来,只有用力量压倒,或者是拖到他体力崩溃……
……那么,剥夺五感?幸村在心里对自己摇头。在心之瞳出现以后他就感觉到Yips可能对不二无效,在仁王的比赛之后尤其是。故意封闭自己的五感,这种事情也只有不二才会做。他甚至有种感觉,剥离掉五感的不二很可能会更不好对付;因为不二至今没有表现出他的极限,越被逼得走投无路时就越可能展示出超越自己天资的潜质。幸村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这些分析,神色不由得也严峻起来。
所以说不二果然是戴着负重和他打的吧?白石在心里嘀咕。虽然说他也答应了渡边教练,在国中时期绝不暴露他黄金护腕的存在,真要说起来也没资格抱怨不二。然而不二已然凌驾在他之上了——要是他没猜错,那护腕根本是白金的吧?照刚刚不二裕太从上看到下的表现来看,不二之前戴的肯定不止护腕,脚上肯定也有负重。哎,要托大放水也是要看对象的啊,修!白石在心里默默地说。
“不错嘛,老哥!”场上的不二裕太倒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地高兴,为不二正视他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而用出全力——他才不要哥哥故意让着他!那不是坐实了“天才不二的弟弟”这样的称呼吗?“这招回球差不多也完成了吧?有名字了吗?”
“是啊,不过名字还没想好呐~”不二露出个有些苦恼的表情,“裕太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我?”不二裕太正想走到发球位,闻言顿了顿,“这是绝杀吧……飞燕绝杀?”
“啊呀,完全被裕太看穿了呐~还真的是从飞燕还巢演变过来的啊~”不二笑眯眯地说,“不愧是裕太啊,这名字真不错,就叫飞燕绝杀好了~”
场边众人额头上顿时落下一排黑线。这么容易就决定了?脸色变得也太快了啊,不二(前辈)!其实不论裕太(君)说什么名字你都会答应的吧?
不二裕太显然也这么觉得,因为他马上换了一副不耐烦的口气:“轮到你了,赶紧发球,哥哥!”不过如果注意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耳朵根已经红了。
“嗨嗨~”不二眯着眼睛笑,他家弟弟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呐~看着场上的形势发展,二楼阳台上的斋藤和柘植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好了。这哪里是超级初中生,说是超级高中生也不为过啊!
“看起来我的计划完全没有问题……”斋藤又盯着不二兄弟的场地看了半分钟,决定什么似的说。
“……什么计划?”柘植下意识地问道,然后马上就后悔了。斋藤的计划,没有哪一次不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的。
“现在还是个秘密呢~”斋藤摇了摇手指,嘴角翘了起来。
柘植只希望自己没看到斋藤这个笑容。太可怕了啊!每当斋藤这么笑,一定有人要倒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八成和下面的那个不二有关……不二啊,你是很不错,但是如果被斋藤盯上了的话,那还是祈祷天照大神是站你那边的吧!
另一边。
“看起来我们也该去练习了,”种岛修二沉声说,“实力还没施展开吧……”语气十分肯定,没有在征询谁的意见。“要不然这样下去,中招的可能是我们啊!”
德川和也点了点头。现在的中学生……真的是中学生吗?他自认从小就在国外的网球俱乐部里接受专业训练,水平怎么说也应该只高不低,但是这个不二……比起当年完全粉碎他自尊心的平等院凤凰也不遑多让啊!只是有一点区别,平等院绝没有不二这样的好脾气,被他打败的对手,就都要做好随时被他踏在脚下的准备……别人的自尊心什么的,从来就不在那个男人的眼里!
“走吧,德川。”鬼虽然长相粗犷,但是心思是极其细腻的。一看德川的脸色开始有往铁青的方向发展,就知道他又想到一年前的那场败仗了,于是想不着痕迹地把注意力引开。也难怪呢,输了就输了,问题在于平等院每次遇到他还非得打击挑衅一番不可——语言也有,网球也有。德川又是那种心比天高的类型,话不多,但是脾气绝对不好,好几次都要他拉着才没真和平等院打起来。
“……嗯。”德川也知道鬼的好意,他深深呼吸了一次,“我们走吧。”离开之前他又望了一眼场上,不二兄弟正在握手,一个一脸微笑,一个一脸阳光,完全看不出比分是一面倒的7:0。德川隐隐有点忧心:拥有这样光芒的不二,想不引起平等院的注意简直就是不可能……从地狱里爬起来的过程有多么痛苦,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不二,你是会像我一样慢慢爬起来呢,还是一开始就把他打倒?
不二的比赛结束以后,第四组上场了。除了白石对忍足谦也,另外两组类型极其相似:都是前部长对现任部长——迹部对日吉,手冢对海堂。同样是为了后辈的成长,他们两个人选了两个完全相反的方法:迹部很好地控制着比赛节奏,不多不少就领先一球;而手冢丝毫不放水,海堂最后都急红眼了。不过最终结果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日吉和海堂都是有担当的人。
接下来的比赛稳定进行,不过还是出了几个小c-h-a曲。越前和远山找厕所找到迷路,最后错过了比赛时间,被视为自动弃权;同样被视为自动弃权的还有乾,他的乾汁调制失败,喝完了以后拉肚子;丸井在打之前就自己弃权了,说是实在无法对同伴出手;而柳呢,在6:0领先切原的时候主动弃权,把进一步深造的机会让给了后辈。
双打淘汰赛持续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结束以后,按照斋藤教练的话,所有败者都必须离开U-17,二楼的宿舍顿时就空了一半。不二知道败者还会回来,所以只是殷殷嘱咐弟弟一定要坚持(裕太:说了没打败老哥你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然后和胜者组的其他人一起目送他们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