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 作者:JAU(上)【完结】(16)

2019-06-21  作者|标签:JAU 强强 年下

  先是穿着三件套西装的男人们越来越频繁,他们的档次显然高于之前出没的人,气势强得多,严武猜想大概是丁家下面分会长一类人物。

  有个明显是街头出身的男人,个子不高,十分壮实,微微驼背,五十来岁,从不穿三件套,总是白衬衫黑西装,甚至不打领带,面相不善,看人总是低着头抬眼,显得分外戾气,走路带风,满嘴秽语,说完粗口就会给丁夫人道歉。姓赵。

  有个梳大背头的男人,不到五十,身材高大,总是穿三件套,口袋里还塞着一块方巾,双眼狭长,面带微笑,目光y-in狠,长相似蛇,动作中带着矫揉造作的优雅,话不多,毒的很,频繁地话里强调“丁家”这个字眼,而不用帮会的名字,偶尔触痛一些人的神经,就收了尖牙,浅笑着摇头:“不敢,不敢”。姓姜。

  有个光头,四十出头,规矩得穿着三件套,面色春风和煦,看向丁夫人的眼神贪婪又闪亮,充当着和事佬的角色,每次明着劝人莫争,又三两句话把场面搅得更加混乱,再悠悠然端着茶靠到椅背上,盯着场面。像只秃鹫,盯着腐r_ou_,等到争执似要结束,对话似要开始,就c-h-a进去,搅动浑水。姓刘。

  有个板寸,四十来岁,人高腿长,纹身从脖子上露出,大咧咧翘着腿,皱着眉,不耐烦,情绪十分容易激动,经常x_ing拍桌子,虽说没打算,也没吓到任何人。一听到自己的管辖范围就气势恢宏,一听到“丁家”这个词就装聋作哑,避开话锋,随随便便地转移话题,用十分拙劣的手法,甚至懒得伪装,一副无所谓的态势。姓高。

  有个中规中矩的男人,六十来岁,是明面上的副会长,一副正经严肃的表情,努力地引导着话题,劝大家搁置争执,几乎算得上认真地回答所有人的问题,即便大部分问题都只是无意义的消遣。试图控制场面,无果,试图讲有分量的话,无果。姓曾。

  这五个人坐在主席座位两侧,会议桌坐满了人,除了这五个,倒是大部分都姓丁,丁家目前的家主一妻一子,但丁家家族大业大,叔伯众多,或远或近的亲戚,组成了丁家本家。但是因为势力小,人心散,只能叽叽喳喳,一片嘈杂,发不出什么有用的声音。看起来他们有一个议题,但其实什么也没有。

  大门推开,整屋的西装迅速起身,站直颔首。丁家家主走进来,一手c-h-a在口袋里,身后两边各跟着三个人,一边随意地点着头一边大步走向主席座。家主看起来有一八五左右,一身黑西装,四十五岁上下,脸上带着点倒时差的困倦,面上一副见多了的不惊与从容。

  严武看着家主,也觉得这个家主气场实在是大。

  家主坐下来,整张桌子上只有他坐得随意自在,其他人都认真靠近桌子,一副认真开会的样子。

  家主冲副会长点了点头:“辛苦了,曾会长。”然后跳过这个副会长,直接问姓赵的男人:“赵组长那里怎么样?”

  被点名的男人递来一个文件夹:“这两个月的调动都在这里。”犹豫了一下,“去东南亚的事……”

  家主摆摆手:“谈太久了,你们该有个准备了。”

  说罢低下头翻文件夹。

  严武就在这时候吓了一跳,严武太熟悉了。家主看不见的地方,整张会议桌上,从整张桌子的座位上,盯着家主的眼神里布满杀意。

  严武一直以为要杀家主的是这个只能被正牌会长叫会长的副会长,现在想来错了。别的不说,起码五个人都有杀心,再加上不受青睐的丁家本家,严武觉得家主的死根本就是定好时间的闹钟,自己不动手也会有别人动手,今天不死明天死,不是姓姜的也会是姓刘的,或者大家其实早就各有准备。

  这位丁家家主,致力于扩土拓疆,一直注重深化东南亚地区的富得流油的生意,现在大陆越来越不好混,想把重心转过去,触痛了大部分已有阶级的利益。家主目光放长,觉得自己在做正确的事,可是这不一定是别人眼里正确的事。

  严武突然想起丁青,这样的丁青,这样的局面,暴毙的家主并不会成为丁青人间历练的契机。

  不管从哪个方面讲,丁青,怕是要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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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快点!”丁青在楼下叫严武。

  “知道了。”严武靠近窗户叫他安静点。转头看见浸在蓖麻毒素里的雪茄叶和拆好的雪茄。坐下来开始卷烟。

  无论是家主还是夫人,都十分和煦可亲,和丁青一样,是聊起天非常舒服的人。纵是现在他们也有烦恼,也没在丁青面前心慌意乱,不知道是看不起这点烦恼,还是觉得丁青不到时候。严武把雪茄递给家主,家主如丁青说的那样十分喜爱,当下就要拆开一起享用。严武熟门熟路地拆装,分烟,递给家主,看着他抽下自己递的烟。丁青凑过来问自己可不可以来一根,被妈妈笑着赶走了。

  晚饭结束,四人坐在茶室里喝茶聊天,灯光温煦,丁青转过头,遇上了严武的目光,开心地笑起来。严武只是在想,想到了年幼的自己,又想到丁青,不知道丁青以后的人生,会不会再有开心的时候。

  晚上严武坚持回家,丁青坚持送他。

  “啊,为什么不直接说呢,我们今天眉来眼去难道我爸妈发现不了吗?”丁青幽怨着。

  “到时候再说吧。”严武看他。

  “人生什么事都要现在做。这是我爷爷走的时候给我留的话。”丁青想着,“现在做才不会有遗憾啊。”

  严武认真地看着丁青:“留点遗憾也好,起码将来怨天尤人还能理直气壮。”

  丁青笑了出来,不太懂的样子,但还是很捧场:“有理有理。”

  丁青把车停在严武楼下,十分抱歉地看着严武:“我今晚不留了,给你张我照片陪着你?”

  严武觉得今天自己看丁青的时间是最长的,吻了上去。

  丁青回吻他:“现在就想我了?我明早一醒来就给你打电话啊乖。”

  严武继续,手伸向丁青下面:“来做吧。”

  丁青只愣了一下,就把严武从副驾驶拽过来,跨在自己身上,笑咪咪:“我开车顶了?”

  严武吻着他:“随你喜欢。”

  直到丁青妈妈打来电话,严武才叫丁青回去,自己走上楼,打开门,习惯x_ing坐在地上,看着浸在蓖麻毒里的茄叶。

  反正丁青总是要下地狱的,我只杀人,不想送人下地狱。想想又觉得这种论调特别虚伪,自嘲地笑笑。算了吧,回去就跟“卖花人”说任务失败了吧,定金……用丁青给的私教费;新郎的帐……再拖拖吧;“卖花人”那边……随便吧,又不是严家人,无所谓,反正也不可能把自己怎么样。

  严武开始收拾东西,处理收尾,联系电脑包小鬼销毁身份,联系“蛇头”,连夜登船,抵达港口,换出境身份,像他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的那样。在一个刮着夏风的普通黑夜,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1章 《迟疑、腼腆、难以取悦》

  雅仕俱乐部,清迈,泰国。

  晚十点。

  “啊啊,看看这是谁。”严武刚一进门就听到新郎调笑的声音,严武不禁弯了弯嘴角,走到吧台。

  “欢迎回来,好久不见了,金汤力?”新郎托着下巴看严武。

  “龙舌兰吧。”严武拿出烟,“等会儿要见人。”

  “哈,见人还喝烈酒?”新郎y-in阳怪气,“不想见啊?”

  严武无奈地挑挑眉。

  新郎递过来一杯酒:“中国怎么样?好玩吗?”

  看着新郎一脸期待,严武仔细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还不错。”

  新郎十分不满的噘着嘴,抱怨严武太敷衍了,又突然反应过来:“呀!任务,失败了吗?我听人说有个人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不会是你吧?”然后又自我否定:“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那……”

  “是我。”严武摸了半天口袋没找到自己的火机,想想可能是在丁青那里,便向新郎伸手:“借个火?”

  新郎打掉严武的手,十分严肃:“火什么啊火,第一次你就失败!你实话说,是不是尥蹶子了?”

  严武歪着头看新郎,觉得自己对于新郎曾在中国的活动范围进行了有效的缩小。

  明显新郎没有严武的随遇而安,有些焦急:“本来你就没有散兵的经验,知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你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了?别笑了。”

  笑了吗?严武不知道。叹了口气,耐心的解释:“出差错了,有人也要下手。”

  新郎半信半疑地看着严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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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严武想起来他跟“卖花人”解释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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