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秋锡和魏卿的名字,闻元娴的眼泪流淌得更加汹涌,她颤抖着双肩止不住哽咽,最后压制不下浓烈的悲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秋锡用那么恶心的字眼来侮辱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在秋锡心中的形象已经变得那么不堪,也许是以前被秋锡捧着手心里习惯了,使得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秋锡凭什么这么说她?!
被魏卿针对的又不是秋锡一个人,这段时间她也不好过啊!
魏卿把她当成眼中钉来对待也就算了,为什么到头来连秋锡也对她恶语相向……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闻元娴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一想到秋锡骂她的时候还有师晏在场,而师晏的朋友像是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遍地扎根。
说不定今天还没过去,她被秋锡骂成表子贱/人的事就已经传得圈子里人尽皆知,不知道今后那些人会戴着什么样的有色眼镜看她,也许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在背后议论她嘲笑她了。
光是想到这些结果,闻元娴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整个人都在打着寒颤,明明身在炎热的夏日却如同被人扔到了寒冬腊月天里,她皮肤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喧着寒冷,即使把车内的冷气关了也无济于事。
后座的闻立仁还扒在她的椅背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至于说的什么内容,闻元娴已经听不清楚了,她脑海里反复荡漾着秋锡辱骂她的话,那道愤怒又狠毒的声音仿佛是从一个喇叭里传出来的,机械的重复着同样的内容,一字一句都像是钢针,毫不留情戳在闻元娴的心脏上。
回到家后,闻元娴就病倒了,吃药打针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也不见好,急得汪佩妮和闻立仁抛下手头的工作带着她去相熟的名医那里看病,来来去去折腾了很长一段时间,闻元娴的病情才逐渐好转起来,只是她人也为此消瘦了几圈,看起来瘦骨嶙峋憔悴又颓靡。
本来想给秋锡和魏卿搭根线让他们和好的师晏在经历医院那件事后,默默咽回了想说的话,不过事后他思来想去还是把已经出院的秋锡约了出来。
秋锡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穿着纯黑色的短袖,头戴鸭舌帽,全身上下散发出y-in郁压抑的气息,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阳光和开朗,最初他在师晏对面坐下的时候,正在喝咖啡的师晏没把他认出来,还以为是故意坐错位置来找茬的人,当即沉下来脸说了句:“兄弟,你屁股认错椅子了吧?”
“是我。”师晏摘下帽子,抬头露出那张苍白得吓人的脸。
师晏顿时震惊了,连忙咽下口中的咖啡说:“不是吧,你最近经历什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秋锡明显不想和师晏多扯,向服务员点了杯凉白开,蹙着眉有些不耐地开口:“说吧,你要跟我说有关魏卿的什么事?长话短说,我等会儿还要去医院复查。”
师晏说:“你知道魏卿和闻子珩的关系吧?就是闻元娴她哥。”
闻言秋锡一怔,随即扯着嘴角略显滑稽地笑了起来,他眯了眯眼,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泽:“我知道啊,魏卿和闻元娴那同父异母的兄弟在搞基嘛,我还是咱们好友圈里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所以呢?”
师晏不太舒服秋锡y-in阳怪气的语调,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魏卿真的是同x_ing恋吗?我感觉不对呀,他已经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不是有过女朋友吗?大家都知道这事儿。”
“你怎么知道是女朋友而不是男朋友?”秋锡歪着唇角冷笑,接着一巴掌拍到桌面上,凉白开和咖啡都洒出了不少,对面的师晏无声看着秋锡近似扭曲的脸,“魏卿打心底里就没把我们当成好兄弟过,不然也不会宁愿和我们决裂也要跟那个男人搅和到一起,他们姓闻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全他妈是些贱人!”
师晏默默听完秋锡的咒骂,又消化掉闻子珩可能就是魏卿在美国念书时的同居女友的震惊消息,最后叹着气劝道:“你又不是不了解魏卿的脾气,只要不碰到他的底线什么事都好说,一旦碰到他的底线了,他翻起脸来连魏家人都不会认,这个时候你就好好呆着别去摸老虎屁股了。”
秋锡恨得咬牙:“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几百年前向魏卿隐瞒了闻子珩在咖啡厅等他的消息,最多又在他的手机上动了些手脚,这些小错就能让魏卿对我判死刑吗?而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他们两人的感情已经有了裂缝,我在中间挑拨再多也无济于事,他们自己作死分别那么多年,回头复合了就把这顶帽子扣到我头上来,难道我不委屈吗?!”
情绪激动的秋锡声量越来越高,引得几个顾客和服务员纷纷扭着脑袋朝他们这边看。
师晏干巴巴地笑了笑,捡了个偏到北极的重点说:“你瞧瞧你,怎么能说自己是苍蝇呢……”
秋锡:“……”
师晏又说:“我找你出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主要就是想告诉你,身边知道魏卿和闻子珩关系的人只有你和我两个,你最好把嘴巴封死点,我不想哪天这个消息被你泄露出去后,魏卿跑来找我算账。”
秋锡呵呵地笑着,浸着凉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师晏,却没说话。
自从闻子珩和魏卿搬到一起住后,魏卿的言行举止就变得愈发大胆起来,不仅早晚蹭着闻子珩的车一起上下班,还每天中午厚着脸皮跟随闻子珩及其部门的人一起吃饭,甚至有几次闻子珩头天晚上折腾得太久导致第二天晚起,也是魏卿亲自去行政部给闻子珩请假。
一些日子下来,便有些风言风语在公司里流传开来。
在这当中最兴奋的人莫属节达部门的老员工们,他们都以为闻经理抱上了一条粗壮的大腿,以后节达部门在公司内的发展完全不用愁了,他们只需要把该做的工作尽全力做好,努力用产品和业绩打脸那些唱衰他们两年多的人。
扫地机器人三代的生产使得节达部门的工作节奏整体快了不少,产品还未上市,营销团队便在网络上刷足了存在感,不管给网友们留下的印象是好是坏,只要能让大家对产品的牌子有个初步的记忆便达到了目的。
庆幸的是两年前节达产出的智能空调在市场上积累了非常不错的名声,因此对隐匿了两年后即将卷土重来的节达,大家都抱着相当热情的支持态度,甚至和经常出现在各大段子微博下面卖萌的节达官微相互调侃起来,不过两个月时间就迅速涨了十几万粉丝,并且还处于持续增长的状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陈焕开着他的大众车正小心翼翼行驶在一片高档小区里,道路两旁栽着物管特意从外地搬运来不算便宜的植物,陈焕不知道那些植物的价格,不过从小区里假山环绕碧水幽亭的环境中可以看出,这里面的花Cao树木绝对不是他一个普通人随随便便赔得起的。
在交错复杂的道路上弯绕缓慢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陈焕光荣的迷失在了郁郁葱葱的绿化里,拿出手机正要给闻子珩打电话,前面交叉路口忽然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是半敞开的,露出驾驶员白净斯文的半张脸,陈焕随口喊了句:“那位帅哥,请问你知道二十七栋怎么走吗?”
帅哥疑惑地转头看向陈焕,旋即露出一笑,光洁的脸颊上旋起两个浅浅的梨涡:“我正要往那边走,你跟我来吧。”
陈焕上了车跟在帅哥车后开了十来分钟,然后停在一栋公寓楼下,外头的标识清清楚楚写着二十七栋楼,陈焕汗颜,他担心在地下停车场迷路才决定把车停到上面的露天停车场里,没想到上面的路更加曲折。
那个帅哥下车时正戴着耳机讲电话,声线清朗语气温和,不知道说到什么了那帅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亮,还对电话里的人说要不是有对方指路他还真不知道如何过来。
陈焕想了想还是低声道:“谢了哥们。”
帅哥笑眯眯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乘坐同一部电梯来到同一楼层,直到他们一起停在同一扇门后面的时候,陈焕有点尴尬了,一边按响门铃一边询问:“你是来找珩哥的?”担心有人图谋不轨的陈焕故意隐去了闻子珩的姓名。
祁成彻已经挂断了电话,笑着说道:“你好,我是闻子珩的朋友,姓祁。”
“哦这样啊。”陈焕连忙伸手和祁成彻握了两下,“你好呀祁先生,我是珩哥的同事,我叫陈焕。”
两人说话时,房门从里面被打开,系着围裙的魏卿面无表情出现在门后,高大身形在光线中投下来的y-in影直接覆盖了祁成彻和陈焕的半个身子,他不挟任何情绪的视线从陈焕脸上慢慢扫到祁成彻脸上,旋即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祁成彻扬起礼貌又标准的笑:“打扰了。”
然而旁边的陈焕就无法淡定不下来,一秒钟变成惊恐脸,震惊到舌头都打结了,“魏魏魏”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捋直舌头:“魏董?!”
第58章
魏董怎么在这里?
难道珩哥也把魏董请来了?
几秒钟内陈焕的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种念头, 不过当他转念想到闻子珩和魏卿那层关系后,很快就释然了,忙不迭在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像对待老祖宗似的向魏卿十连环问好后,跟在魏卿身后战战兢兢进了这套处处散发着人民币气息的房子。
不管是从小区地理环境还是室内的装潢摆饰来看,要花出去的钱绝对不少, 但是以陈焕对闻子珩经济状况的了解, 闻子珩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来买这套房子。
当然如果是传说中的富婆给闻子珩出了这笔钱,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是那个富婆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给闻子珩父子买了套房子并让他们搬进去,其居心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无论富婆有没有结婚, 她这种行为和在外金屋藏娇养小白脸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更令陈焕不敢相信的是,闻子珩竟然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