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来吗?”嵇徐问。
“啊……”成越连忙从床上蹦了下,慌里慌张的把床上乱摆着的碘酒酒精棉签胡乱的一气扔去了枕头下面,这才过去把门打开。
嵇徐蹙着眉,几乎是在成越打开门的瞬间他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酒精味,下一秒他脸就黑了:“你……”
成越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嵇徐,更紧张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右手给藏在了背后。
嵇徐上句话还没说完就见着成越往背后藏着的手,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朝他的胳膊抓了过去。
成越起初还缩了缩,但敌不过嵇徐的力气,只能无奈的任他把手拿了过去。
嵇徐低头看着成越明显已经红肿起来的手腕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没事……”成越一看他这脸色就害怕,他就是担心这伤又会让嵇徐想起刚刚他进酒吧的事儿,所以才一直藏着没说。
嵇徐用指腹轻轻的在他手腕青了的地方按了按,如愿的听到一声倒吸气,这才把自己的手移开,牵着人坐在了沙发上,“自己涂了什么?”
“消毒用的……”
“下次受伤了记得跟我说。”嵇徐翻出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两个喷雾走了过来。
成越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接着手就被嵇徐一把拉了过去。
嵇徐看着他一片白皙肌肤上泛起的红肿,眼神暗了暗,突然把指尖放在成越手腕上按了按。
成越被他按的痛,但又不敢反抗,只能低头悄悄的皱着眉喘着气,因此错过了嵇徐压抑在眼中的某种怪异的情绪。
嵇徐自己有什么毛病他自己清楚,但他从没想过把自己这种见不得人的爱好施加在成越身上,不光因为成越是个小孩儿,更因为这些小孩儿还喊他舅舅。
但他就想看着成越忍着疼小口小口喘气的样子,他心里会因此有一种愉悦感和控制了某种东西之后精神上的满足。
嵇徐看着成越忍着疼的表情,回想着唐景说的话,觉得自己估计真是憋着了。
成越忍了一会儿,见嵇徐一直按在上面没撒手,终于没忍住喊了一声疼,他皮肤这方面本就比一般人敏感,忍这么久算不错了。
嵇徐拧着眉听见了成越喊疼的声音把自己手给移开了,把拿过来的喷雾仔细的在成越手腕上覆盖了一层。
“早点睡,明天还得上学。”嵇徐叮嘱了一句后,就见成越把手快速的从他手里抽出来,又应了一声匆匆的回了房间。
嵇徐看着几乎是同手同脚走回房间的成越,低笑了几声,把喷雾摆在了茶几上,也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成越听见自己定的手机闹钟响的第一声就起来了,飞快的把自己收拾完后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了刚晨跑回来的嵇徐。
嵇徐见了他也愣了愣,他还准备冲个澡之后再去喊成越起床,就现在还早。
“我上学去了。”成越从冰箱随便拎出了一袋面包就准备走。
“桌上牛n_ai记得拿。”嵇徐说。
“哦。”成越又回过身去把牛n_ai拿上了。
“不要我送?”嵇徐挑了挑眉。
“我找得到。”成越特别积极,试图把昨天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给割开。
“有钱吗?”嵇徐走到茶几边儿伸手把一个小抽屉给拉开了,拿出了五张一百,“零用钱。”
成越看着那几张红钞,想接又不想接,500块钱对于他以前也就一顿饭的事儿,但他现在没有经济的来源,还得靠嵇徐养,他要是还拿嵇徐的钱就太不行了。
“记账的,以后我老了再还。”嵇徐见他那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把钱塞他兜里了,“一个月的,省着点儿花。”
“好。”成越用力点了点头。
嵇徐看着他笑了笑道:“药再去喷一次,放学我接你。”
“好。”成越转身去喷了药,喷完药对着传出水声的浴室门口,喊了一声,“我走了!”
没等浴室里有动静,成越就拿起玄关的书包跑了。
上学不能迟到!
嵇徐洗完澡换了衣服就开车去了公司,到目前为止,他跟唐景做的计划都在完美的向前推进中,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只是这风最后是哪边刮就不清楚了,所以嵇徐这几天都忙着做让必须风朝东条理依据,以此来确保万无一失。
唐景这两天被他连轴转的也够呛,见他来公司就叹气:“真的差不多了,你把人家塘子里的水都抽干了,他们那鱼再怎么翻也翻不出你手掌心了,你又何必在岸边在挖土把它们埋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嵇徐做事向来力求做到一丝不苟,能直接把人给摁死,他就不会慢慢抽干空气。
更何况现在这事儿本就不是十拿九稳,这场官司打输了,他丢的只是名誉工作。
但那群盼望着再见一次太阳孩子们输的就是整个人生,这种事情他不能赌,必须百无一失。
忙完一天工作后,嵇徐在助理张孟孟的提醒下提前下了班。
今天成越学校放假,刚上了一天课就放了月假,嵇徐不知道是成越运气好,还是他点儿背。
嵇徐开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成越刚和陈总有说有笑的走出校门。
嵇徐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走在成越身边那个男生,眯着眼睛盯着男生搭在成越肩上的手。
陈总不知道为什么手突然跟发风s-hi似的发的凉,只能把胳膊先从成越肩膀上撤了下来,使劲摸了两下。
成越刚偏头想问他怎么了,就看见了从车上下来,朝他招手的嵇徐。
他看到嵇徐就笑了笑,也朝着那边招了招手。
陈总看着那个气势明显不凡的男人,在心里感叹半天男人的身材后问:“你哥?”
“……我舅舅。”成越看着路边的嵇徐,跟陈总告了别之后,朝嵇徐走了过去。
“他就是带你去酒吧的男生?”嵇徐看着他过来问了一句。
成越见他又提起这事儿,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接着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去了。
“行了,上车。”嵇徐笑了笑,懒得计较。
嵇徐刚开着车在回家路上,兜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前方缓慢的车流,伸手把电话拿了出来。
是穆佳打过来的。
电话刚一接通,穆佳那头就传来特别急促的呼吸声。
听见这个声音嵇徐就知道出事儿了,沉着声音连忙问:“怎么了?”
“我家门前被泼了血……”穆佳忍着胃里的恶心,从猫眼处看着整整齐齐摆在地上的尸体,“还放了很多剥了皮的死老鼠……我现在不敢出门,我……”
“你呆在家里不要出去,别担心,我就来。”嵇徐说完又稍微安抚了一下穆佳这才挂了电话,踩下油门朝穆佳的家开了过去。
成越在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上面的备注。
一个叫穆佳的人。
上次他到嵇徐家的第一天,好像也是这个穆佳打过一次电话,那天他好像还说了一句是不是跟女朋友去约会,嵇徐好像也没有否认。
成越虽然好奇嵇徐为什么没跟他女朋友住在一起,但也没那么没眼色的去问。
可是他对一件事情一旦产生好奇,又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他心里就跟被挠挠痒痒一样。
嵇徐看他在座位上挪来挪去,蹙着眉问:“屁股上有针?”
“没有……”成越强迫自己停了下来,想了想脑子跟抽了似的说了一句,“舅妈喊你过去,你带着我干什么都不方便吧……”
第二十章
嵇徐挑了挑眉,反问道:“干什么不方便?”
“什么都不方便。”成越装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老神叨叨的点着头分析,“你看,你们亲个嘴儿,我在旁边,她肯定会不好意思吧,就算再退一步,你俩拉个小手,在我一未成年人面前也不合适吧,所以说,把我就直接搁外边儿,我自己打车回了。”
“行了,”嵇徐笑了笑,“顾好你自己得了,还cao心我。”
“我cao心你怎么了!那不我应该的吗。”成越笑着靠在椅背上坦然自得,想了想又问,“舅妈好看吗?”
“见了面别喊别人舅妈。”嵇徐说。
“那喊什么?”成越以为自己辈分什么的弄错了。
“喊人家姐。”嵇徐进了小区后把车速放慢。
“为什么?”成越探出车窗,看了看小区周围的环境。
“因为你以后的舅妈听了会不开心。”嵇徐简单明了的解释完,把车停在车位上后,领着他下了车,朝着穆佳的楼层上去了。
穆佳住在12层,但电梯在五层的时候停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个带着压得很低的木奉球帽,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嵇徐跟着本能就把成越小心的挡在了自己身后。
成越从嵇徐的肩头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那个戴着木奉球帽的男人,觉得有点儿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