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失忆了,他也还是他,x_ing格和为人处事的方向应该和失忆前一脉相承……为什么他现在需要“演”时笑?
这个念头在时笑的脑海中飞速划过, 不过他没来得及多想,就一脸纯真地窝在阎王怀里笑道:“刚才我在湖边散步, 看到这个漂亮姐姐现在湖边, 当时我还以为她要投湖自杀, 可是说了两句话,又觉得不像……现在看来说不定是真的。你回去救人是对的呀,我为什么要拦着你?”
阎王:“……”
这逻辑没毛病,他无言以对。
可他明明就不知道这里面的隐藏剧情,回去就是单纯为了教训那个不长眼的渣滓的啊。
为什么一下子就从施暴者变成了拯救者?
阎王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诡异之处,就走到了湖边。原本在推搡争吵的邓茹和她的渣男老公于景没想到他们去而复返,一下子停止了争吵。
邓茹甩开了于景的手,后退了几步,有些尴尬地看着时笑和阎王。
她休完产假入组的时候已经快杀青了,因此没来得及见识到那段阎王每天早晨跑来找时笑要十块钱,狂秀恩爱的时光,她这几个月也没什么心思关注那些娱乐八卦,因此也不很知道阎王曾经为了时笑和人当众撕逼的英勇事迹。所以时笑上次在剧组和她说有心上人的时候,邓茹还以为是小女孩儿。
刚才看到阎王亲昵的表现的时候,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邓茹虽然和阎王不熟,但和时笑算得上熟人了,“家丑”被熟人看到了,总是难免尴尬:“你……你们怎么回来了?”
而一旁刚才还气势汹汹说要揍死阎王的于景却下意识地退了小半步,虽然动作很小,但却泄露了他内心的胆怯。
只会在女人面前逞威风,算什么男人?!
时笑心里冷笑,却脸红红地从阎王怀里钻出来,一脸天真地说:“我们刚才见这个男人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听到你惊呼就赶紧回来看看……姐,刚才欺负你的就这个流氓对吧?”
现场所有人:“……”
时笑:“你别怕,我们这就报警……我手机没带……”说着转向阎王:“你带了吗?”
于景赶紧说:“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是她老公,不是什么流氓。”
时笑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不可能!我刚刚明明听见她惊呼!报警吧!”
阎王:“山庄离市区远,报警的话,今晚十点前宝宝就不能睡觉了。”
“唔,也对,”听到阎王当着别人的面儿叫他宝宝,时笑感觉自己脸有点儿发烧,不过天已经黑了,湖边小路上路灯昏暗,也不怎么看得出来,于是若无其事地装作为难的样子,“那怎么办啊?”
“揍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宝宝觉得呢?”
时笑笑逐颜开:“好主意!”说完扯扯阎王的袖子:“你以前打/黑拳的时候曾经一拳捶爆了对手的头,你……你下手轻点儿,要是揍死了人,惹上麻烦可就不好了。”
阎王:“……”
他心想他什么时候捶爆对手的头了?小兔子胡诌的?他以前不这样啊……他们人间好像有句话叫“学好三年,学坏三天”,莫非他这段时间信口胡诌得太多了,小兔子也跟着他学坏了?
阎王一方面有点儿后悔,一方面又觉得这样的小兔子也蛮带感、蛮可爱的。
于是他伸手揉揉小兔子的脑袋,柔声道:“知道了。”然后转身向那个渣滓大步走去,并冥府之王的威压释放了一点出来,对他y-in森森地笑了一下。
于景瞬间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后退了两步,额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茹茹,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和他们解释啊!快说我是你老公啊!”
“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老公被人……你个贱女人,你是不是早就盼着你老公死,你好去和你的小白脸勾三搭四?”
“我没有!”
邓茹本来还以为他们听到了她和老公的争吵,没想到目睹了一出神转折,一时没回过神来而已,听到于景这么说,她气得浑身发抖,有一瞬间,她真起了“就让他被人揍死算了”的心思,不过很快就打消了。
时笑的男朋友肯定不会冒着蹲大牢的风险揍死他,而且她也不能坑别人……只要揍不死,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她。
于是邓茹惨笑了一下:“别……别打了,他是我老公。我们刚才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差点动起手来……让你们见笑了。”
时笑刚才看到邓茹的表情那么尴尬,立刻领悟到她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她的窘迫,转念想到以刚才的距离,普通人类恐怕最多听见惊呼,未必能听清具体内容,这才拉着阎王演了一出揍流氓的戏。
他本来打算揍完渣男,先替邓茹出口气,再私下里偷偷问问邓茹的意思,想继续过,就多揍几顿,揍听话了为止,想离婚,他也可以提供精神支持。可看邓茹的表现,却似乎并不想和渣男决裂,反倒隐隐有回护他的意思。
为什么?
看邓茹的气质谈吐,也不像这种愿意忍气吞声将就过日子的女人啊!
时笑愣了一下,阎王已经把于景拖到湖边小树林,并一脚将于景踹进了湖里。
扑通一声。
于景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拼命挣扎:“救……救命!”
邓茹有些担忧,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时笑,时笑对她笑了笑:“放心,死不了。”
阎王要是不想让他死,就是弄死个八/九十次都不是事儿。
说着,时笑把邓茹拉到一边:“姐,我刚才看你在湖边……有什么不愉快吗?愿意和我说说吗?我保证不和别人说……”说着看了一眼阎王:“他我也不告诉。”
“没、没事,”邓茹的眼光躲闪了一下,勉强笑了笑,“我们就是一些小口角,吵架了。”
时笑看着她,没说话。
“真没事,”邓茹苦笑了一下,“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我们就是……我们就是吵得凶了点儿。”
“原来是这样,”时笑见她不愿说,于是做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吐了吐舌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没事就好。”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不好意思啊,你老公……”
“没事没事,”邓茹赶紧说,“都是误会。”
阎王将于景捞上来的时候,他已然去了半条命,躺在地上不停吐水呛咳。邓茹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立刻过去查看,而是对时笑笑了笑:“谢谢你。”
“不不不,”时笑赶紧摆手,“是我该说对不起的。我们帮你把他送医院吧?”
“不用了,”邓茹说,“我去叫人,他的几个朋友也在这儿,就不麻烦你们了。”
邓茹都这么说了,时笑也不好勉强,拉着阎王告辞离开。
时笑低声道:“我感觉那个漂亮姐姐很不对劲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阎王冷冰冰看了他一眼,凉凉道:“宝宝,你的漂亮姐姐已经结婚了。”
时笑:“……”
“你想帮她?”
“嗯,”时笑点点头,怯怯地看着他,“可……可以吗?”
阎王心想真是的,简直败给他了……谁让他一看到小兔子这个眼神就心软呢?
心软的阎王硬邦邦地“哼”了一声:“我先让人暗中盯着他们,查查怎么回事儿再说。”
“谢谢,”时笑猛地跳起来,伸手勾住阎王的脖子,啪叽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得眼睛都弯成了半月,“你真好!”
回过神来的时笑: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才都干了什么啊啊啊!
他竟然主动亲了阎王!
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阎王愣了一下,紧接着耳根慢慢红了,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
失忆之后,小兔子还是第一次主动亲他呢。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二十天过去,阎王终于恋恋不舍地结束了他和小兔子的实习蜜月。
而车祸事故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朱恒远在被曝主动求潜规则之后,已然声名狼藉,再也接不到任何通告。
于是他更是将时笑恨之入骨,天天和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圈内人吐黑泥,说早晚弄死丫的。
二十二天前,朱恒远的几个从前的朋友怕他想不开,于是一起把他约出来喝酒,打算借这个机会劝劝他,再一起凑钱让他开个店什么的,有事情做,也许就不胡思乱想了。
结果朱恒远就跟被踩到尾巴的狗似的,汪汪咬了一通,说他们就是看不起他,就是认为他是个胆小鬼!
他今天还就豁出去了!
朱恒远喝得醉醺醺,拎着两瓶酒就冲出去了,好几个人都没拉住他。
警察查了出事前朱恒远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是当天下午四点五十七分打给一个姓姜的剧务的,时长二十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