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也:“……”
所以……这位老铁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我啥都不说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吗?你的细心体贴的人设呢?为什么今天我话都说到这样了还是没有get到点呢?
啊?
内心跟随着锅碗一起咆哮,表面还得淡定如橘子,顾非也转头看聂细卿,聂细卿也很淡定,他表示:“你抢了我的活,我只能在这里看着了。”
啧,故意的。
你竟然是这种聂细卿。
一塌糊涂啊一塌糊涂。
继续洗!
厨房里又响起了挺大的动静,动静持续了十分钟。
好不容易,聂细卿观摩完顾非也洗碗,整个过程可谓是相当艰辛了,打了场仗似的。
聂细卿得犒劳下战场的士兵。
他拿出那袋零食,递给沙发上咸鱼瘫的顾非也:“签售会读者送的零食,给。”
顾非也下意识地接过这一大袋子,抱在怀里,低头看了看,顿时觉得自己还小,需要吃零食补充能量长个子呢,不禁乐了:“都是我的?”问完自己尴尬了一秒,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
都是你的?你咋不上天呢问这么脸大的问题。
这么一大袋呢。
聂细卿说:“对,都是你的。”
顾非也的脸呼啦一下变小,他坐直了身体:“我看看!”
仓鼠伸出了爪子。
仓鼠在翻吃的了。
仓鼠准确地将崂山蛇Cao水翻了出来,左看右看:“这个我听说过。”
都知道蛇Cao水比较反人类,都不乐意喝,聂细卿本来打算看顾非也会不会中招,正寻思着拿什么理由骗他喝上一口。
没想到,顾非也完全不需要别人下套,自己很积极地挖了个坑主动跳了进去:“早就想试试了,但是一直没高兴去买。”拧开,往嘴里倒了一口,再神色扭曲地默默地咽了下去,“果然好难喝。”
脸几乎要皱成了包子,掐花那种,但好歹还行,反应不是太强烈。
聂细卿遥想当初,自己喝这个的时候……
顾非也问:“聂哥,你喝过么?”
聂细卿:“……喝过。”喝完之后想报警。
只怪那年签售会的自己太年轻了,口渴了,随手拿起粉丝投喂的蛇Cao水,想都没想就喝了一口。
那一口下去,几乎可以直接圆寂,全身细胞都用来抗拒那股形容不上来的味,简直头大。
说话间,顾非也拎起蛇Cao水,又喝了一口,看得聂细卿心惊r_ou_跳,几乎想去摁住不让他喝了。
开玩笑,这种天底下最黑暗的东西,尝一小口体验一下就可以了,哪里能多喝。
然后……
“诶?奇怪,怎么感觉又挺好喝的了?”只见顾非也说完,又是一口。
聂细卿:“!!!”
这是在喝白开水么?
非非你确定你的味觉没出现问题?
还是说最近的崂山蛇Cao水们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改邪归正重新做水,从而换了个味儿?
聂细卿盯着顾非也看,觉得很玄幻。
“嗯,真的还可以。”顾非也喝了三口,点点头,“聂哥,你要不要喝一口试试看?最近听说这款出了改良版,估计这就是改良过后的?”
“有么?”聂细卿将信将疑。
“有啊,我前不久刷微博刷到的。”顾非也把蛇Cao水递过去,“我刚刚都是倒着喝的,嘴唇没碰到瓶口,你喝一口试试看嘛,真的味道还不错。”
……是么?
顾非也点头,表情那叫相当诚恳童叟无欺了。
“喝喝看。”顾非也继续鼓励。
聂细卿迟疑伸手接过,仰头,张嘴。
顾非也腾地一下跳起来,抓住蛇Cao水瓶底往上一提,帮助聂细卿喝了整!整!一!大!口!
聂细卿:“!!!”
我信了你的邪!!!
这是毒药好想吐出来,这是客厅不能吐出来——人设在一瞬间崩坏,聂细卿被迫咽下那一大口,觉得自己已经升天了。
紧接着,顺着刚才的冲劲,倒在了沙发上。
生无可恋。
水在哪里?橘子在哪里?
没有水,也没有橘子,只有刚刚用力过猛不小心跟着一起摔到沙发上的顾非也,咚地一声砸到了聂细卿的胸膛上。
嘭!
双重打击。
顾非也砸了人还在嚎叫:“真的好难喝啊啊啊!妈呀我从来没喝够这么难喝的东西!!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锤着沙发,控诉得可惨了,看来是难喝得狠了。
所以……你刚刚装成那么好喝的样子,就是为了骗我喝一口么?
可以拿个影帝了啊非非。
聂细卿觉得自己搬了块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脚,那股说不上来的味道y-in魂不散地缠在舌尖和鼻翼,他要窒息了:“感觉要死了。”
顾非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趴在,不对,是摔在聂细卿身上,他连忙起身,哈哈哈大笑:“聂哥你还行吗?”
聂细卿有苦说不出:“……我没事。”
你这个天然黑……
你是不是在报厨房的仇……
你是不是故意的……
头好晕……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教室,顾非也难得认真地在记笔记——过段时间要期末考了,他得把英语笔记弄好,曾培铭三天之内必定会来借。
果不其然,一下课,曾培铭蹭了过来:“非儿,你最近忙啥呢?都不联系哥。”
顾非也将英语笔记一合,递给曾培铭:“培儿最近忙啥呢?也没见你联系我啊。”
曾培铭三两下将笔记塞进包里,露出个“还是非儿懂我”的微笑:“不是,咱俩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联系不联系的啊。”
顾非也问:“难道不是你先说的我不联系你?”
曾培铭:“……,好像也是,哈哈。”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变了话题,“明晚班级聚餐,去不去?”
啊,聚餐。
公司有聚餐,班级也聚餐。
好多聚餐,怎么都爱一个时间段一窝蜂凑上来呢?
顾非也扶着额头,一想起那天公司聚餐后的事,心里就堵得慌。再想起今天下午还要去公司,以全新的角度去面对顾令昭和翁诗圆,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哪哪都膈应。
这个状态不行啊,易怒烦躁,得冷静一下。
“烦躁也得听我说完。”曾培铭也不愧是顾非也的死党,一眼就看出来顾非也情绪的转变,他压低声音,“我的意思是,你也不要太独行侠了,上回班级旅游你也没去,这次聚餐就吃个饭而已,能去呢你就去一下,省得那位成天抓着你没有班级荣誉感还拿奖学金说事,啊,好好想想。”
顾非也点头:“我知道。”
曾培铭满意地拍拍顾非也的肩:“乖,这就对了嘛,来,给哥笑一个。”
“滚。”
第28章
上完上午的课, 顾非也开车去公司。
一路上他都在纠结一件事,那就是待会儿到了公司, 该怎么和那两个人相处, 然而想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做错事的是那两位, 倒是他这边先不自在起来了。
凭什么啊?未免太给脸了些。
嗯,直接忽略直接忽略。
心浮气躁开到公司,停好车往办公室走, 刚准备进门, 就和翁诗圆迎面碰上了。
啧,狭路相逢。
不过也是, 一个公司,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碰上几次也正常。
那晚翁诗圆没露面,但这事吧,明显双方都知道了,相当于已经明面上给摊开说了。
顾非也懒得理她,但出于女士优先的原则,他侧过身体让开道, 目光则看向别处。
意思很简单了, 一我不想和你说话, 二你赶紧过, 过了我再走。
正常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两个人早就该默默地各走各的了,但翁诗圆不,她对顾非也笑了一下:“早啊。”
语气温婉,非常有涵养。
旁边有一位同事经过,翁诗圆对对方也笑了一下。
顾非也十九岁的人生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怎么能不冲击?这事要是摊他头上,比方说偷了个情被对方小孩发现了,他肯定没脸见人家小孩,但翁诗圆倒好,面对顾非也,简直淡定到不能再淡定了。
还非常和善。
教科书般的虚伪。
顾非也被这句“早啊”恶心了不下十分钟,回到办公桌喝了半杯水,才缓缓平复那股想吐的感觉。
是真的生理上的想吐,大概是心理不适引起的,压不住的那种。
搞不明白。
本以为他要带着这种恶心嫌恶的心情上班了,但当他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去,竟然自动屏蔽了糟心事带来的各种生理和心理上的不快,比用酒灌自己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