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无战事同人)北平无战事[方崔]花好月圆人长寿 作者:顾雁【完结】(11)

2019-06-21  作者|标签:顾雁 重生 复仇虐渣 民国旧影 历史剧


  方孟敖微微怔住了。
  随即发觉有什么不对,接口道:“什么叫将来没办法能一直照顾他们?”
  崔中石还是笑着,向前走了一小步,离方孟敖稍稍近了一点:“崔叔觉得,崔叔快要活不长了……”他风轻云淡地说着,“我希望你不要牵涉到这件事里来,让我死也能死的安心。”
  方孟敖看着那张笑得让自己无比心疼的脸,一把将人强行拥在了怀里,死死抱着不肯撒手!方孟敖的头倚在崔中石的肩上,眼角泪花闪过,悄悄浸入了对方藏青色的西服。
  崔中石仍是笑,笑容在夜里,慢慢地消失了。
  “你告诉我,我保你。”方孟敖说,声音已有哽咽,“三年来和我联系的只有你,如果你死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徐铁英那边不是难事,只要钱能打过去就能护你周全。”
  崔中石轻轻推开了方孟敖,对他说:“我这一辈子,拼其所有就是为了保护你。这件事你不能掺和进来,再说,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崔叔给自己留的有退路。”
  方孟敖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竟问出了自己也不曾想到的一句话:“退路一直都有,可你会不会选择去走?”
  崔中石愣住了。
  上辈子般的愣住了。
  退路一直都有,可我会不会选择去走?
  上辈子各方面都在救自己,自己本可以挥挥手便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到解放区穿上军装。可为了将方孟敖与□□的消息完全撇开,也因为已经累得身心俱疲,一怒之下将原本许给徐铁英的钱全打到了党的账户里,最后被国民党上层执行了枪决。
  值得吗?
  “值得吗?”崔中石竟然将这句话不知不觉说出了口。
  “为了你,一切都值得。”方孟敖借口,看向他的眼神动情而真诚,似乎也回答了崔中石心中的疑问。
  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崔中石再度笑了,笑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嗯,值得。”他说,三个字不知带着多少血泪。
  方步亭沉默地听着大儿子和崔中石的对话,脸色也越来越y-in沉,谢培东在旁边看着,心里也在犯嘀咕。这小崔和方孟敖的对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怪?
  方步亭最了解他的大儿子,此刻对自己三年前重用崔中石的决定一万个后悔。
  他沉沉地说:“孟敖他这是,爱上崔中石了……”
  方步亭曾设想过无数可能,三年还是三年后,无论崔中石和方孟敖接触是缓和了他和大儿子之间的关系还是没有,他从未想过大儿子会爱上自己的心腹!
  而崔中石还是一个将死的男人!
  一口老血从方步亭的心里涌了上来,噎得他左右都不是。
  谢培东对男女情爱的事向来迟钝,只好说:“应该不会吧,孟敖这孩子这么久没回家,崔中石在他身边一陪就是三年,三年来几乎月月都去。二人产生感情也不奇怪,未必是那种恋爱关系。”
  方步亭听了,半晌没说话。
  “培东,你跟了我这二十几年,你看过孟敖跟谁说过为了你,一切都值得这样的话?”方步亭还是忍不住说。
  谢培东沉默了。
  夜静得吓人。
  “行长的意思是?”谢培东只能挑不太戳方步亭痛处的话来谈。
  “崔中石,要保。”方步亭斩钉截铁地说。
  保不住崔中石,他这个想要认他,这辈子都要无望了。国虽大,家对他来说却是比天还要大。
  “如果崔中石是□□怎么办?”
  “他不是,要保他。他是,就让他的身份查不出来,照样要保。”方步亭说。
作者有话要说:  ……
嗯,就这样了,基情被老爸发现了……
昨晚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张无忌,被一个喜欢我的妹子下了药……
好不正常啊。

  ☆、入水

  北平顾维钧大使馆所在地。
  一张长桌正对着雕花木门,一边是五人小组的成员,另一边正是在接受审讯的崔中石。方孟敖坐在最左边的椅子上,位置虽偏,但他身后便是中华民国大总统先总理孙中山的巨幅照片。
  让他看来反而居在主座了。
  他看着崔中石正为这些人担担子,一句话便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了过去。
  他看着崔中石温良恭俭让,能在这国民党的官场上吃好两碗面,一碗情面,一碗场面。
  他看着崔中石,看着他被曾可达口口声声地指为有中统和军统的背景。
  崔中石突然慌了,但始终克制着自己没有去看方孟敖,极力避免方孟敖和□□扯上关系。他扶了扶眼镜,抬腿便走了,临走前留下了自己的家庭住址。
  方孟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淡淡笑开了。
  你是什么背景,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你能活着。
  而我一直信任你。
  曾可达希望激起方孟敖和崔中石之间的矛盾的愿望落空了,站在那里反而不知所措。
  这时,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人闯了进来。
  此人高大,挺拔,英俊,考究。
  且气势汹汹。
  上辈子的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
  尽管确有相似之处。
  那一天曾可达质问崔中石是否有中统的背景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尤其是方孟敖。
  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想起三年来自己与崔中石相处的一幕幕……
  那人笑着说:“特殊原因,你现在要学习的党的文件都还不能看……”
  那人轻拍他的肩膀:“组织上有命令,我和你是单线联系……”
  那人拉过他的手,轻轻握在手心里,温暖的发烫:“组织没有任何指示的时候,就去做你自己……”
  原本以为自己加入了代表人民一方的□□,却在这一刻,三年来的所有都落了个空,一切都成了水中月和镜中花。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都不清楚,他拿出一支雪茄,问道:“能抽烟吗?”
  曾可达说:“当然可以。”
  曾可达喜欢这样的沉默。沉默地越久越说明他的质问起到了效果。
  一时间,各怀心思。
  方孟敖当晚就去接了崔中石,军用吉普车停在了德胜门。
  四周是黑乎乎的影子和粘稠的夜,北定河在月色下闪着黑光。
  方孟敖说话,他的声音冷得快要结冰:“浮云散,明月照人来。”他像是说给崔中石听又像是独自说给自己听的。
  崔中石沉默着,慢慢望向了他。
  方孟敖仍冷着嗓音,声音却是有些颤抖了:“第一次到杭州机场你来见我,唱这首歌给我听,像是刚刚学的。”
  去见方孟敖前的几个月里,崔中石对他做足了功课,有关他的一切都了解得仔仔细细,爱听什么歌,爱看什么诗,喜欢什么x_ing格的人,爱吃什么东西,讨厌什么都弄得清清楚楚,背得比自己的履历还要熟练。
  他是为了他专门学过。尽管他一点也不会唱歌,
  “不是。见你以前我早就会唱,只是从来就唱得不好。”
  方孟敖也望向了他,摇了摇头:“唱得好不好和是不是刚学的,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崔中石脸上浸满了苦笑:“你干脆说,到现在我还在骗你。”
  “你为什么要骗我?”方孟敖失神地说,“没有必要。”
  崔中石敛了笑容,声音也冷了起来:“真要骗你,就有必要。”
  “什么必要?”方孟敖从来没有用在崔中石身上的那种目光闪了出来。
  为了能保住你。
  崔中石在心里叹息,孤注一掷:“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地下党。”
  方孟敖猛地一下愣在那里,望向崔中石的眼神渐渐模糊了,一片迷茫和孤独。
  崔中石接着轻声说道:“因此,你也本来就不是什么□□地下党员。”他声音虽轻,说这句话却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快三年了,你跟我说的全是假话?”方孟敖说,声音里是连他自己也料想不到的孤独与狠绝。
  被背叛的失望,亲近之人的欺骗,信任的土崩瓦解。一瞬间又如泰山崩于顶,刹那间便将他活埋。
  崔中石:“也不全是。”
  方孟敖:“那些是,那些不是?”声音还是轻颤着,有所期冀。他紧紧看着崔中石,怕漏掉他将要说的每一句话。
  崔中石:“我也不知道。”
  崔中石的声音让方孟敖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已经垮了,那垮掉的声音如此清晰地在胸腔里回荡撞击,让他头晕眼花。
  他久久地看着崔中石,沉默了似乎一个夏天。
  突然说道:“把衣服脱了吧。”
  崔中石措不及防,看向他的眼蓦地睁大了:“什么?”
  方孟敖:“你曾经说过自己不会游水。脱下衣服,跳到水里去。”
  崔中石望着眼前这个他视为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兄弟,又想到自己即将要到来的死亡也是为了保全对方,此刻心里一股难耐的凄凉快要涌上眼眶化作泪星了。
  可他不能,倒吸了一口长长的凉气,极力压下不稳的呼吸和情绪,装出一丝笑容,却笑得快要哭出来:“要是我真不会水,跳下去就上不来了。”
  方孟敖像是没有听到他颤抖的声音般:“你不会上不来。”他望向他的目光从来没有如此冷漠过。
  万念俱灰。
  能想到的所有词里这一个首先蹦了出来。
  崔中石将手缓慢地搭上了藏青西服的纽扣,缓慢地一个接着一个解开,外套很快被脱下丢到了地上,上身只留了一件衣领考究的薄绸长衫。崔中石又将眼镜也脱下放在了地上,好让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对方冷酷的眼。
  面向对方,笑着说道:“不管我以前说过多少假话,现在我要跟你说几句真话。在我家里你也看到过了,我有一个儿子叫做伯禽,一个女儿叫做平阳。我以伯禽、平阳的名义向你发誓,下面我说的全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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