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突然看到休斯从楼上走下来,“金,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里了?”
……
休斯?
就好像是久居黑暗的人突然看到一缕清晨曙光,石飞侠张口欲喊,却被斯马尔用魔法定住。
金迅速上前把休斯搂进怀里,挡住他的视线,“你累坏了吧?怎么不好好睡?”
休斯道:“应该你更累才对啊。我很担心你。”
似乎感受到背后斯马尔好奇的目光,金迅速把休斯打横抱起,“好,我们一起去睡。”
斯马尔道:“但是……”
金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想交给你没问题的。”不能亲自参与过程,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啊。金抱着休斯离去的背影有点悲壮。
斯马尔转头看扛在肩膀上的石飞侠。
后者正瞪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这么有趣的事情居然要我独享,真是……”斯马尔虽然在叹气,但是眼角的喜悦却怎么也挡不住。
石飞侠心凉了。 -
眼前这只绝对不是八哥,而是披着八哥皮的秃鹫。
斯马尔扛着他一直走到伊斯菲尔住的楼层,房门是开着的。
他小心翼翼走进去,果然没人。
石飞侠全身一动都不能动,只有心跳声分外剧烈。
斯马尔将他蹑手蹑脚地放在床上,然后把毯子抽走,“我想来想去,还是原始美比较好。”
……
暴露狂就暴露狂,我呸个原始美。
石飞侠恨恨地瞪着他。
斯马尔收起毯子,语重心长道:“总有一天,你会感激我今天所做的。”
感激,当然感激,只是感激的方法由我来选而已!
石飞侠将这笔帐,用刀子刻在心里。
斯马尔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享受今晚。”他走了两步,回头,鼓劲道:“加油!”
他不喊还好,一喊加油,就好像吸尘器,把他心底所有的勇气都抽光了。
斯马尔走后,世界仿佛重回了混沌时期,寂静异常。
石飞侠听着自己不断鼓噪的心跳声,郁闷地想:不知道盘古是不是就是被这样的寂寞逼疯了,所以才跑去把天地分开。不过不管盘古是不是,他快是了。事实上,现在光想着伊斯菲尔可能会进来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就有种全身血液上涌,把天灵盖冲破的错觉。
不知道伊斯菲尔进来看到他躺在床上会有什么表情?
把他丢出去?
还是直接一掌拍死?
……
不会欣喜若狂吧?
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秒,就被他自己唾弃的口水唾得看不见的角落去了。
胡思乱想了很久,他意志渐渐模糊,直到门口的脚步声响起。
其实伊斯菲尔的脚步声并不很重,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他都是听不到的,可是今天很特别。特别到,他甚至能够知道哪个脚步声是他哪只脚发出来的。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下,又继续向前。
石飞侠紧张地盯着门的方向。其实他心里很想鸵鸟般闭上眼睛,但是魔法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脚步声到走廊,一转,直接进了浴室。
石飞侠松了口气,身上顿时有种获得死缓的庆幸。只是恐惧依然没有退去,却因为时间的延长而更加浓烈。
浴室门没关,哗啦啦的水声清晰地传进耳朵。
他的脑海仿佛超越了墙壁的阻隔,勾画出伊斯菲尔赤身沐浴的模样。
不行不行不行……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能对另外一个男人的裸体有兴趣?哪怕他是堕天使,有六块腹肌,漂亮得不像话,力量强大得不行……也不行!
石飞侠用深呼吸缓和着心跳。 -
水声骤止,脚步声重新响起。
石飞侠屏息望着门的方向。
伊斯菲尔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之内。
第四十五章 逼良(上)
当两双目光终于对上的刹那,石飞侠的心已经提到嗓门眼,似乎只等着对方一个眼色一个动作一句话就会跳出来。
可是,伊斯菲尔什么眼神什么动作什么话都没有。
他只是淡淡地撇开视线,走到床边,打开落地灯,然后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书,怡然自得地看起来。
他的目光那样专注,仿佛这世界上只有这本书是唯一值得珍视的东西。
……
石飞侠提心吊胆地盯着他很久,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难道书比他好看吗?
这个念头诡异地停顿了两秒,就被一波又一波地反驳声压了下去。
虽然房间本来就静,静得难受,但是加入了伊斯菲尔的翻书声后,他觉得房间静得更让人难受了。尤其是他赤身裸 体地仰面躺着,还被人无视。
身体不冷,可是心冷啊!
似乎感应到他的心思,床上的薄被突然自己动了起来,盖在他身上。
……
薄被有什么用?又没有棉被厚实。
想是这么想,石飞侠还是很努力地把眼珠斜向伊斯菲尔的方向,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只见他单手握拳托腮,神色悠然,俊美的轮廓在橘色的灯光下愈加深邃。
他看得有点痴了。
寂静渐渐变成宁静。
石飞侠的眼皮依然凝住着,眼前的世界依然五颜六色着,但是意识却渐渐飘远,模糊,朦胧……
半睡半醒中,床的另一半突然塌了下去。
石飞侠眼睛一大,被打扰的不悦在胸口汇聚成怒火,开始卜滋卜滋地燃烧。但是眼前一片黑暗,他甚至分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身上的被子被拉了下,然后不动。
好像被清风掀起微澜的池水,在清风过后,一切恢复如旧。
石飞侠很想坐起来,打开灯,对着床另一边的人噼里啪啦骂一顿,但是他努力了很久还是失败地再度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
石飞侠发现自己能动了,但是身体僵得像刚从兵马俑里爬出来,手脚都是硬的,像铁条,肘关节弯曲的时候,几乎可以听到嘎达声。血液好半天才开始重新流动。
他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坐起来。
伊斯菲尔已经不在房间了,但是看着另一边微乱的床单,他相信,昨天夜里的那个凹陷,不是做梦。
血液正常流动后,他的脸终于能够用通红来表达羞涩,脑子也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