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麒儿现在还不会爬,但他就喜欢被这么拎着立起来,顿时高兴的咯咯直笑,两只小r_ou_脚踩在沈杰然的腿上,还试图往前迈着。
“你倒是抱他抱的熟练了。”袁灵修笑着说。犹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沈杰然都不会抱,他也不放心给沈杰然抱着,他就自己抱了一路。
“那是,这小r_ou_墩儿以后越来越沉,当然得由我来抱着。”沈杰然坚决认为袁灵修之所以会病倒就是一路上带着孩子累的。
沈麒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父亲扣上了连累爹爹生病的罪名,玩得正欢。
“灵宝还吵着要来见侄子呢。”袁灵修又为沈麒擦口水。
“那明天我便把他接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娘前两天还提起,要给麒儿补办个百天宴,也总得把咱儿子拉出来溜溜。”
袁灵修:“……”幸好他早就习惯了沈杰然不着调的说话方式。
昨日鬼眼道人的飞鸽传书也回来了,他在信中把麒儿和于樱的事情都交代了一下。却原来是于樱与沈杰希在一起也遭到了峒山派前掌门的反对。
那时候温明初他们也知道于樱和一个不会武功的公子哥走在了一起,即便是知道他姓沈,在家排行老三,也不知道他原来就是沈杰然的弟弟。何况事发的时候温明初还不认识沈杰然和袁灵修。总之就是于樱遭到她爹的反对,一气之下就跟沈杰希私奔了,一走就是一年来的时间。后来她大概也是听说了江湖人打到了峒山派,她爹战死的消息,才会跑到华山去讨要说法。
至于那张藏宝图是怎么回事,鬼眼道人也并不很清楚,峒山派之前也从未得到过藏宝图。他推测大概是于樱和沈杰希无意中得了藏宝图,又被人知道她是峒山派掌门之女,才使峒山派遭受了无妄之灾。
至于清魔伏子决,那些江湖人可能只是顺道来抢夺,而峒山派人向来都把那本内功心法当成门派至宝,之前便并没有注意别人口中的藏宝图,只一心想保住那本心法。
于樱x_ing格刚烈,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连累了师门和她的父亲,必然不会再继续躲藏起来。
知道了事情的详情以后,两人都为于女侠的事情感到惋惜。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照顾好小麒儿。
鬼眼道人之前也不知道于樱已经与人私定终生还有了孩子,因此他也推测不出来麒儿现在是几个月了。
幸好沈夫人她们这些生养过孩子的都比较有经验,判断小麒儿现在大概是四五个月的样子了。虽然已经过了百天之日,但他现在毕竟是沈杰然的儿子,该有的就不能少了。
无论如何,有了儿子以后袁灵修便觉得圆满了,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总算是落下了。
“三月份春试开始了,文试已经结束过几天就是武试,我准备去参加,考个武状元什么的回来。”
袁灵修的手顿住,歪头看他。
沈杰然将沈麒递给旁边的旻花和绿芽,让她们陪着他玩,对袁灵修解释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沈家既然已经选择掺合进皇储之争当中,就不能不出力。爹他年纪大了,大哥更是让我信不过,况且我不在朝堂之上,如今信息络脉还没有搭成,总觉得有些一叶障目。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得找个理由入仕。”
“可是你从前明明说……不掺合朝堂之事。”他们就是为此才设计把常继泽推了出去。
“那时我一心一意不想当武德侯,也不想再跟那人扯上关系。但是现在京中谁不知道我只喜欢阿俢你一人?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倒也没什么关系了。”
前世他与上官青木不清不楚的关系成了令皇上忌惮的原因,也成了袁世成公然跟沈家开战的原由。但是现在无论是在别人眼里还是在他自己的心中,上官青木于他来说已没有一点关系,那么他此时入仕,进朝为官,哪怕是再被派去驻守边关,也不会有人觉得他会勾结凌国王子,通敌卖国。
袁灵修懂了,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沈杰然拥住他,问:“阿俢在担心什么吗?”
袁灵修想了想,摇了摇头,缓缓地回抱住沈杰然,“并没有什么,你知道我的,我只是个不善变通又不喜欢改变的人,但是你的决定是对的。”
沈杰然嗅着对方身上类似于Cao木的香气,“阿俢不必变通也不必改变,你只要永远在我身边就好。”
袁灵修轻轻地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嗯。”
大承近些年来一直都重文轻武,从科举考试中便能看出。
文试分为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院试和乡试都安排在地方进行,会试则在京城由礼部主持,三年一次规模庞大,一般都在二三月份举行。考生需在封闭的环境中连考三天,主考官多由六部尚书亲自担任,十分严格。
于此相比武试则要敷衍潦Cao的多。多在四月文试放榜之前举行,第一天为每场百人的混战,每场取前二十名进入下一场考试。第二天考骑s_h_è ,第三天考武经。前三名也有参加殿试的资格,但并没有文科前三名那般被器重。
说武试敷衍潦Cao,除了天子和百官对武选人的不重视以外,也表现在其并不甚公平的考试内容上。
就比如说第一场的混战乱斗,每场都是一百人随机被挑选上场,直打到场中还有二十人站立为止。这种制度就存在很多不公平的现象,比如说拉帮结伙,以多打少的现象。且这还是第一场考试,若是败了,哪怕骑s_h_è 和武经能力再高,也再无施展的空间。
且虽说考试规则明确说明是点到即止,但在场上打红了眼的事也时候发生。因此与其说是点到为止,倒不如说是生死不论。
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些年报考武试的人都很少,每三年能有二三百人已是不错。
“你不必担心我。”沈杰然依旧能看出袁灵修的担忧,“那些粗野武夫,有几个是真能打过我的?何况每场取二十人耶,我总不会排在第二十一位吧。”
“比试当中出手无情,敢报名的人不是不怕死就是有把握,若是碰上抱团结伙的可如何是好?”
沈杰然痞笑,“我到底也是伯府的小侯爷,在京城中只有我横着走的份儿,还没见谁敢来惹我呢!他们要真有胆子联手对付我,出了试场哪里还有活路?”
袁灵修虽然知道凭沈杰然的身手确实没有问题,但他总忍不住害怕他受伤、吃苦。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沈杰然虽然可以靠老侯爷的面子在朝堂上谋个一官半职,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在百官眼中仍只是个靠父辈蒙荫的纨绔,做起事来仍旧是不方便。
“阿俢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旁边观看,你若是看见谁针对我,等他下场以后不妨就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袁灵修终于被沈杰然逗笑了,“可惜我也帮不上你什么。”
“阿俢能帮我的事情很多,只是我一点儿也忍受不了你不在我身边,哪怕只有片刻。”
“我能帮你什么事?”袁灵修随口问道,又忽然想到沈杰然可能做出的回答,便连忙道:“不许说不正经的。”
沈杰然一脸委屈的捂胸口,那意思,难道我在阿俢眼中就是个不正经之人?
但他还是一脸忍辱负重地说了点正经的:“还记不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说过的风雨楼的事?其实我第一个想到的能办这事的人就是你,但是一想到此事劳心劳力,你若是接手了便要长期在外奔波,我这才想到林兄的,要么我才不想让陵王府也来分着一杯羹。”
“我哪有那能耐?”袁灵修以为他在打趣。
“阿俢怎么是没有能耐?你只不过是志不在此而已。但是无论如何还是那句话,只要你陪着我就可以了。”小侯爷说着便又黏了上去,“阿俢生病了,现在好不容易好了,那我们也应该做一点正经的事情了……”
袁灵修:“……”
很快便到了武试这一天。
武试的地点设在城西演武场的边缘地带,演武场虽然平时禁止平民入内,但武试这几天的外围却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进入观看武试。
今年参加武试的人数不足二百五十人,按照以往的惯例,被平均分成了三场,第一轮比试就留下这些人数的二成。
袁灵修早早地就跟着沈杰然来了演武场,虽然今天就是打一场的事,但为了方便有人照顾,他们还是把沈聪和袁欣都带来了。
每个报名的人都汇集到礼部,再有主考官监督,两名副考官亲自抽取名字,将所有人随机分配到三个场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