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从眼角流出划过面颊,在火光的映照下凄美的让人心碎。
沈二柱手足无措起来,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还有功夫愣愣地想,原本只知道女人哭起来是梨花带雨的,没想到这男人哭起来也、也不遑多让……这男子虽然是在流泪,可画面竟然好看的让人觉得身临其境,也不能避免地跟着伤心难过了起来。
袁灵修哭了好久。
他活了两辈子,算起来快五十年了,流过的泪加起来也没有今晚上流的多。
等到眼泪几乎流干了,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几乎倔强地说:“等神医来了以后给你看过才知道。”
沈二柱欲言又止,但怕他再哭,就什么也没说。
袁灵修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以及哭过以后带着的哽咽,他扭头看向沈二柱,问:“我问你,你跟那琼花姑娘既然已经订亲,那有没有……有没有圆房?”
沈二柱吃了一惊,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袁灵修点点头,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他说:“如果有,我会把她一起带回去。既然没有,那我会再给她寻一处好人家。”
“那那那我呢?”
“你当然是跟我回去。”袁灵修睨了他一眼,“就算你失忆了傻了都不要紧,我不会嫌弃你。”
“谁要跟你回去的?!”沈二柱明显被吓到了,“你是个男人,我也是个男人,我确定我不喜欢男人……真不知道当初我是为什么……”真不知道当初我是为什么要娶一个男人?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因为感觉说了的话这人还是要哭的。
“闭嘴!”袁灵修忽然扭过头去看他,目光凌厉地有如刀子一般,他几乎是凶神恶煞地说,“从前你让我为你守了十年活寡也便罢了,现在你、你休要再想!”他似乎真的被气到了,吼完了以后就不再理他,只专注地盯着火堆,翻烤着架在上面的野j-i。
“……”沈二柱被吼得无语了好久,也想不明白他俩之前到底成亲了多少年,这人怎么还守了十年活寡?但他见那人并不理自己,也就不想理他了。
连吃烤j-i的兴趣都没有了。
干脆和衣抱胸靠在树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没想到这眼睛一闭,没过一会儿,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沈二柱发现自己身上正罩着一件轻薄的外衫,袁灵修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靠着树睡着。
天色已经微亮,火堆也熄灭了。
沈二柱刚想起身,他一动,袁灵修的睫毛抖动了下,也睁开眼睛,表情略带迷茫地看着他,“杰然?”
沈二柱觉得更别扭了。
他把外衫递了回去,说:“我皮糙r_ou_厚不怕冷,倒是你……”
袁灵修瞬间清醒了过来。
沈二柱抹了把脸,说:“早知道要在这里睡,不如去前边的山洞里头了。”
两个人站起身,袁灵修直接说:“走吧,回去了。”
“嗯。”
遂又检查了火堆,确定确实已经熄灭了,才往回走。
还没进村,就听里面一阵j-i飞狗跳。
这个时间村民们确实也该醒了,但这么热闹却是有些不同寻常。
只听有人大喊,“抓贼啦!采花贼进村了!”
袁灵修很沈二柱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一点不好的预感。两个人都不含糊,直接往沈家的那所房子奔去。
哪知还没跑进家门,就看见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从另一户人家里面窜了出来。沈二柱大喝了一声追了过去,那蒙面人也是会轻功的,见他袭来,扬手洒了一包粉末,才飞身离开。
沈二柱没有防备,被兜头洒了一脸。不止眼睛被糊住了,还吸进去不少。
袁灵修心生不妙的感觉。
这时候村民们还有借住在村长家中的张显忠和沈季都赶了过来。
“人呢?”
“这人上窜下跳的,刚才见他往这边走了,怎么不见了?”
听见动静的沈大柱走了出来。
沈二柱呸呸了两声,看见沈大柱忙问道:“琼花怎么样了?”
“小花儿没事!我听说闹采花贼了就一直守着。”他古怪地看了一眼他和袁灵修,问:“你去哪了?”
沈二柱表情有点呆滞,点头说没事就好。
其他人继续去搜捕,常遇应该已经追过去了,袁灵修冲张显忠点点头,要他带着村外的士兵也去追。
安排完了以后,他一回头就见沈二柱神情呆滞,嘴里叨叨着:“我去看看小花”就往屋里走。他的双目变成了赤色的,脸上也多出了一抹红晕。
袁灵修心道一声不好,就抢身上前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x_u_e。
沈二柱发现自己不能行动了,脸憋得更加红了。他狠狠地瞪着不让他往前走的袁灵修,表情相当狰狞可怖。
“二柱这是怎么了?”沈大柱吓了一跳。
袁灵修面色y-in沉地说:“他中了春//药。”
方才那采花贼对着他撒药粉大概是为了阻一阻他的行动,至于这行为带来的衍生后果,想必那采花贼才不会管。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沈二柱的面色已经由红变成红的发紫了,袁灵修神色一凛,喝到:“不要强行运功解x_u_e!”
可是已经晚了。
沈二柱本来就不懂这些,这春//药想必也十分了得,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要发泄,知道体香身软的沈琼花就在屋内,他哪里能忍得住?
好死不死的,知道那采花贼走远,沈琼花也走了出来。
沈二柱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嘴里吐出了一口血,仍在不断用力冲破x_u_e道。
见他这样骇人的样子,沈琼花吓得大叫了一声。
袁灵修见她出来,当即又大喝道:“回去!”
他比现在沈杰然的内力深的多,自然不会被他轻易解开x_u_e道。但架不住他不管不顾的调动全身内力不断地试图冲破,这样下去一个弄不好就是经脉受损的下场。
袁灵修当机立断,提着沈二柱,一个纵身就跃走了。
他记得方才沈二柱说山中有个山洞,按照记忆里他所指的方向,袁灵修带着他飞身赶了过去。
途中,他怕沈二柱自行冲破x_u_e道伤了经脉,就给他解开了。可沈二柱竟然没有太多的挣扎,虽然他正紧咬着牙关,表情依旧是那么狰狞和痛苦。
山洞离他们生火的地方并不远,洞中异常干净整洁,似乎时常有人过来打扫。
袁灵修将沈二柱放下,没空继续打量,只是垂眸思索对策。
他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忙抬头看了过去。
……沈二柱这时候应该已经是被他解开x_u_e道行动自如了才是,身体那般难受,他怎么会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动。
这一抬头,袁灵修也吓了一大跳。
只见高大的男子不断地喘着粗气,嘴角竟又溢出了一丝鲜血。他正死死地盯着他,目眦尽裂,狰狞的犹如地狱爬出的饿鬼一般了。
可饶是这样,对方还是极力忍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袁灵修又抬眼去看他的眼睛。
对上了那双红的快要滴血的眼睛,袁灵修不由微微起疑。
对方的喘气声越来越粗重,似乎整个山洞都回荡着他气喘吁吁的声音,“阿……俢?”
只是听到这一句因为强行忍耐而有些模糊的声音,袁灵修便心中一震!当场愣在了那里。
对方还呼呼地喘着气,牙关越咬越紧,双手攥成的拳头几乎要把手骨压裂了,可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都没动。
袁灵修的眼前有些模糊,似乎又一次被泪水糊住。
这样忍耐着的,能这样为他忍耐着的……这世上不会再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