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苧终于从耳鸣中恢复过来,他望向那些人走向的地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宋哲文和向海东被堵住嘴捆在一起,无力的跪在地上!
只见其中一个男人举起一个白色的桶,将液体倒向那两个人!
汽油的刺鼻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鹿苧眼睛瞪几乎脱窗,他惨叫道:“不要!不要烧!父亲,父亲!”他一步一步的跪着走向赵竞,疯狂的扑向赵竞的腿,“父亲我错了,不要烧,求求你不要烧!”
他歇斯底里的抱住赵竞的腿,嚎啕大哭着乞求他住手。
上一世的记忆一层一层的将他碾压,碾压的他五脏俱焚。他曾经往那两个人身上淋过汽油,他曾经想过跟他们同归于尽。
现在他们重蹈覆辙了。
鹿苧被现实的重演再一次击溃,他的防线一泄一千里。他感觉自己再一次被掏空了内脏。
不能,不能,不能烧……
他想……不能让悲剧再上演一次。
他已经原谅他们了,他不能失去他们了!他曾经爱过的他们,他曾经痛恨的他们,现在是一个都不能少的人。
我们再回来,不就是为了重新开始吗?不就是为了给彼此一个机会吗?我给他们赎罪的机会,他们给我还他们痴情的机会。我们不应该再错过彼此了,不是吗?
鹿苧摸出身上的手机,举给赵竞看:“我给爸爸打电话,您放了他们,我还答应您,跟您回去,以后再也不跟他们见面了,求求您放了他们,好不好?”
赵竞直起了腰,居高临下的命令他:“快打电话。”
鹿苧泪眼模糊的按着号码,却连续按错了几次,正当赵竞不耐烦的时候,却听到那不远处的瞭望塔传来一声嘶哑的呼唤:“赵竞——”
赵竞从椅子上蹦起来,他惊喜的不知所措——那瞭望塔上,正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寻找的爱人,鹿逸之。
鹿逸之一身缥缈的汉服白衣,在这寒冷冬日里像一片飞舞的羽毛。
他双腿跨出那瞭望塔的栏杆,从高处俯视着这一场家庭闹剧。
他叹了一口气。
真是彻头彻尾的闹剧。
什么都不美好,唯有今天的云,被太阳染红了一片,真是美啊。
他低头看那站在瞭望塔下的赵竞,也看着那些准备跑上瞭望塔的保镖。
“门锁上了。”他沙哑着用嗓子对赵竞说,“如果有人打开我身后的门,我就会跳下去。”
天气真冷,冷的他几乎无法说话。
赵竞白着一张脸,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塔下看着他:“逸之,跟我回家吧……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昨天……昨天我们还在一起,在一起说了将来的事……你还给我下了面条吃……”刚才还冷酷无情的赵竞,现在却脆弱的如同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天这么冷,你穿的这么少,会生病的……你下来,我给你披件衣服……”
鹿逸之怜悯的看着他。
但是他却摇摇头:“赵竞,我累了。本来我这次……”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刀疤,“就可以解脱的。你不应该救我回来。”
真想跳入那云中。
一定是最美丽的仙境。
赵竞摇着双手:“不不,逸之,你不要这样……”他的脸变得面无血色,“我们……我们都这个年纪了……平平安安的走过余生,不是很好吗?我们,我们不折腾了……”
他突然给鹿逸之跪下:“我们重新开始,我,我改,我再也不关着你,你想去哪里都好,只要你跟我回家……”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赵竞。”鹿逸之的眼泪溢满了脸颊,“我们在一起,不是你死我活,就是双双赴死。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不会的,逸之,我们不会的!”赵竞紧张的对他的爱人喊道,“我会改的,我什么都改,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求求你,求求你回来吧,我没了你真的会死的!”
“赵竞,你改不了。”鹿逸之平静的打断他,“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你。你改不了你自己,我也改不了我爱你。让我们放了彼此吧,或者今天就让我跳下去,做最后的了断。”
“不不不不不,不要跳,不要跳……”赵竞颤抖的无法言语,他跪在地上,几乎无法直起腰,“不要跳……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放了你……”
“你发誓。”鹿逸之哽咽着说,“你赵竞与鹿逸之,从今天开始,一刀两断,永生不见。”
赵竞如遭雷击。
眼泪纵横。
“逸之……求求你……”他做着最后一次哀求。
他肝胆俱裂。
“发誓!”鹿逸之喊道。
“……”赵竞趴在地上泣不成声,“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与鹿逸之一刀两断……永生不见……”
他伏在地上,像一只濒死的蝼蚁。
绝望,卑微,而又低贱。
伤了双腿的鹿苧一路爬着,艰难的靠近那满身汽油的两个人。
本来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二人,见到拖着血痕爬过来的鹿苧,突然崩溃一般的泪流满面。
曾经的鹿苧,就这样爬着逃离他们,现在却这样爬着向他们而来。
鹿苧终于来到他们身上,拔出了他们嘴里的东西,擦掉他们头上的汽油。
宋哲文泣不成声:“小鹿,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以前的我真的错了……原谅我……”他掏出怀中的那枚银指环,套到鹿苧的指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向海东也将那红纱系上他的手腕。
鹿苧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他抱着这两个男人的头,深深的点了点头:——好。
冬日里寒风冷冽,太阳却无比温暖。
让我们重新开始,让我们彼此救赎,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太阳。
让我们不再错失彼此。
不说再见,我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近期更番外。
☆、番外:三人游
开始:
那次机场事件惨烈结束后,鹿苧与宋向二人都受了伤,鹿逸之精神状态也很差。鹿苧本来是想陪在父亲身边,但觉得他留在北京一天就受一天折磨,便安排了人将他送到沈阳暂时安顿下来。
幸好鹿苧只是受了皮外伤,没有动及筋骨,那时站不起来,大约也是受了惊吓。
宋哲文被人打断了一根肋骨,只因为他嘴欠,不仅不说鹿逸之在哪儿,还刺激赵竞。鹿苧问他跟赵竞说了什么,宋哲文死活不回答他。还是张忠明事理,告诉鹿苧说:“他跟赵竞说,你老婆自愿跟我们跑,可不是我们抢的他。”
鹿苧翻了个白眼:“你说你跟赵竞硬碰硬干什么?”
一边的打着绷带的向海东c-h-a嘴:“报复他当初抢你呗!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鹿苧心里却没那么高兴:“你也别这么说,毕竟他是你们老丈人。虽然我也讨厌他。”
宋哲文笑笑:“你现在还认他当义父啊?”
鹿苧叹了口气:“不是义父,是亲爹。”
宋向:“……你亲爹不是鹿教授吗?”
鹿苧挠挠头:“我两个亲爹。”
“……”
“……啧,我得怎么跟你俩解释呢?”鹿苧五官皱成一团。“说出来你们都不信。”
听完鹿苧身世,宋向二人陷入深思。
宋哲文极其遗憾的说:“真可惜。”
“可惜什么?”鹿苧疑惑。
向海东:“少个洞。”
宋哲文:“不能生。”
“信不信我neng死你们?”
“不是,比起你爸,你真的更需要两个洞。”
“向海东你给我等着,今天老子就趁你病,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