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便淡淡望他,揶揄道:“汝这甜言蜜语,留待去哄汝那些美人儿罢。吾山中修持,亦知汝这些时日,左拥右抱,好不风流快活,想来吾这旧爱,早被汝抛之脑后了。”
淮安笑道:“嗳呀,好大的酸气,哪儿来的醋瓶子被打破了?黎昕吾友,纵使我佳丽三千,然而与我知心相交者,终归只有你一人啊。”说罢便亲去握他的手,触手处温润细腻,恰如一方好玉,他软语道,“这些时日,我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为的便是思念你啊黎昕吾友。”又吟诗道,“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纵然知晓他这不过是哄他,青年依旧心中喜悦,不由展颜一笑,当真是:三尺青锋雪光盛,万丈寒崖红梅开,极清也极艳,只衬得这滚滚红尘也失了颜色。淮安也看得呆了一呆,忘了放开手。青年愈发开心,展臂搂他入怀,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亲,而后只在他脸上颈侧反复磨蹭,不住轻吻,柔声道:“吾好想汝,昨夜月明如水,吾于月下独酌,念及汝,一夜不曾安眠,今日一早便出了山。往昔只觉得山中断绝红尘,正好修持,如今方知没有汝,实是难以忍耐啊。”
他平素崖岸自高,为人亦是清冷,如今说出这些话来,句句出自真心,也不觉有何不妥,说完又道:“望舒,吾今日可否与汝共眠?”说罢,双目灼然望向淮安,隐有期盼之意。
这话却是明明白白的邀欢了。孔家二少爷实在是个极有意思的人物,他是孔老太爷的老来子,由孔大少一手带大,说是兄弟,实则和亲生父子也没什么两样,情分不可为不深厚。孔黎昕似是天生就喜好寻仙问道,于红尘俗事上漠不关心,只是一心修行罢了。他也颇有些天分在其中,谈玄论道、方术卜筮无不精通,举手投足间,俨然仙姿高华,令人顿生倾慕之情。这样一个神仙似的人物,淮安原也是望而却步,不敢招惹的,谁知黎昕却自个儿送上门来,直截了当问他:“吾钦慕汝许久,愿荐枕席,与卿共赴鱼水之欢,结鸳鸯之好,卿可应允否?”
淮安实是吓了一跳,然当时他也是没有笼头的马,当下就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两人便在黎昕的庄园里成就了好事。黎昕因着修道之故,从未有过情思,更不用说这等欢爱之事了,然他天资聪颖,又看过许多书画,倒也不生疏。他因疏离尘世,许多事便别有一番见解,行为举止上,也常常无拘无束、不同流俗,譬如这床帏之事,寻常人当有所避忌,然黎昕尝到了甜头,食髓知味,便一径索取,十分坦荡,也并不觉有何可堪羞愧之处。
淮安深知他的x_ing情,也不遮掩,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你可真是......”略一沉吟,低声道,“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不若咱们寻个僻静处,好好儿说一说话儿?”这话的意思,自是允了。黎昕大为开怀,冰玉似的颊上浮现一抹绯红,愈发显得肤白貌美了。他径自握了淮安的手,两人肩并肩出了门,缓缓前行。
穿过抄手游廊,步上白石甬道,两畔花木扶疏,香气浮动,院中假山上奇石嶙峋,层峦叠嶂。出垂花拱门,景色为之一变,一条小河蜿蜒而来,清可见底,两岸遍植桃树,正是花开时节,河面上落英缤纷,随波飘荡,游鱼嬉戏,竞相追逐。两人沿河漫步,且听鸟鸣幽幽,蝉声寂寂,只十指交握,时时相视而笑,或喁喁私语,不过是说些别后思念,述些情热衷爱之语罢了。
☆、第 11 章
到得尽头,却见一处崖壁,小小瀑布自崖上轰然坠落,于崖下形成清清寒潭,卷起乱流如雪,而潭边碧Cao如茵,奇松如盖,怪石耸立,溪流自寒潭而出,曲折而去。
两人觅得一处绿地,也不讲究,席地而坐。黎昕自袖中摸出一只镀银雕花小酒壶来,道:“去岁与汝埋了一坛子桃花酒,今日吾带了一些来,且共饮之。”他今儿个戴了白玉冠,着素色沙罗道袍,系碧色丝绦,坠了仙鹤衔芝白玉佩,端然正坐,当真是神清骨秀,凤仪如神,望之好似谪仙。淮安就爱他这股子仙气儿,忍不住就想撩拨他,看他无可奈何的样儿,他笑眯眯道:“好呀,不过得好友你喂给我喝才成啊。”
黎昕轻轻“嗯”了一声,就去摸杯子,可偏偏淮安往他怀里一倒,叫他赶紧接住了。可这小混蛋却还不安分,凑到他耳边低低的笑,一只冰凉凉小手儿扯开衣带拉开衣襟,肆无忌惮地往里面摸。黎昕蹙着眉,却只伸手环着他的腰身,由着他动作。
淮安忽然笑道:“好友啊,你若是成了仙,如何还能和我这凡人享受这人间乐事呢?”黎昕垂眸望他,只见这小小少年郎含着戏谑顽劣的笑意,躺在他怀中,眼底的神情纯然又无辜,好似不解世事的稚子,全然看不出他正在行的乃是那等 y- ín 、秽事。黎昕也不去回答他,只俯身逮住那红艳艳唇儿,先是辗转亲了个够,又探出舌去,在那内里反复搜刮吮吸,只把那琼津蜜液饮得干干净净,方才肯罢休。待抬起头来时,少年郎伏在他怀里,一手攥着他衣襟,一手被他压在腰腹间,水润润眸儿里泪光点点,无力喘息,看得他心火丛生,探手扯开他衣袍,握住他腿间那光滑可爱的物事,弯唇低笑:“吾友,纵吾成了仙,也定不肯上天庭去,必要和汝待在这人间,做这极乐之事方才好啊。”此时,他仙姿瑰异的容颜上浮起的笑意,含了几分媚惑,几分邪气,好似端坐九天之上的神祇沾染了情爱欲念,堕落为妖。
纤长白皙的手指握住那物事,熟稔地拨弄着,唇舌在脖颈处舔吻噬咬,留下斑驳淤痕,淮安靠在他馨香怀抱中,仰着脸,双目微阖,不住地喘息呻、吟着,忽然一声吟叫,泄出精来。
浊液沾了黎昕一手,他全不在乎,反放到唇边,伸舌慢慢舔舐,竟是吞了个干净,一壁舔,一壁去看淮安。淮安懒得动弹,笑望着他,忽而道:“嗳呀,好友,看来你不是仙人,乃是山中修炼千年的狐精,来吸我精气来了。”
黎昕瞟他一眼,“嗯”了一声,淡淡道:“那好友汝让不让呢?”淮安便笑:“哈,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为了好友你,莫说是区区精气,纵是x_ing命给了你,又有何妨呢?”黎昕虽知这不过是床第间调情的玩笑话,当不得真,却也忍不住怦然心动,呼吸都是一滞。他随手脱去衣物,扔至一旁,跪坐于地,探手到后、x_u_e处慢慢揉动,而后跨坐在淮安腰腹处,慢慢吞入。淮安倚树而坐,由着他上下起伏,只觉胯、下那物事没入一处温暖s-hi润之所在,那处r_ou_壁时紧时松,恋恋不放,却教他好生享受。黎昕却稍觉不足,拿起他两手凑到唇边,一壁动作,一壁探舌去舔,自粉嫩嫩指甲,到水葱儿似的手指,一一舔了个遍,便是连指缝都不曾放过的。淮安抽手握住他腰身,把他压在绿Cao上,大力冲撞起来,齐根而入齐根而出,弄得黎昕两腿死死缠住他,张口胡乱喊叫,一会儿是“相公”一会儿是“哥哥”,一会儿要“快些”一会儿要“慢些”,更有些不成句的 y- ín 词浪调,咿咿呀呀。待到淮安泄在他体内后,黎昕却不许他起身,两人抱在一处,躺了片刻,方才松开。
淮安看那浊液从后、x_u_e流出,笑道:“好友,若你是个女子,这许多精气,十个八个孩儿也生出来了。”黎昕穿了衣袍,闻言只望他一笑:“吾倒情愿是女子,便可为汝孕育子嗣,绵延后代。”淮安不意他这般说,心底也是一荡,伸手捉住他手,在唇边落下一吻,笑道:“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好友,咱们下辈子定要瞧准了投胎,我为男你为女,凤冠霞帔洞房花烛,做一对长久夫妻。”
黎昕遐想片刻,悠然神往,轻声道:“好,下辈子咱们定要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而后顺顺利利成亲,好好儿过日子。到时候咱们情投意合,互相扶持,生几个孩儿,把他们养大,叫他们成家立业,等到老了,你先走一步,我就随后跟上,不叫你等我。”淮安含笑听着,心底亦是欢喜,笑道:“那你可要瞅准了投胎,可别又投个男胎,咱们就只能做兄弟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耍了半日花枪,淮安躺在黎昕腿上沉沉入睡,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得一道声音近在咫尺,悠悠响起:“淮安,淮安......”那声音恁的熟悉,似乎故友重逢,竟一时记不起是谁。
那声音却道:“淮安,时间不多啦,你要作出选择。”
“选择......”他喃喃自语,不解其意。
“留下,或者回归。”那声音回答他,带着温柔和纵容,“无论是什么选择,只要是你本心所指,我都会尊重你。”
他不知为何,分明是梦中,却异常笃定这声音说的是真的,便问道:“回归,归去何处?”
“现实。”那声音小心翼翼地道,“你知道的,你到这儿来之前,是遭遇了车祸,那时候你的身体已经死亡了,存活的只是你的灵魂而已。”
灵魂......他沉吟片刻,问道:“那么,是谁保留了我的灵魂,投放到这里呢?”
那声音沉默了一瞬,回答道:“岑弘文,你的大学同学,他一直关注你,对你的去世悲伤不已,他与我们做了交易,付出了一些代价,让你的灵魂投入到了这个小世界。”
岑弘文?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他很快想起那个大学时和他一个社团的小个子男孩,瘦弱,安静,清秀的脸庞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他的眼神永远专注而炙热,然而,大三时岑弘文便出国了,并很快断绝了联系,再也不曾见过面。他断然不曾想过,竟是他,让他得以继续存在。
他会付出什么代价呢?淮安沉吟不语,想了想,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那声音笑了笑:“放心,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对于我们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所以我们只让他延长了工作时间罢了,对他来说,也就是增加了一点工作量,不算什么大的代价。嗯,现在的情况是,你的灵魂和这个小世界的天道已经同化得差不多了,所以面临着两个选择,”他解释道,“你应该有感觉吧,在这个世界你非常容易成功。这是岑弘文为你争取的一个-------嗯,用你们的话就叫金手指吧,我们调高了你的幸运值,或者说给了你很多气运。有了这个,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