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兄你我两家可是世交。”
“我呸,那可是我儿子,不是闺女。艹,闺女也不行,你儿子就是花花种子,谁嫁他都要吃亏。”杜赫坤双目赤红,被张超诀抓着手,腿却是自由的,极力的要给张超诀几脚。
“两位侯爷,这里可不是你们打闹的地方。”武善终在旁边提醒。
张超诀用力往前一推,杜赫坤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摔倒,胳臂却打到墙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的。三人重新被蒙上眼睛带到了外面进行审问,总要知道三个小的逍遥散是从哪里的来的,小的人事不醒,当然只能找老的问话,谁让古语说:子不孝,父之过。
武善终并没有真的摆出架子来审问三人,带到厢房上了茶上了点心,气氛愉悦,窗外还有阳光照射进来,正对着窗的武善终还可以看到窗外的高大银杏树,嘴上哼着调子,手上打着拍子,十分的惬意。
其他的三个人可就没有这么惬意了。
王启亮长得也挺胖的,是那种很敦实的胖子,眉毛很粗,就显得眼睛很小,眼神游移看起来心术不正,“武大人,王思量只是我侄子,他的行踪我一概不知,唉,这孩子被他父母养得野了,我一个当叔叔的不好管教啊。”
“王大人,可是我听说王思量是跟着您长大的,这回会出来也是因为您的吩咐,让他好好打关系,你说是不。”武善终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王启亮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目光游移的对上杜赫坤的眼睛,杜赫坤死死的瞪了他一眼,杜赫坤现在心里面把王启亮和张超诀恨得要死,特别是张超诀,恨不得吃其肉啃其骨喝其血,把所有最阴毒的法子都施展在张超诀父子二人身上,特别是花花肠子张伟达,要把他的老二切下来喂狗。
就在杜赫坤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武善终“咳咳”了几声,引起三人的注意,“三位侯爷都是忙人贵人,某也不多耽误大家的时间,只是,三位的公子涉及到的东西,实在是……”
“武大人,我家侄儿一向忠厚老实惯了,一定是受人蛊惑才用的那东西,请您明查啊!”
“我家腾儿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都是误交匪类,误交匪类啊!”
张超诀阴阴一笑,“两位的意思,都是我家达儿的错,是他带坏了王思量和杜赫坤了,安武侯,你不要忘了我儿子可是被男人睡了,这让他以后怎么见人!”
“艹你、娘!”叶氏出生不高,修养不够,年轻的时候一有不顺心就喜欢骂人,问候人家的爹妈那是常有的事情,杜赫坤从小耳濡目染,深得其精髓,世家特有的气质杜赫坤是怎么假装都无法假装出来的,不说和杜赫乾相比,就是和张超诀相比,杜赫坤都显得低俗了很多,只是一句骂娘的话,算是客气了!
杜赫坤狠狠的看着张超诀,眼睛里藏不住愤怒如同毒蛇一般让人恶寒,五官还在原味并没有因为愤怒而狰狞,但就是让人觉得扭曲,这种表情已经很久没有露出来了,杜赫乾还在的时候,杜赫坤总是躲在角落里阴阴的看着他,浑身上下诡异的安静。
耳边突然听到杯盏碰撞的声音,杜赫坤心中一惊,所以外露的阴狠都收进了身体里,他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多长时间没有今天这般扭曲愤怒过!杜赫坤脑子里飞快的动着,却找不到可以倚靠的角落,心中慌乱,是不是悠闲自己的日子过多了,他怎么就忘记谨慎和小心!
杜赫坤、王启亮和张超诀三人彻底翻了脸,话里话外都将责任推卸给别人,自家的孩子那是无辜的、被带累的,武善终时不时说上两句话,始终把话题禁锢在一定范围内,挑拨着三家人的关系,让他们无法一致对外的攻击到别人,其实三家团结一点儿的话,真的可以逼得武善终下不了台,可惜三人之间本来就是因为利益和目的勾结在一起,心里面都有着小九九,以前邓胜还在的时候,三家还有人带头团结一下,现在嘛,就是一盘散沙,很好攻破。
杜、王、张三家的大人在厢房里争红了脸,三个小的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却都尴尬羞愤的不敢动,特别是杜子腾,感受着身体里不一样的东西,身子下意识的收紧,张伟达闷哼了一声,也许是残留的药性,也许是杜子腾那儿太多紧致温润,让他的好兄弟胀大了几分。
杜子腾那儿现在可是相当的敏感,一丝一丝的往脑子里传递着酥麻的感觉,连带着头皮都开始发麻。杜子腾的变化,更加引起了张伟达的反应,两个人僵持在那儿,不知道是该分开还是该动两下。
“请自便,当我不存在就好。”王思量闷声闷气的在角落里说道,背对着发、情的二人,他缩在角落里,眼睛闭得紧紧的,他的大脑没有被情、欲占据,知道目前的处境,想到自家不靠谱的叔叔,心里面哇凉哇凉的,一下子失去了对一切的希望。
不用王思量表达一下自己的存在,张伟达和杜子腾二人就忍不住动了起来,完全忠实于身体的欲、望,不得不说这么熟悉的两个人了,打破了固有的关系,竟然还那么的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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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相国寺回来的第二天,大相国寺内就传来智能大师的讣告,那时候杜堇容正给小静示范着写字,小静启蒙晚,但在学习上很有灵性,特别是书法上,虽然现在的笔法还很稚嫩,但假以时日肯定能够大放光彩,用赵恒煦打击自己不成材的弟弟的话说,就是比赵恒泽都写得好多了。
“智能大师圆寂了。”
杜堇容握着笔的手一僵,纸上的“静”子最后一笔一下子变得沉重,浓浓大大的一点黑色,十分的醒目,“静”也变得不再“宁静”。
“什么时候?”虽然和智能大师只有一面之缘,但大师睿智豁达的面容深深的印在了心底,这么一位老人离去,让杜堇容一时间无法接受。
“大概是昨晚,大师将事情都交代完之后独自一人待在房里的,今早有人去找他的时候,发现大师已经圆寂了。”赵恒煦长叹,智能大师的离去,好像也带走了他心中的一些东西,前路的阴霾好像散去,露出了明朗的前路,是大师给他指引了方向,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去感激了。
“什么是圆寂?”双手撑着桌子,小静安静的睁着大眼睛看着神色落寞的两个大人。
杜堇容宠爱的摸摸小静的脑袋,穿着俗家衣服的小静显得更加可爱精致,和僧服的安静内敛不同,草绿色的衣服显得很是跳脱,“大师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们以后见不到了。”
“是死了吗?”小静平静的看着杜堇容,平静的大眼睛里有着同龄孩子不好糊弄的认真。“就像是以前一样,好多好多同伴安静的睡着了,太阳出来后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人贩子说那是死了,死了要埋了,就可以永永远远没有人欺负、不会饿肚子、不会被卖掉了。”
第四十九章
智能大师的葬礼简朴而隆重,说它简朴,因为葬礼没有任何繁复的仪式和布置;说它隆重,因为得知大师身故的消息后,许许多多的信男信女赶来送大师最后一程。场面安静肃穆,小声的说着话,没有人高声的吵闹,秩序井然有序。
大相国寺后山的佛塔旁搭起了柴堆,上好的果木堆积在一起等待着给大师送行。木堆的一旁,大师的遗体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容宁静而祥和,仿佛睡着了一般,另一边寺中的僧人吟诵着对死者最大的哀思、不舍和敬重。
智能大师一生只收了一人为徒,那就是小静。在宫中小静的话出乎大家的预料,而现在他的表现如同他的话一般,都是大家一开始没有想到的,一个孩子原来比大人看得透彻。小静安静的坐在智能大师的遗体旁,信赖的抓着大师的一只手,就像是告别,又像是不舍,却不哭不闹,让人看着更加心疼。
“陛下,非常感谢您能够前来。”智能大师的师弟智贤大师,也是下一任的大相国寺主持,他向赵恒煦行了一礼后说道。
“大师不必客气,智能大师乃大齐的智者贤能,帮助了朕很多,朕理当过来送大师一程。”
智贤大师和智能大师完全不同的类型,智贤大师虽然身在佛门之中,却显得比一般人更加的世故圆滑,说话做事都带着精明劲儿,这种人接触起来更加的方便。
“陛下,小静虽然是师兄唯一的弟子,但师兄并未让小静入佛门,以后小静跟在陛下身边,还请陛下多多关照。”智贤大师眯眯眼,看了眼在智能大师遗体旁的小静说道。
“小静是智能大师托付给朕的。”
智贤大眯了下眼睛,答了一声是后,就和赵恒煦说起了别的事情。因为是葬礼,赵恒煦让杜堇容给大师行了一礼后,就让他离开了,来到了山脚下的五味斋。还是临窗的雅间儿,斜对面还是可以看到彩锻店,杜堇容倚靠在窗边,听着郝仁说话。
这回跟着出来保护的是郝仁,看着憨厚老实的郝仁有着一肚子花花肠子,“公子,杜子腾因为禁药一事已经关进了锦衣卫大牢中,因为药物的原因和张伟达厮混在了一起。”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郝仁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他知道了当然杜堇容也就知道了。“是因为他们在艳梅斋里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有关于公子的,陛下就给了他们一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