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敬耸耸肩,说:“那你想要什么?”
弦望看了看他们,说:“我在这里监工实在是太无聊了,那些人也没有来干活,我想要找点事情来消遣一下。”
肖敬指着锋赤说:“教主陪你。”
被推出去的锋赤也是一脸茫然:“怎么了?”
弦望摇摇头说:“一个人玩不来,我看你们刚好三个人,可以玩的。”
喂,你把少主当什么了?少主还在呢。
再说,一二三四,四个人,你要打麻将吗?我可不会打麻将。
寒轻问:“你要玩什么?”
弦望眼睛一亮,说:“蹴鞠!”
众人:“……”
肖敬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肚子,还玩什么蹴鞠?”
弦望柳眉倒竖,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孕妇吗?”
肖敬虚弱地说:“没有……”
谁敢和你玩球啊,你肚子里那么大一个球,你才是真正的“带球跑”好吗?
寒轻说:“也没有球。”
弦望冷哼一声,手伸到自己的裙子底下,摸出了一个球,她的肚子瞬间塌了下去。
众人:“……”
玩个球啊!你真的是怀个球啊!你到底是多喜欢蹴鞠,随身带个球!
锋赤看向寒轻说:“你不是说她怀孕八个月,单胎还是个男婴吗?”
肖敬以为寒轻不知道怎么解释,被问得哑口无言的时候,寒轻冷冷地说:“兵不厌诈。”
很好,神医,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锋赤居然点点头还很赞同地说:“有道理。”
有道理个头啊,骗你你还不生气,你是多圣母啊?
肖敬阻拦道:“可是我觉得,女人蹴鞠好像有些不够文雅,而且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跟你抢球。”
弦望皱了皱眉,认真地想了想,喃喃道:“也对,你们可能会因为要知道封龙琥珀的下落,而特地放水让我赢,借此来让我放松警惕。”
虽然没有那个意思,但是你脑补的内容好像也不坏。
弦望唉声叹气地把球塞回肚子里。
不,你还塞回去干嘛?你压根就不是孕妇吧,你还要装怀孕装多久啊?大家都知道你没有怀孕了,有什么必要啊?
弦望一手扶着腰,说:“既然如此,要关爱我这个孕妇的话……”
都说了你不是孕妇了。
“那我们来比绣花吧。”弦望说。
你这也太“关爱”了吧!!!完全就是从你那个角度考虑的啊,你有没有想过大老爷们不会绣花啊!
肖敬一脸难色,说:“绣花这种精细活我们不会,何况我们也没有针。”
寒轻说:“我有啊。”
你不说话能憋死你不?能憋死你不!
弦望又低下头喃喃自语:“对啊,绣花什么的你们这些糙老爷们也不会,这样不公平,那我肯定赢定了。”
肖敬有气无力地说:“那请问你到底要跟我们玩什么?”
弦望想了想,说:“我们还是比弹琴吧,看谁弹的琴好,谁就赢。毕竟我以前也是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肖敬:“烧饭做菜呢?”
弦望呜咽道:“样样送终。”
寒轻:“……”
锋赤:“……”
易别:“……”
肖敬觉得这个弦望不用桂花夫人杀死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同样会死于食物中毒。
弦望擦擦眼泪,说:“弹琴吧,比试琴艺。”
锋赤笑了笑,说:“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么?你居然跟他比试琴艺。”
弦望疑惑地问:“悲欢离会弹琴么?”
寒轻:“我会听。”
弦望问:“那教主你会弹琴么?”
锋赤说:“我也会听。”
弦望说:“我知道少主现在手足无力,别说弹琴,他估计连根琴弦都摸不了,所以还有谁能跟我比琴?”
锋赤说:“你忘了这个人。”他指着肖敬。
肖敬自豪地挺起了胸膛,要知道男主可是天下第一的琴师,谁也没有他弹得好。
长荽拍拍手:“真有道理啊,既然都比不过我的话,那我去睡觉了。”
肖敬:“好的。”
……不!不好!你会弹琴我不会啊!
弦望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说:“我觉得他也没有什么特殊,可能是因为戴着面具我看不到吧。”
锋赤马上就把他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弦望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寒轻和锋赤都看到了她眼中那一瞬间的不是惊艳而是嫉妒。
“他是长荽公子。”易别说,“相信他的艳名,弦望姨也应该听过。”
能不能不要再说“艳名”这个词了,听一次我打一次好吗?
弦望侧着头,说:“哦,我听过,不过弹琴这件事,我是从来没有去过什么比赛,所以我不认为我自己的琴艺会输给谁。”
肖敬一边做着男主的思想工作一边说她:“弹琴什么的你现在也没有琴,怎么弹琴呢?”
弦望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琴?其实我有琴。”说完她就从坑边跳了下去,从坑底上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一把琴。
为什么工地里会有琴啊?为什么你肚子会有球啊?你到底是监工还是来玩的啊?根本这里不是要做什么藏宝阁,也不是要做什么游泳池,要做成游乐园吧!球有了,琴有了,你差个小丑就能开张了!
肖敬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寒轻拍拍他的肩膀,问:“你紧张?”
肖敬梗着脖子,男主的芯都换了,他怎么会弹琴啊?新时代的好男儿会弹琴的很少好吗?而且还是古琴,钢琴还能装个忧郁王子去泡妞,可是古乐什么的,本来就很冷门了,学这个的女孩子比较多。肖敬的父母也没有给自己的孩子报什么兴趣班,肖敬自己也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他觉得会弹琴的女孩子很文雅很有气质而已。
爸啊妈啊!你们干啥那么开明啊!为什么就不强迫我去学什么兴趣班啊?
长荽眯着眼笑道:“现在怨爹妈有什么用?”
“那你倒是来帮我啊!我不会弹琴啊,你说你有事没事来这种设定干啥啊?”肖敬都要急哭了。
长荽耸耸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非弹不可吗?”
肖敬举手示意:“啊对不起,我刚刚手指骨折了。”
弦望:“……”
寒轻:“……”
锋赤:“……”
易别:“……”
弦望说:“神医不是可以治么?给你治一下很快就好了,神医肯定有什么好药。”
寒轻则是很紧张地捧着他的手,说:“哪根?怎么这么不、不小心?”
肖敬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寒轻把他的手指往嘴里塞,吓得他立马抽出手,差点就让这个痴汉得逞了!果然对痴汉不能放松警惕!
锋赤摸摸下巴,说:“我还没有听过你弹琴,这首曲子就当做是我们见面的定情曲吧。”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还要我弹琴!还定情曲,你死那天我肯定给你弹哀乐,行不行!
弦望没有理会他们说什么,兀自摆好了琴,只见那琴漆色深棕,看上去非常干净,没有一点刮痕。制作非常地精细,在该有装饰的地方细细地刻上了花纹,在不该有装饰的地方则是大片的空白,让整个琴看起来既精美又大方不显累赘繁复。
易别赞扬道:“好琴。”
弦望颔首道:“这是鬼画符在我成亲那天送给我的。”
看来这个桂花夫人还是会给点安慰什么的。
弦望继续说:“到现在为止她已经给我送了七把琴了。”
槽!
弦望摸着琴好像摸着她的孩子,琴面倒映着她模糊的侧影,显得慈眉善目,温柔端庄,没有一丝之前那种枯槁萧索的样子。
四个人看着她仿佛被她这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母x_ing气息所感染,一时内心得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净化。
只见弦望无名指轻贴中指,和大拇指轻捏,食指和小指微微翘起,手像是拂过了春水一般带过,就激起了一层如流水潺潺般的音浪。
“《高山流水》。”她说。
传说先秦的琴师伯牙有一次在荒山野岭里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够领会琴音中的无穷意蕴,在钟子期死后,伯牙认为自己痛失知音,于是摔琴断弦,终身不再弹奏。
弦望的琴声中,他们似乎看到了巍峨的高山环绕着的缥缈云雾,虚幻又真实,捉摸不透。然后他们又似乎听到了涓涓细流的声音,溅s_h_è 的水花叮咚作响,让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