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凉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去,等到药效起作用的时候他差点因为嘴里的怪味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初荠喜形于色地看到已凉睁开了眼睛,面带惊恐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说:“盟主,你醒了?”
已凉的脸变黑了,他抓着初荠的手臂甚至不自觉地用上了内力,说:“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初荠被抓得手都要断了,痛得龇牙咧嘴,被他的话说得还是眼里大片的茫然,说:“是公子给我的东西啊,应该是解药吧?盟主你吃下后,现在不是好了么?”
听到“公子”的名号,已凉也茫然了一下,然后焦急地问:“长荽?他有说是解药?”
初荠摇摇头,说:“他说是‘屎’。”
已凉:“……”
初荠无害地开怀大笑说:“哈哈哈,公子真爱开玩笑,明明是解药,他居然说是‘屎’。”
已凉沉默着:“……”
真的是屎。
而且还有点变质,有些酸……
有谁能想到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白鹭盟主的月影已凉,有朝一日,吃了屎呢?
而这屎,他还不得不吃,不吃自己就会被毒死。
已凉黯然神伤地坐在床上,只想一个人静静。
月黑风高,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在房顶上,一瓦罐的桃花酒,一盘子的花生米,一盘子的
绿豆糕,一盘子的凉面,一盘子的炸虾仁,一盘子的酱肘子,一盘子的卤j-i腿,一盘子的……
长荽不耐烦地说:“你这样一盘子一盘子的你还特地跑到房顶上干嘛?不直接在厨房蹲着算了!”
肖敬仰起头来抓着酒罐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说:“对酒当歌……”
“歌不成。”长荽说。
肖敬:“……”(肖敬想说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被长荽用杜牧的《湖南正初招李郢秀才》的“对酒当歌歌不成”堵了回去)
肖敬又喝了一口酒,朗声道:“劝君更尽一杯酒……”
长荽懒懒地答道:“从此节cao是路人。”(应是“西出阳关无故人”)
肖敬:“……”连 y- ín 一手好s-hi……呸,吟一首好诗都不给了,男主太苛刻了!
长荽叹了口气说:“你在不高兴什么?”
肖敬闷闷地说:“我没有不高兴。”
他在厨房里拿了个食盒,装上了小菜和糕点,沉甸甸的一堆食物,他还顺了一罐子酒。没有人发现他什么时候离开大宅的,肖敬也是琢磨了一会儿长荽的轻功使用方法,很轻松就跑得没边了。
谁都找不到他最好。
他现在只想拿到锋赤身上的尖晶石,越快越好,这样他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长荽无言了一会儿,又嫣然笑道:“你就这么想离开这里?”
肖敬没好气地说:“你让一个现代人到这个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隔谁谁不发疯?小说里讲的那些人今穿古对现实没有一点留念的,全都是假的,谁能离得开手机呢?”
“你想要手机?”长荽托着腮问道,“古代有你见不到的风景,在现代都是高楼大厦,灰尘废气……你告诉我你多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说白了就是无聊。”肖敬想要深吸一口气,却满满地打了个酒嗝,长荽一双柔美如水光潋滟的眸子正透过虚空看着茫茫的月色,清冷的光把一块块瓦片照的发白。
“你不用怂恿我什么,我的番还没有追完,不看到结局我不会对古代有任何留恋。”酒劲有些上头,肖敬已经停下不喝了,而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冷掉的食物。迟暮的厨子手艺很好,即使已经冷掉了,但是那些食物还是非常美味可口,毕竟人家是吊着命来做菜的,说多了都是泪。
长荽叹了一口气说:“你追的什么番啊?这么强的执念,我不太懂。”
肖敬又打了个嗝,脸色通红着说:“新闻联播。”
长荽:“……”
肖敬慢慢地吃着食物,长荽看他这样心不在焉的,说:“已凉是哪里做错了?”
肖敬僵了一下,闷声道:“他没做错什么。”
长荽想了想,初荠当时也在房里,已凉是中毒一段时间了,没人伺候肯定不行,吃喝拉撒还有清洁肯定要有人来做。虽然他不太懂为什么是初荠做,而不是府上的那一大群侍女家丁,但是他不能否定的是遇到这种情景确实是有点尴尬。
月色如水,美人的乌丝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凝脂的肤色透着一丝粉红的魅意,纤细的手指捏着一只j-i腿骨,樱桃小口吮吸着j-i骨上的咸甜酱汁。
有人叹了一口气。
肖敬察觉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还把一罐酒高高地举了起来,月光将他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是你。”肖敬的眼里带着点醉意,长荽的身体酒量再好也经不住他的折腾,况且桃花酒听上去名字儒雅其实是种后劲很大的酒。
“是我。”说完,他就将罐子里的酒全都倒入了口中,肖敬还没有来得及阻拦他。
肖敬皱起了眉头,说:“我记得你是一杯倒。”
锋赤的脸马上就像熟透了一样,迅速充血发红,舌头也大了起来:“我不是……一,一杯倒!”
“你明明就是。”肖敬无奈地从他手里接过瓦罐,里面已经没有一丁点的酒了,他在原来的世界还是个未成年人,只喝过啤酒这样的,也只有到了这里才敢借用长荽的身体喝上点白的。还好长荽的身体还挺耐酒,他喝酒喝起来就像喝水一样,不过酒带给男人的感觉没有一丝遗漏,他是全盘接受了。
问题是锋赤是个滴酒不能沾的人物,现在他坐在自己面前都有点晃了,肖敬十分担心这个魔教教主会屁股一滑然后从房顶掉下去摔断了脖子。肖敬想了想,看见下酒菜都被自己解决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川香j-i柳,于是就给锋赤塞去,说:“你吃点东西没那么难受。”
锋赤顺从得像个小兔子,乖乖地就着他的手把j-i柳吃下,嚼了几口就发出了惨叫声:“辣辣辣死了!!!”
肖敬头都大了,教主你不但不能喝酒,连辣你也不能吃啊?你这是什么体质啊?说好了杀人如麻冷血无情霸气侧漏一统江湖呢?会不会太弱了,这到底是什么设定啊?
锋赤的酒劲上来了,他到处找水找不到,唯一的酒还被喝了个干净,脑袋也不好使了,抓住肖敬就吻了上去。肖敬刚要推开他,就被他的舌头攻城略地,那被辣刺激得舌头分泌出了更多粘稠的唾液帮助了润滑,两只舌头缠在一起。在肖敬的酒劲助力下,肖敬被吻得腰也软了,好像看到了锋赤那双水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月明星稀。
接下来的事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九十四章:魔教教主盛情难却
红纱帐暖,一室氤氲,屋子里点着的熏香清雅寡淡,苏醒的鸟鸣错落点缀清晨。纤纤素手肤若凝脂,冰肌玉骨半掩绸被,呼吸交缠缱绻。
体温的交融总是让人流连。
肖敬猝然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脸,而且还是一张男人的脸,那眼角微微泛红好像画了红色的眼线,即使是闭着眼睛也显得有些诱人。肖敬却完全没有被美色迷惑,他全身都在冒汗,耳朵都在嗡嗡作响,眼神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人。
肌肤相亲却毛骨悚然,身后的某个部位还幽幽地散发着难以启齿的疼痛。
感觉有个冰冷的女声告诉自己:任务失败。
保卫菊花作战失败。
锋赤也醒了过来,两个人冷不丁地就来了个对视,只不过锋赤的眼眸中带着惺忪的笑意,肖敬则是尴尬的二次方。
肖敬连忙说:“我们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做,对吧!”
锋赤也感受到了被子里两个人的身上不着寸缕,可是纯情如教主的他还是犹豫了一下,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我依稀仿佛好似大概也许可能吻过你……”
“没事,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肖敬马上说。
“嗯?”
肖敬咳嗽了一声,说:“没事,不就是亲了一口吗?很多人都亲过我。”
锋赤的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坚持说:“你不要怕,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什么责?”肖敬疑惑地问,接个吻还要负什么责?
锋赤的脸一红,说道:“左护法说接吻了就会怀孕……”
哪里来的纯情少女?班主任在哪?快给这货上点什么生理知识课套餐啊!
肖敬:“……接吻不是相互的吗?为什么是我怀孕不是你怀孕呢?左护法在骗……”
锋赤打断了他,情真意切道:“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呢?如果孩子能在父亲身边的话,他会多么幸福啊……”
肖敬说:“……喂,所以说为什么一定是我怀孕?”
锋赤毫不犹豫地把他抱得紧紧的,坚定地说:“我会对他好的,我会把他培养成江湖中最强大的人,让他没有敌手,受万人敬仰万人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