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浮出疑惑,曹景行联想到几日前齐母莫名掩埋的神情,几乎在瞬间就大概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眉间微微拢起,右手一挥,一个鬼影立在他背后。
“查一下张娴馥的生平,为什么生死簿里写的九十岁终,却只活到八十一,剩下的九年阳寿哪里去了。”
“是。”侍从答道。
今夜是除夕夜,家家户户忙着守岁祭祖,齐峥的家里也不例外,然而忘带了祭祖最重要东西的齐母正慌里慌张地赶回家,左右翻找着物品,突然之间,却被突然出现的曹景行吓了一跳,更别提那人还面色不善,目光透露着凶狠,宛如y-in间的罗刹。
猛地一下,齐母手中的物品慌得直接掉落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刚找出来的折得十分精巧的金元宝顿时瘪了下去,散了满地。
“我想你该好好和我解释一下。”曹景行冷漠地盯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妇人,一直以来都是这些人。他胸中的怒火已经高涨到快把自己燃烧殆尽,恨不得将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停阻扰着他的人全都消失干净。
齐母慌张地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泥泞,咬牙坚持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曹景行反而笑了,然而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愉悦的色彩,他慢悠悠地从门口移到齐母面前,像看着一只即将被解决掉的猎物一样,稀薄的灯光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几乎能把齐母整个人都覆盖住了,“齐峥的n_ain_ai为了背信弃义,宁可花费自己十年的寿命帮他挣得死后投胎的机会,让他一旦归西立即坠入轮回,好避开和我在一起的协议,而你们一直隐瞒生怕我知情,你说我说得对么,岳母?”
这最后的两个字几乎能瞬间将齐母压垮,她莫名激动起来,像突然被握住脉门一样,眼睛瞪得很大,尖叫道:“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齐峥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得去结y-in亲,如果不是因为你,齐峥n_ain_ai怎么会少活十年,你欠了我齐家几条命,你怎么好意思还来招惹我们家?啊?”
曹景行面无表情地看着齐母歇斯底里的狂乱,周身散发出来的y-in森气息几乎能把人冻死,带着地府里来的腐味,他慢条斯理地等着齐母发泄完,目光冰冷地盯着那人,道:“你以为齐峥遇到我只是一个意外,你以为我对齐峥纠缠不休只是我的原因?”
齐母猛地喘了口气,道:“怎么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个恶魔!魔鬼!”
在这样激动的氛围下,曹景行却莫名的冷静,沉沉地问道:“齐峥是不是换过名字?”
齐母不明白他突然问到这个是为了什么,愣了一下,转念一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孩子还没出生时跑去问的老中医都说是女孩,所以家里老人就先算好了名字,取名做“筝”,后来生下后发现是男孩,便改成了“峥”字。
曹景行定定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糊涂虫一样,带着冰冷的怜悯,道:“齐峥是你自己生的,他的y-in气有多重你自己知道,遇到我是祸是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母紧张地问道。
“就齐峥这副不y-in不阳的体质,如果不是我,你以为现在还能平安看到他?”曹景行眼中重蓄怒火,怒道:“而你们,把我的计划全都破坏掉了。”确实,齐峥早就因为他的缘故,本来极y-in的体质更加严重,他是地府崖主,久居身旁会耗掉人的阳寿,而现在,因为那个该死的老太婆,如果齐峥死了,即刻投胎,那么他这辈子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甚至很有可能再也不能见面,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来自于眼前这愚蠢的一家人。
曹景行怒意越聚越浓,甚至连自己的鬼煞之气都没有隐藏,来自于地府的y-in气和腐味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他忽的伸手举着齐母的衣领将她一下举了起来,低声吼道:“你们全都该死,违背协议就该受到惩罚。”
忽然之间,天地间风云大变,明明是月冷星稀,月光明亮的夜晚,乌云忽的涌起,遮天蔽日,将本来散发着光芒的明月严严实实地遮挡住,天地间一片黑暗。
“曹景行!”门口忽的发出一声怒吼,正好赶来的齐峥没想到自己会撞上这样的场景,心里的怒火大增,面色不善地看着曹景行,虽然知道曹景行的身份,但这样真如魑魅魍魉的人,确实不可能是他的朋友。
“放开我妈。”齐峥甚至没有暴跳如雷,他就那么狠狠地盯着房内那个“人”,却一身凛然,面色不善地盯着他,冰冷得像对一个陌生人。
只是曹景行看他的眼里,过去那种熟稔放松的神色已然消失不见,反而布满了警惕和抗拒,对了,他现在可是欺负他家人的人。
缓缓地放开手中的力量,曹景行觉得此刻的场景简直十分可笑,他沉默地放开齐母,虽然吓了一跳面色苍白,但不得不说,齐母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房间里是出奇的沉默,沉默在此时就像一把牢牢地压在人们脖子上的镣铐,没有什么痛感,却能把人压垮。
“齐峥。”曹景行走到他的面前,目光深邃地看着他,道:“我想我可以解释一下。”
“我看不用了,”齐峥毫无恐惧地和他对视,目光和神情却冷漠得像看着一个陌生人,道:“不需要再费力气骗我了,我齐峥确实不知道一个鬼的本事能有多大,但你想玩什么把戏什么,老子都奉陪到底。”
曹景行忽的笑了,就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才让他求而不得这么多年,又恐吓跑,道:“真的奉陪到底吗?”
齐峥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毛,对曹景行的话显得十分意外,然而当他想再说些什么请他别来叨扰他们人鬼有别的时候,面前的曹景行忽然微微皱了皱眉,身后拢起一股缭绕的黑雾。
几乎是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的齐峥面上刚刚露出一些诧异,刚想斥责时他却忽的闭上了眼睛,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嗬。”在一旁的齐母忍不住吓得喝了一声,刚想冲上去保护自己儿子时,接了满怀的曹景行面无表情地转了过去,眼睛微微眯着,闪着威胁,让老人忍不住升起一股本能的胆颤。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现在来说,我才是最害怕他死亡的人。”曹景行嘴唇轻扯,眼里有些讽刺。
齐母仍站在原地,脸上却保持着怀疑与警惕的神情。
曹景行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面带嘲讽,又道:“齐峥他去给人看风水这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齐母闻言吓了一跳,脸色骤然一变,焦急地说道:“他怎么会去做这些事……”
“没错,现在的他可是诱人的很,多少魑魅魍魉谗涎着他,鬼能看到他,伤得了他,他却防不了,毫无反击之力,”曹景行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地府里的丧钟,在把齐母吓得一惊一乍的时候,又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我可以保他,至少在我想出办法之前,让他平平安安地活着。”
说完这话,不顾愣在那里的齐母,右手轻松地扛着一百八十多斤的齐峥,轻而易举地跨出了那个离别多年再次重温的地方。
夜色依旧在无限蔓延,屋里头的人却各有各的心事,滋味万千。
第98章 第 98 章
绣着繁缛花纹的厚重窗帘被严严实实地拉了起来,将外头的光线全部隔绝,昏暗的房间看起来像一个单独的世界,房间内摆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睡得很沉,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躺在柔软的床上,齐峥忽然有些不舒服地蹭了蹭枕头,眉头微皱,浓密的眼睫毛使劲抖动了几下后,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思维有些混沌的齐峥迷茫地看着上面的天花板,似乎还意识不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清醒过来也不过几十秒,虽然室内光线昏暗,但那熟悉的摆设,还是让他一下子就能发现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同时,昨晚发生的那些事也重新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曹景行像个笑面虎一样弄晕了他,还把他带到这种地方来,真是好样的。
心里浮起怒气,齐峥本来就带几分凶狠的脸上重新聚满了怒意,他皱了皱眉头,撑着右手坐了起来,松了松肩膀,没发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被揍过。
微微松了口气,脸上却充满了不耐,齐峥看不到曹景行的身影,也摸不透他的想法,直截了当地想下床走人了,却没成想,在他抬着腿想碰地时,一道“叮当”的铁链声顿时响起。冰冷的金属链条虽然因为齐峥的体温变得有些温热,但却像一个忠厚的奴仆一样,顽强地替他的主人行驶着阻止人离开的职责。
“我日!”齐峥脱口骂了句粗话,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目光紧盯着那两条绑在他脚腕上的虽然细小但完全不容忽视的铁链子,两条结实的大腿使劲甩了一下,发出叮当一片的响声,那两条微微闪烁着金属色泽的铁链子在他看来像极了乡下那些绑在狗脖子上的狗链。
曹景行究竟想干什么?把他当条狗一样关着吗?
转眼间意识到什么的齐峥更加怒气冲天,他脸上布满愠色,全身的肌r_ou_都绷得很紧,实在没想到自个会被他信任的人摆了一道,因此怒气上涨得格外汹涌,假如曹景行此刻在他面前,估计会被他揍上几拳。
“曹景行!”手脚都上阵了后发现链子确实挣不开的齐峥暴躁又狂怒地捶了下床边的枕头出气,没想到他这么一看不要紧,仔细掂量了一下后,简直惊得连汗毛都站了起来。
房内虽然昏暗,但稀少的关线还是足以让人将近在眼前的事物看了个一清二楚。
齐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坐着的那张床、被褥、枕头,旁边床头柜上的饰物,一水的大红色,格外的炽热和鲜艳,像极了婚房里的摆设,让他莫名从心里生出一股寒气。
脸上有些怔住,忍不住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梦里的那个晚上,在野外举行完y-in婚的仪式后,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隔壁的公j-i高声打了下鸣,幼小齐峥怀里抱着的那只大公j-i却无比的乖顺,睁着眼睛乖乖让他抱着,他最后甚至还有点舍不得将公j-i还给那家人。
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齐峥对曹景行的意图完全摸不着头绪,或者他压根不敢想象曹景行敢这么狂,直接把他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