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仪箫发梢s-hi漉漉的滴着水,沾s-hi了单薄的单衣,顶着莫骄的注视下不自然的拉起了大敞开的衣襟。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莫骄这才撇开黏在钟仪箫身上的视线,事实上他的目光太过专注了,就算表面上是个小孩,还是让钟仪箫十分赧然,浑身都不自然起来。
莫骄道:“这是我的房间。”
钟仪箫愣了下,小声的问莫骄道:“那你今晚要回来睡吗?我没关系的,床这么大,你我都这么瘦小,应该可以挤得下。”
所以你这是在向我自荐枕席?不过好像忘了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吧?莫骄心想,眸光瞥向钟仪箫身上,对方正在满眼期待的等着他。
莫骄却摇头,“不,你的伤碰水了?”
钟仪箫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很小心了,而且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说着似要自证清白似的,拉开了衣服给莫骄看他手臂上那道剑伤,与此同时,衣衫滑落臂弯,露出了大半个白皙胸膛。
“你看,我手上的伤最重了,现在都好了!”
那手臂上还氤氲着温热的水气,但明显可以看出在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上,赫然蜿蜒着一条紫红扭曲的痕迹,以及再往上,肩上、胸膛上,又是好几处或浅白或粉红的伤痕,有旧伤,还有新伤。
莫骄眨了眨眼睛,盯着那些伤痕看了一阵,神情格外认真。
钟仪箫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尴尬,他干笑着拉回了衣服,将衣襟拢到喉结下,轻咳了一声笑道:“我没事了,很快就好了。”
他身上的伤都不是致命伤,小神医跟莫骄说过的。
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被遮掩起来了,莫骄视线往上,看向钟仪箫红彤彤的脸,说道:“你自己注意就好了。”
钟仪箫乖乖点头,双眸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我丢了件东西,过来找找。”莫骄说明来意。
他并不是心血来潮专门来看钟仪箫的,但钟仪箫见他一来就又问他何时能下地,莫骄看他恢复得还可以就随口答应了,之后这小混蛋就吵着要去沐浴。
莫骄也没办法,只好在这里等着。
闻言钟仪箫的脸瞬间白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但很快又挂上笑颜,语气似哄小孩般轻柔的靠着莫骄身边坐下,问他:“什么东西?是不是一支发簪?”
莫骄点头,钟仪箫果然看到了。
钟仪箫笑容也变得有些难看了,但他还是起身走向镜台,一边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前天晚上就发现了,枕头底下有一支发簪,我想应该是你的东西,不敢乱放,所以就收了起来,放到抽屉里了。”
莫骄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等钟仪箫转身回来的时候,手上正拿着一支素净而精致的木簪子,在莫骄面前坐下,双目注视着莫骄,问道:“是不是这支?”
莫骄抬手接过簪子,点头道:“是。”他又注意到钟仪箫的神色有点不对劲,于是抬眸看着他问:“有什么话想问的?”
钟仪箫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想来想去,莫骄都让他问了,他不问还会憋坏自己,便有些不开心的说:“这支簪子应该是女子的随身物品,上面有个红印,还有女子所用的口脂的香气……娇娇,这簪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莫骄不答反问:“想知道簪子是谁送的?”
钟仪箫有些赧然,但也如实点头。
见状莫骄倏然一笑,那一刻似冰霜消融般,冷美人也变得不再遥不可及,多了几分人气,让钟仪箫无端安心。
“是我师姐送的。”
钟仪箫在一瞬间的愣神后很快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是那个背叛了你的莫师姐吗?”
莫骄很快收敛笑容,将簪子握在手中便起身,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如今变小了,与钟仪箫身高相差太大了,即使钟仪箫还坐着,也不及钟仪箫高。
“早点休息吧。”莫骄说。
看出来对方不愿意说太多有关那位师姐的事情,但由于莫骄把莫师姐贴身带着的簪子藏在枕头下面,钟仪箫心里就有点小疙瘩,他又想或许是最近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但是莫骄的病情显然比他严重。
于是钟仪箫便点头,道:“好,你也早点休息。”
莫骄轻轻颔首,刚迈出一步便回了头,眷恋眸光看向钟仪箫。
钟仪箫问道:“怎么了?”
莫骄没说话,却俯身在钟仪箫光洁的眉心处印下浅浅一吻,语调轻轻。
“晚安。”
钟仪箫猛然呆住,待反应过来,莫骄已经出去了。
钟仪箫不自觉抬手摸了摸眉心,仿佛还能触及一丝温热,他又像是被烫到手似的,立马收回手去,那双温润的眼眸缓缓弯起,带着星星点点的喜色。
今夜的莫骄似乎有点不太一样呢。
莫骄那日随口的安慰却让莫长老格外上心,他真的钻研起以毒攻毒这个法子,在药方中加了一味秋心Cao。
据莫骄所言,老教主曾在后山栽种过这种罕见的毒Cao,还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里将少量的秋心Cao下到莫骄的吃食里,短期看来不会有任何问题,而这点不被人放在眼里的秋心Cao的毒素却成了莫骄体内蛊虫成长所需的养分。
随后莫长老惊奇的发现那药方中有了秋心Cao的融后,药中的毒x_ing反而是不增反减,但必须要注意用量,一旦超出了那个分量,这药就变成了穿肠剧毒。
然后莫长老又想起了莫师姐,秦玉说秋心Cao是莫师姐给的,那一次的分量也险些让莫骄丢了x_ing命,但其实是有惊无险的,只是看起来比较可怕,而在事后解去秋心Cao之毒后,莫骄体内已经萎靡的蛊虫竟又恢复了几分活力,这点他上次就发现了,如今看来秋心Cao必定是解蛊的关键所在了。
莫长老将这个猜测跟莫骄说了,莫骄让他慢慢来,反正还有些时间。
莫长老顿时觉得肩上担子千斤重,最早研究这张药方的人是莫骄和教中的姬长老,他们早期就知道这张药方有些用处,甚至很多压制蛊虫的药都是从这张药方里想出来的。
因此莫长老有个猜测,“教主,你说这张药方可能会有假,有没有可能是老教主故意漏掉了一些重要的药材?”
都说能医不自医,莫骄也救不了自己,但看莫长老如此兴奋,也不想泼他冷水,并且也觉得莫长老的想法很好。
“那你觉得会是缺了什么药?”
莫长老除了这个秋心Cao外暂时没想到其他,他皱眉道:“我不知道,再想想吧。”
就算加上秋心Cao可以减去一些毒x_ing,可是剩下的毒x_ing依旧足以致命,莫长老熟知莫骄的身体状况,连那一丝回溯丹的寒气都受不住,更别提那些毒x_ing了,于是他又埋头继续研究。
莫骄坐在边上静静的看着,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不言不语。
又过了三天,钟仪箫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钟仪箫在贺兰敏面前的伏低做小也让他少受了一些口头上的折磨,贺兰敏出了气也不怎么缠着他了,而当他空闲下来想去找莫骄时,商长老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门前。
钟仪箫打开门时吓了一跳,“商长老来找我?”
商长老那一张冰冷的脸上无甚表情,也并没有要进屋的意思,三言两语说明来意,“你不是要学剑吗?教主让我来找你,跟我来吧。”
“这么快?”钟仪箫惊讶道。
但商长老就是个传话的,说完就转身走人,钟仪箫赶紧跟上,心里有些忐忑,贺兰敏说的也没错,他现在没了功夫,就是个废人,连商长老都比不上,更何况莫骄长得这么好看,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
钟仪箫想到这里便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跟莫骄学剑,不过为何是让商长老来找他?想起商长老也是用剑的高手,钟仪箫有点害怕莫骄是叫他跟商长老学……
钟仪箫这几天一直在养伤,莫骄不让他到处乱走,怕秦玉还会派人来抓他。
钟仪箫也知道藕花小居里多多少少都是跟随莫骄的人,也担忧会产生争执,活动范围就只有自己暂住的那个小院,因此当他跟着商长老去找莫骄时,这才慢慢领略到藕花小居这个庄园里的风光。
莫骄在后院小竹林前等着他,听到脚步声时,回眸看了钟仪箫一眼,娇小到有些脆弱的身板却站的格外笔直,自带威严,叫人不由起敬。
钟仪箫见到莫骄便眼眸泛光的小跑过来,商长老在他身后站定,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教主。
莫骄微微颔首,钟仪箫刚要出口的那一声娇娇便又咽了回去。
差点忘了莫骄不让他在外人面前喊他教主,于是钟仪箫便改口了。
“莫骄,我来了。”
莫骄也朝他点头,随后吩咐商长老先下去。
如此一来,钟仪箫那点危机感便消失了,他看着商长老走远了,才回头满眼期待的看着莫骄,问道:“娇娇,你要教我学剑了?”
莫骄点头,“你喜欢剑吗?”
钟仪箫忙不迭点头,十八般武器里他最喜欢的就是剑。
他现在在莫骄面前也渐渐习惯了,恢复了往日的自然,他心想真的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模样,而莫骄现在不过是被老教主所害罢了,他绝不能让莫骄对他失望。
莫骄带他进了凉亭里,在凉亭里的石桌上放着一只长长的木匣子,看起来里面像是放着比较大的贵重物品。
莫骄让钟仪箫打开这个木匣,说道:“这剑是我从前偶然所得,我不怎么用兵器,你打开看看可否称手,若是不喜欢,那便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