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半天是来怂恿他跟弟弟抢皇位的,这厮是不是也太直接了点?
胤禔不动声色反问:“你帮我?”
“奴才和惠主子是同宗,惠主子和大阿哥您的荣耀关系着奴才家族的荣耀,只要大阿哥您愿意,奴才自然是会不惜余力地帮您……”
“我若是不愿意呢?”胤禔不客气地打断他。
本正说得口沫横飞的明珠被他这么一打岔,愣了一下,尴尬赔笑:“大阿哥倒也不必这么急着就下决定拒绝了奴才,大阿哥您可知道太子爷身后有索额图那个老匹夫搭上身家x_ing命的给他撑腰,您若是不尽早做些准备,日后就算想怕也是一点机会都没了,兴许您现在是觉着无所谓,但等过个几年您入了朝堂,就会明白,这一步之差,却可是天差地别。”
索额图?明珠这么一说胤禔算是想起来了,难怪他觉得这厮名字听得耳熟呢,明珠和索额图这俩不就是朝堂上闹得最风生水起各自为政的两大派,不过这厮如今找上自己,难不成是想拿自己当枪使?
还确实被他猜对了,明珠和索额图在朝堂之上互相倾轧由来已久,可谓势均力敌,不过明珠他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就差在这皇亲国戚的身份上,索额图是仁孝皇后的亲叔,太子爷的亲叔公,就太子爷这一个香饽饽,也足够让他比自己要吸引人眼球百倍。明珠自然是不服气的,要说皇子,他缘何不能推一个出来与之打擂台,面前这位皇长子就正好,生母与他同宗关系还挺近,更者他占了一个长字,只要打上皇长子的招牌,要跟索额图一派分庭抗礼,一点问题都没有。
明珠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惜胤禔却并不买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笑眯眯地敷衍他:“这个事嘛,你容我再考虑考虑,既然你说不急,那就再等等看呗。”
明珠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滞。
“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又躲起来偷懒!”走廊尽头突然出现的胤礽大步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满脸都是不高兴,上来就数落胤禔:“我找你找半天了,你还说陪我玩的结果自己一个人躲出来偷懒!”
胤禔尴尬地解释:“你不是一直跟着汗阿玛嘛,我看里头太吵了,就一个人出来了……”
“汗阿玛在跟人喝酒,”胤礽说着终于是注意到了从他出现起就很尴尬的明珠,斜了他一眼,不客气地问道:“你谁?”
“奴才明珠给太子请安。”明珠赶紧行礼问安。
“你就是纳喇明珠?”胤礽不高兴地撇了嘴,拖住胤禔的手:“我们回去,别理他。”
然后他就拉着还愣着的胤禔大步就走了,明珠看着俩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突然生出种自己做了件十分愚蠢的事情的预感,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拉着胤禔转过了一个弯,将身后的讨厌鬼视线挡了住,胤礽才狠狠甩开了他的手,瞪着他不悦质问:“那个纳喇明珠他跟你说什么?”
“弟弟你认识他啊?”
“长得那么丑的见过就记得,怎么可能不认识!”
胤禔一下就笑了,伸手捏胤礽的小脸:“弟弟你可真有趣~”
胤礽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你骗我!”
“真的没有。”
“哼,”胤礽没有再说,抿着唇响了片刻,从颈脖子里翻出个东西,是块用红线穿着的玉佩,扯下来就塞到了胤禔手里:“给你了。”
“给我?”胤禔诧异不已,这是仁孝皇后留给他的吧?
“给你了你就拿着,”胤礽眼神飘忽来飘忽去,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你拿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你要是敢背叛我,在阉了汗阿玛之前我一定会先阉了你。”
最后这句说得很小声,胤禔眨眨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弟弟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东西你好好收着!搞丢了唯你是问!”
“……我哪里敢。”
胤禔握着手里还带着他体温的玉佩,突然有了种这小屁孩就拿这么个东西要套牢自己的预感,真糟糕……他还不能不接受。
“哥哥你很不高兴哦?”胤礽看他一副便秘表情,先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没有没有。”胤禔无奈笑了,伸手过去摸摸他的脸:“哥哥在想着要怎么把这东西给好好供奉起来,免得弄坏了保成会生气。”
这句还算比较中听,胤礽终于是笑了,胤禔如释重负,算了,小屁孩高兴就好,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
☆、二货军团
明珠到底跟胤禔说了什么,胤礽不知道但却对此耿耿于怀,本能的,他就觉得那厮不是个好东西,接近他哥哥端得是不安好心,但是无论他怎么问,胤禔都对此三缄其口,总是用‘没有什么你别瞎想我跟个外臣能说什么’诸如此类的话来敷衍他。
次数一多,胤礽便也懒得再问,不过心里实在是不痛快,每每想到明珠那猥琐的笑脸,就会联想起跟他一个德行同样笑得很猥琐的那个索额图。胤礽跟这个叔公其实只见过几面,每一回都是他回赫舍里府上看自己的亲外公的时候就会碰见这人,胤礽委实对他并无多大好感,尤其他每一回都总是拐弯抹角地挑拨自己和哥哥弟弟甚至是汗阿玛的关系,总是让胤礽恼火不已。
虽然他确实不喜欢那些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的跟屁虫弟弟,也很多次想过要将他汗阿玛阉成小方子那样,但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也讨厌由外人来评说,更何况这个索额图还三番两次地企图唆使他防备着胤禔不要跟他走太近了,实在是叫人不能忍。
当然若是索额图知道了太子爷原来是这么想他的,一定会大喊冤枉,他哪里敢挑拨太子爷和他的哥哥弟弟尤其是和皇上的关系,他不过是提醒太子爷要主意君臣有别要谙熟为储君之道对人不要太掏心窝子要多长个心眼而已,索额图很无辜,他当真是一心为了太子爷好,可惜胤礽似乎却并不领情。
胤礽依旧每日都要黏着胤禔陪自己一块念书,碰上不用念书的日子也不放过他,不是把他传来毓庆宫就是自己去东头所找他,偶尔碰上胤禔去钟粹宫请安,他也一样会跟着去,宫里人私下议论,倒是真不好说太子爷和大阿哥到底是谁吃定了谁。
不过一贯有些后知后觉的胤禔是没有觉察出弟弟这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做他所有物的心思的,在胤禔看来,太子弟弟从小就不爱搭理他,这些年虽说是好了一些那也仅限于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样是白眼冷屁股地赏过来,要是有人跟他说太子弟弟其实很喜欢他离不开他十分在意他,他一定会反问一句Are you kidding?再加一句少开玩笑了,然后当那人是疯了。
但其实他不知道的,他毕生为之努力的将太子弟弟收进碗里的目标,其实已经很接近了,但又其实,他想的和太子弟弟想的,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胤礽一大早出现在东头所门口的时候胤禔还没起床,好不容易挨过十天可以休息一日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这和周公缠绵的机会的,胤礽站在房门口,嫌弃地嘲笑胤禔:“哥哥好懒,难怪汗阿玛说你胸无大志,丢人!”
胤禔眯着还惺忪着的双眼恋恋不舍地爬起身,冲他招手:“你过来。”
胤礽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刚走到床边就被胤禔伸手一勾用力拉过去按上了床,挠痒痒。
在胤礽咯咯笑的求饶声中,胤禔故作凶恶地问他:“你还敢不敢一大早就跑来扰人清梦!这才什么时候?!你不要睡觉也不让哥哥睡是不是?!”
胤礽对着他拳打脚踢,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哥哥是大懒虫,天下第一懒!”
胤禔气得拎着他翻过身一巴掌就拍上了屁股,三天不打你你就上房揭瓦了。
不过,好软……
胤禔的手一下舍不得撤下来,又捏着他的屁股揉了几下,胤礽却红了眼,转过头狠狠瞪他,最后拉过他的手胳膊,一口咬上去,给他赏了个许久不见的标准表盘。
哥哥不要脸!
小太子在心里骂胤禔猥琐,以前还只是摸他的脸,这回都摸上屁股了,得寸进尺!
胤禔笑得碍眼又嚣张,抓着太子弟弟在床上一顿狠揉,闹腾了小半个时辰,在太子弟弟被他整得腰酸屁股疼(大雾!)之后才放之下了床。
胤礽说要胤禔跟自己去毓庆宫玩,胤禔摇摇头:“今天不去了,我额涅这两日身子不适,我得去看看她。”
然后又问胤礽:“你要不要去看四弟八弟?”
“……”爷才不要去看那两个讨人厌的小鬼。
“不去我一个人了去了,你先回毓庆宫去吧,我下午再去找你。”
“我去!”胤礽一手习惯x_ing地摩挲上鞭子,正好许久没抽人了,手痒。
钟粹宫里不仅有四弟八弟,还有那时时拖着条长鼻涕的三弟自打回了宫也几乎日日跑这里来找两个弟弟玩,胤禔带着胤礽进门的时候,胤祉和胤禛两个正各自撅着屁股趴在大殿里垫了虎皮毯子的地上搭积木,一旁的炕上两岁大的八阿哥胤禩光着屁股扭来扭去手里夹着块咬了一半的红枣糕,糕点屑子沾了满嘴。
胤礽问胤禔:“为何这八阿哥两岁大了还光屁股?”
“你两岁大的时候似乎也光屁股……”
“你再说一遍。”胤礽眯起眼,手又按上了腰间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