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怔 作者:白凉开水(上)【完结】(24)

2019-06-21  作者|标签:白凉开水


  齐峥眼睛微眯,眼里有点深意,道:“没什么,了解了解你,很神秘?”
  “好吧,楚嘉良,认识吗?”曹景行终究还是吐出了一个名字。
  齐峥摇了摇头,诚实道:“他严吗?听我一考研的朋友说,更年期的妇女很难应付。”
  “还好吧,他是个老头。”
  “哦,那倒不错。”齐峥道。
  曹景行笑而不语了,只希望当初自己记得名字的那个老师还在这个学校,否则齐峥突然去查的话,麻烦有点大,他还是低估了齐峥的敏锐力,不过只有这样,才好玩不是么?
  第二天中午,齐峥有些别扭地躲在厕所里,手里拿着的电话拨通了号码,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男声大咧咧地响了起来。
  “齐峥啊,有事么?”陶卿阳疑惑地问道,他们俩最近挺很少碰面的,也不知道齐峥一直都在搞些什么。
  齐峥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音,没办法,他对这种事了解甚少,还是得请教这个出了名的神棍,便问道:“陶卿阳,你会解梦不?”
  “怎么了?”陶卿阳心里有了点底,挑了挑眉,“被噩梦缠上了?”
  “我这几天做梦总梦见一个人,而且内容不太好,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梦到什么人了,是你认识的还是陌生的?”陶卿阳继续问。
  “一个男人,我认识的。”齐峥老实地答道。
  “梦到哪些方面的?”
  齐峥有些难以启齿,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便道:“他好像变成死人了一样。”
  陶卿阳的声音变得严肃,道:“有没有对你进行人身上的攻击?”
  “算有吧。”齐峥难以启齿,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总是梦到跟一个分不清是人是鬼的男人□□。
  “算有是什么意思?”陶卿阳很不满,他是正统的神棍世家,世代钻研这些鬼怪玩意,对齐峥的说法也是要求十分巨细,便道:“有拿武器吗?”
  “这倒没有。”
  “那个人是谁?”
  齐峥想了想,还是老实交代,道:“是我舍友,他有梦游症,我见过一次。”
  “哦?”陶卿阳沉吟了一下,道:“我对梦这方面了解的也不深,要去问一下老人,回头联系你。”
  “行行,靠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也用不着,你这梦很奇怪,我怕你会出什么事,建议你暂时远离那个人。”陶卿阳的语气和平时的轻佻截然不同,变得十分严肃认真,低沉的嗓音听着十分果断。
  “行,我尽量。”齐峥觉得陶卿阳有些大惊小怪了,但还是答道。


第35章 第 35 章
  等他打完电话从厕所回到宿舍,曹景行正心情大好地煲着茶,水汽慢慢腾升,惹得屋内一片茶香味,见齐峥回来,调侃道:“去那么久,喝点茶吧,治便秘。”
  齐峥当即皱着眉头骂回去,道:“去你的。”
  曹景行莞尔,手上的动作却行云流水,不留一丝破绽,不一会儿,小小的碧绿茶杯上几杯浓茶倾注其中,升起殷殷热气。
  “来吧,赏下脸。”曹景行邀请道。
  齐峥不好拒绝,也饶有趣味地凑了过去,拿起一杯囫囵吞了,没尝出点什么谪仙味儿,只觉得茶很清甜。
  曹景行笑着说道,“产自武夷山的极品毛尖,滋味清香,回味无穷,茶的上品,以前只有挑初春开的那些,晒干送进京城的。”
  虽然茶很高贵,但齐峥的口味估计是天生的贫贱了,喝了没两口觉得一点味都没有,便停下来了,心里盘算着怎么套点曹景行的话比较好。
  思索了半刻,齐峥暗搓搓地开口,道:“段蔻芝失踪了你知道吗?”
  曹景行回忆了一下,恍然,道:“原来近来学校里传的满城风雨的人是她。”
  “她经常找我问你行踪,你一点风声都不知道?”齐峥有些讶异。
  “虽然她喜欢我,但也不代表我一定要接受他啊。”曹景行苦笑,大大方方地把话说透了,齐峥反而无言以对。
  他连忙否认,道:“我是觉得关遐死的突然,段蔻芝也莫名其妙失踪,会不会是有什么关系。”
  “他们两有什么交集吗?”曹景行脸上带着玩味,显得有些漠不关心,道:“搞不好真如他们说的,学校里有鬼在。”
  齐峥没好气,道:“那种说学校以前是个乱葬岗的谣言,你也信,说出去别说认识我,丢人。”
  曹景行沉吟了一下,道:“结果还没出来,我们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她能平安吧。”
  齐峥虽然也是这么想,但听说段蔻芝的父母已经悬赏好几万找了,还是没有一点结果,不由得让人心惊胆战,喃喃道:“有的时候,人心比鬼还可怕。”
  曹景行半低下头,动作娴熟地倒水、冲洗,姿态怡然,道:“为什么这么说,人虽然有□□,但好歹有层皮包裹着,最起码会装模作样一下,鬼呢,即是大恶,偏执、不可理喻、歇斯底里,你觉得真小人可爱还是伪君子好点?”
  他点了点茶水,看着窗外一片明媚的阳光道,透明的空气里,仿佛有些幽魂悄悄越过,就像段蔻芝一样,现在眼里估计就只剩个关遐,哪怕到了y-in间,也说不清理不乱,傻得异常可爱。
  齐峥盯着碧绿色的茶杯,沉默不语,心里却隐约有些疑惑。
  清冷的小道,幽暗的房间,梁思月坐立不安地在屋里呆着,这几天风声都很不对头,先是她们在正大校内藏着的一批货被揭发了,昨天她姨婆刚收到风声,又是周先磊被抓进去了,要是他没抵抗住,供了出来,顺着那条线查,估计得像番薯叶带出梗一样,翻出一大片,她姨婆左右思量了下,还是决定收拾收拾包裹,回乡下避避风头。
  梁思月急了,抓住她姨婆的胳膊,像只在海浪拍打下的小船一样茫然无措,问道:“那我要怎么办啊?”
  梁思月虽然跟着她姨婆也涉及了这些事,但没真正露过面,很多时候只是帮忙传传话而已,情节也不是特别严重,所谓避风头,多个人肯定多个风险,她姨婆脑袋一转,当即拍板,让梁思月留着帮她看看风声。
  “要是问到你了,你就咬死自己不知情,他们找不到我,也没办法对你怎样,知道么?”她姨婆临行前对梁思月千叮咛万嘱咐,她也还是疼这个小侄女的,本想带着她多赚几个钱,却没想到y-in沟里载了跟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先磊吃的太大头了,被人举报了,总之,过了这次,她是绝对不会再和那人合作的了。
  梁思月虽然很想跟着她一块走,但考虑了一下,还是忧心地答道:“那,姨婆你万事小心点。”
  “嗯,我晓得,风头过了我就回来,你一个人在这有什么事就找你的朋友去,我看他人也老实。”老妇人说道。
  梁思月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梁思月的姨婆收拾收拾包裹,简单两句话说完后,便趁着夜色,偷偷摸摸隐在人群中离开了。
  梁思月的姨婆一走,梁思月顿时觉得屋里空荡荡了许多,心里也跟放了个鼓一样,敲个不停,每日惶惶恐恐,惊慌失措。
  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此时室内开着昏暗的灯,杂乱的生活用品堆积满地,生出许多y-in影来,梁思月一人坐不住,收拾了衣服,拿了洗漱用品打算先去洗澡。
  老旧的楼里用的是集体浴室,空间不大,大概十平方米,粗糙的毛坯刷成,年久又失修,地板因为水流横溢,已经布上漆黑的青苔,踏上去滑不溜秋的,上头吊着一个昏暗的灯泡,摇摇晃晃,天花板上头积水严重,渗透整片楼层,滴滴滴地渗着水珠。
  梁思月到了浴室,把东西放到洗脸台上,打s-hi头发,抹上香皂后,才猛然记得今天来了亲戚,不能洗头,但是水已经打了,香皂也抹了,不用又是浪费。
  梁思月思衬了下,还是搓了搓头发,乌黑的长发上布满泡面,肥皂水顺着额头往下滑,落到眼睛里,激得她紧闭眼睛,将头伸进面前的清水盆里洗净,手指随意地抓了头发,冲洗干净后伸出右手,摸索着进来时她放在隔壁的干净毛巾。
  梁思月闭着眼睛,垂着头,伸手在周围的地方来回摸了下,空空如也,梁思月有些疑惑,眉头皱了起来,此时手心刚好触碰到一个滑腻的物品,她心里一喜,赶紧抓了起来,却觉得手感不太对劲。
  手中的物品虽然肥大滑腻,却富有弹x_ing,仔细一捏,还能生出一些油渍的触感,梁思月愣了一下,赶紧像触电一样放开,伸回了手,内心有些慌,她纠结来一下,还是侧着头使劲睁开眼睛,微微眯了条眼缝,向右看去,水进到眼睛的酸涩感十分难受,然而透着s-hi漉漉的黑发,梁思月猛然瞅到一只乌黑的,泡得肥大肿胀的手,孤零零的一只手掌,手腕处截断,带了些细碎的神经,截断的关节白花花的骨头触目惊心,手指粗大得像猪蹄一样,指甲已经掉落,只剩五个格外黑的小方印,带着的皮肤像蒸熟的土豆一样好像随便一剥就能将皮剥落一样,僵硬地杵在那里。
  梁思月顿时惊吓,刚想尖叫出声,却没想到脖颈处突然袭来一个重力,牢牢地按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来不及发出的惊呼往水里按。
  “呜呜呜。”梁思月的头被迫浸在水里,她憋着气,五官拧成一团,口鼻处涌出若干气泡,窒息的恐惧感和闷得发痛的胸腔令她慌张不已,她无力地想挣脱背后的限制,却抵不过,胸口越来越闷,梁思月终于控制不住地喘了口气,水泡进入气喘,呛得她只想咳嗽。
  “呜,咕噜咕噜。”梁思月开始被迫张嘴,大口大口地喝着盆里的水,她梗着头使劲挣扎,长长的黑发散落在她眼前周围,像蜿蜒的水Cao,此时的她就像失足掉入水中的倒霉蛋,到处是一望无际的水,水,水,触目惊心的是水,没有一点还生的希望。
  齐峥,救救我!梁思月惊恐地哀嚎着,眼角渗出一点泪水,却迅速和盆里的液体融为一体,她的手胡乱抓着,却抓到了满手滑腻,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触感,有弹x_ing的、顺滑的,好像自己身处一个溺死了成千上万人的湖泊中央,周围飘散着数不清的尸体,他们肿胀的身躯被鱼啊虫啊咬得零碎,被水泡得发胀,像注满水的猪r_ou_,连表皮都露出半透明状,布满白得发灰的色斑,那些曲着的、直着的断手在她周围不断地飘荡,却没有哪一只能向她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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