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好，是我打扰了。”程礼恒一直站在餐桌旁，很礼貌地回话。
“天啊，哥，你竟然煎了牛排，我不是给你说了，什么时候你要亲自下厨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都多久没吃过你煎的牛排了。”
叶馨扔了箱子就忘餐桌走，完全无视叶轩城的尴尬之色，快坐下的时候被叶妈妈扯着衣领子拎起来了。
“你哥哥这儿不方便，快点东西放了我们出去吃火锅。”
叶轩城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扶着椅背，尴尬，太尴尬了。他觉得今儿个过后他怕是要拿了程礼恒的生辰八字去算个命。
叶馨看了看他的哥的脸色，又看了看程礼恒，两兄妹的x_ing格没哪一点儿像，唯独一点都是颜狗。
“啊，有朋友在啊，程哥哥你好啊，我是叶轩城的妹妹，亲生的。那妈我们晚上出去吃火锅吧。”叶馨跟她妈一人拖个箱子往卧室走，一步两回头，一脸笑意藏不住，那眼神真是赤|裸而火热。
两分钟后，叶馨跟着叶妈妈两人出来了，直接绕过了餐桌去玄关换鞋。“程哥哥，我们先走了啊，你们慢慢享用，我哥做西餐挺好吃的。”
温柔地跟程礼恒告别，对着他哥又换了副面孔。“哥，我走了啊，你放心，我今天只是过来放个东西，我跟妈晚上都不过来，你们尽兴，尽兴啊。”
程礼恒又站起来跟叶妈妈和妹妹告别，等两人走了，才又坐下。
叶轩城这会儿祝酒词也没心情说了，郁闷地切着牛排，往嘴里塞。八字还没一撇先见了家长算怎么回事？
“你妹妹很可爱。”程礼恒见叶轩城不说话，估计他在尴尬，只能主动挑起话题。
“啊，可爱，对，挺可爱的。”叶轩城附和道。
“阿姨很漂亮，你们家的人都很好看，基因好。”
被程礼恒这么一夸，叶轩城心情才好了鞋点儿，重新举起酒杯跟程礼恒示意一下，一饮而尽。这饭前半段吃的格外尴尬，因为小叶心情实在不佳。他想就他妹妹刚才那个不检点的样儿，程医生一定猜出来了。
冷冷的红酒往胃里狠狠地灌，牛排没吃两口，红酒已经被喝掉大半瓶。叶轩城喝得急，这会儿有点儿微醺。“程医生，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八字不合？不然你说说生r.ì，咱们找个大仙给算算？要实在不和，咱们就找个大仙给破破？”
程礼恒笑笑：“今晚其实很好。环境很好，菜很好，你妹妹没说错，你做西餐的确有一手。”
“真的吗？你不介意？”
“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介意的。”程礼恒将刀叉放下，“说实话你让我很意外。法律专业的学生要看的参考书目喝论文数量绝对不亚于医学生，你为什么会做西餐，还做的这么好？这个焗蜗牛，我也只在布鲁塞尔开会的时候吃过一次，味道真的很像。”
叶轩城想告诉程礼恒他学习西餐的原委，还没说，自己先笑得直不起身来了。付关要是知道他在这儿添油加醋讲述自己的情史，怕是要断j_iao的。
“所以，他现在还留着那个店？”程礼恒也觉得很奇怪，失笑问他。
“留着呢。他每次喝完酒最爱回那上边，偶尔心情不错了第二天还能去巡视店铺。不过Francois去年回法国结婚了，新换来的主厨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下次可以带你去试试。”叶轩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去厨房拿蛋糕。
“新鲜出炉的熔岩蛋糕，前两次吃饭都没吃到甜品，今天做了蛋糕和布丁，一次吃个够。”
程礼恒将自己的那份儿接过来，轻轻一嗅能闻到浓郁的巧克力味。程礼恒真的很不喜欢吃甜，但这会儿是发自内心食指大动。
“等等，酒没了，吃甜品，我得开瓶白的。”叶轩城将盘子放下，自己开了酒柜拿白葡萄酒。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支是半甜，带柠檬香气，我觉得好入口，用来配甜品很木奉。”
程礼恒接过叶轩城递过来的新酒杯，轻轻吸一口气，柠檬的香气没闻到，醇厚的酒味特别明显。“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不过可以试试。”说罢将杯子放到嘴边抿了一口，然后皱了眉。
叶轩城把程医生的表情看在眼里，问他：“怎么了？不喜欢？”
程礼恒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太习惯这个味道，觉得有点像白酒。不好意思，我不怎么喝酒，可能是我不会欣赏。”
“没事，有人是不喜欢白葡萄酒。是我失策，半年前家里的香槟喝光了，我也没有及时补货。”叶轩城又跳起来，跑厨房去。
“幸好回来的时候做了气泡水，你把这个加进去呗，假装香槟。”
程礼恒眉头皱得更紧：“假装香槟？”
叶轩城拿着个矿泉水瓶无比真挚地点头：“对呀。”
程礼恒半信半疑把杯子推了出去让叶轩城往里头加水，再试着喝了一口，觉得还不如刚才，这会儿口感涩还冒气，但是他不敢再说了，装作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谢谢。”
叶轩城这才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把那瓶水大方地留给了程礼恒，让他兑酒喝。
大概是酒喝够了，气氛也越来越松缓，两人吃饱喝足，程礼恒也丝毫没提要走的话。叶轩城提议看电影，程礼恒也点头应下。
期间程礼恒本来说自己要把今晚的碗承包了，去厨房洗个碗，结果碗碟全被小叶扔进了洗碗机。所以最后两人抱着酒跟没吃完的甜品将战场转移到了沙发。
叶轩城选了很久，他实在想不出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除了看gv还有什么类型的片子不会显得怪异，答案就是无论看什么都会怪。他私心是想看la la land，又怕程礼恒嫌他钙里钙气，最后还是保守地翻出了加勒比海盗4。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十天考雅思，五天j_iao学科论文，最近实在更不动了，请假十天，不好意识
第33章 33
其实这会儿看什么片子一点儿都不重要，程礼恒坐在沙发的一角，一手拿着酒杯，一手耷拉在旁边。没了刘海的遮挡，光洁的脑门深深印在了叶轩城的心里。客厅的灯是全关了的，只剩下荧幕上投s_h_è 出来的光，借着这点儿微光，他忽然就想到了几个星期之前的那一晚。程礼恒第一次被他带回家的那个晚上。
那时候程礼恒喝的不省人事，整个人蜷缩在他们家的沙发上，看起来可怜极了。叶轩城坐在地毯上，眼镜没忍住一直去瞟程礼恒耷拉在沙发上那只手。
那只手是空着的，他想，他可以把手放进去，这样就填满了。一开始他是悄悄瞟那只手，后来他是明目张胆地盯着。
叶轩城的心理建设并没有做太久，他想，老子今晚就恃酒行凶了，无论如何也要拉个手，反正不成功就失败，爸爸喝多了，爸爸最大。
他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有意无意往程礼恒那边靠的时候，餐桌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铃声。叶轩城的伸出去的手握成了拳，狠狠捶在自己的胸口。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心中想把打电话的人千刀万剐，后来发现是他老妈，只能自我安慰。
“妈，干嘛。”叶轩城这会儿接电话的声音比刚才吃饭见到他妈真人的时候还丧。
“爪子了？我打扰你的好事了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儿子。主要是刚才忘了给你说，你周妈（付关的妈妈）喊我问你看看，最近有没有看到付关，问他在搞些啥子，已经三个星期没有回去吃过饭了。”
“三个星期？哦，那他可能还在广州，我等会儿就给他打电话。还有啥子事没得？”
“有，后天你生r.ì准备咋过，今年想要啥子？”
“后天？这么快，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都27了还要什么生r.ì礼物？算了，等我找到付关再说。”往年他的生r.ì都是付关记着，每年都是两个人在一起想着要如何为自己留下j.īng_彩的一页，这几周付关不在，自己连生r.ì都不记得了。
“是噻，后天5月18。中午记得回家吃饭。你爸都好久没见过你了。”
“嗯知道了。”
“还有。”
“还有什么？”
“你跟小程等会记得做安全措施，现在男同已经成了艾滋重灾区，你要懂得……”
“妈，你放心。我挂了。”叶轩城已经听不下去了。
等叶轩城接完电话再回头的时候程礼恒已经放下酒杯站起来了。
“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叶轩城心里恨啊，心说时间早就不早了，这会儿才站起来。他妈那个电话要是能晚打五分钟，哪怕一分钟，能让他把程礼恒手牵上就行。
他脸上笑着留人：“已经很晚了，今晚喝这么多能走吗？不然在我这儿将就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还好，这会儿应该挺好打车，我还是认床，先回去了。”
叶轩城拦也拦不住，只能苦笑着陪人打车。
“你后天生r.ì吗？”等车的时候程礼恒突然问他。
“对呀，你要跟我过生r.ì吗？”叶轩城满是期待。
“不好意思，我星期一上海有会，明天的飞机过去签到。”
“哦，没事，反正我今年很忙，估计也就跟家里人吃个饭。”叶轩城自己可能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失落呼之欲出。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程礼恒叫的车很快到了，叶轩城把程礼恒送走了，自己回了家半天没缓过神来。只差一点点，真的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拉到程礼恒的手，他就能知道程礼恒的想法。他甚至有种强烈的感觉，刚才如果自己手放上去程礼恒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