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城点头。
他再问：“他是不是说他爸是十年前车祸的肇事者？”
叶轩城又点头，诧异地问：“你知道？”
程礼恒揽着叶轩城给他讲了一段长长的故事。跟他讲了他自己第一次收到法院传票时有多么的无所适从，又讲当看到胡兵在法庭上巧舌如簧为被告辩解时自己有多么生气。
叶轩城才知道原来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程医生也是会咆哮，会怒吼，会口不择言骂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说了，哈哈哈，这是倒数第二章，我说的这个月完结。这篇写完开打架不如谈恋爱，大家要不要收藏一波呀
第81章 81
“案子一审判决他j_iao通肇事罪名成立，但情节不严重，也有悔改之心，最后判他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车祸死了两个人的肇事罪，情节却是不严重，我也不知道怎么判的。”
“当时其实很多人不满判决结果，华西的医生、教授全部写联名信给法院，但那个时候的舆论压力并没有现在有效。那信还没激起什么水花就被压下来了。姑姑，就是苏医生，说要让姑父帮我上电视，揭露这件事情的真相，但那时候姑父还不是台长，正处于升迁关键期，刘文轩的爸爸帮了他，他理所当然为了报恩，帮着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姑姑当时跟他吵架，差点离婚，是我觉得弟弟太可怜，我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连累另一个家庭，劝着她算了。后来四处求助无门，我就知道了，想伸冤，哪有那么容易。所以我想，我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
“我高中毕业后跟踪过他几次，知道了他有个儿子，那是他的心肝宝贝，我就想，找个时间，拉着他的儿子同归于尽。后来也没有，那小孩儿，也就是刘文轩小时候还挺可爱的，那个时候他在读初中，每天下课也不回家就踢踢足球，然后买个冰淇淋吃。就是个普通小孩儿。”
“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那时候他心底挺好的。一大姐姐骑自行车撞了他，他脚背都给绞进去了，自己下来哭了一场，给他爸打电话。那姑娘当时吓疯了，结果她跟人说：姐姐你快走吧，我们家人挺凶的，等会儿肯定要骂你。”
叶轩城蹭蹭他，说：“我想抱抱你。”
程礼恒把他搂得很紧，继续跟他说：“即使恶魔的儿子也会有天使的一面，我没理由变成跟他一样的人。”
“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刘文轩的？”
“第一次听付关跟你视频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后来在你的律所见到就确定了。再后来，王佳丽的案子我见到胡兵的时候，更加确定了。”
程礼恒说完抓着叶轩城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问他：“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你的心啊。”
“他在痛，因为你，它在痛。”程礼恒轻声说：“已经过去十一年了，我的确很恨他们，但是我的恨不应该成为你的恨。我根本不信命，自然也不信什么善恶终有报，刘强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在成都仍然过得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好，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但是，城城，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遇到你之前，我已经在仇恨和怨念里过了十一年，遇到了你，我只想跟你愉快地过每一年。”
叶轩城又哭了，他自诩真男人，二十七年加起来哭的次数没今天多。他颤抖着问：“为什么呀？”
程礼恒答他：“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呀。”
“遇到你之前我对律师的所有印象就是胡兵，j-ian诈y-in险，为了钱可以不顾事实真相，违背自己的良心。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还有你这样，办案子根本不为钱，为了追求真相，为了帮助弱者不顾自身利益的红领巾。你多好呀。”
叶轩城听着程礼恒的剖白，心里五味俱全。他的程医生总是这样，温柔的不行。可是小叶心里还是心疼，他心疼那个时候孤身一人的少年。
两个人把事情都说开了，叶轩城也没那没那么难受了，虽然还是心疼，但至少他已经有勇气继续把刘文轩的案子打下去了。
刘文轩说到做到，叶轩城继续帮他打官司，王佳丽的案子没有人再提起上诉。
11月21r.ì，刘文轩的案子第一次开庭。刘文轩对自己的肇事行为供认不讳，也当场表示悔过。叶轩城拿出了曾经搜集的证据，证明刘文轩其实是个五好青年，最后裁判官念在他是初犯，肇事后又积极拨打了报警电话，急救电话判处他危险驾驶罪成立，有期徒刑一年，立即执行。
刘文轩在庭上笑着跟叶轩城挥手。
12月的时候叶轩城去探了刘文轩的监。
刘文轩说：“学长，我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我以为你恨死我了。”
叶轩城告诉他：“对，我恨死你了，不仅恨你，还恨你爸，恨透你们一家人了。”
刘文轩没说话，叶轩城继续说：“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你抱有歉意。刘文轩，对不起，我为自己年少气盛时对你的忽略而抱歉。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出柜是觉得全世界没人能配得上我，所以不仅是你的情书我没看，全世界送我的情书我都没看。如果因为这样让你伤心，对不起，你可以讨厌我，但是没有必要因为我这样的人毁了自己。”
刘文轩做梦也没想到叶轩城能给自己说这些，一时还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叶轩城又说：“对了，今天来主要是想解答你的疑惑，上次在金港，你问我，程医生有什么好，我没说。”
“我们老程他智商高，当年受挫也能考上华西口腔，换了方向还直博了。待人温柔，他的病人没有不喜欢他的，除了王佳丽。而且技术好，我说的是弄牙，你看，我这牙弄了快十个月了，收进去不少。他还帅，我每天只要看着他，一点儿都不累了。而且对我还特好，他知道我抠门儿，上个月竟然跟我说要给我把牙套免费换成全隐形的。因为材料都是他们自己往上报，他说这是家属福利。还有……”
刘文轩沉默半天，终于说话了：“学长，你回去吧，我不想听了。”
叶轩城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接到了付关的电话。
“叶大宝，叶大宝，你猜我在哪儿。”
“哪儿啊？”
“保利玛莎。”
“哦，那我可真意外啊，请问您这个月又去那儿干嘛呀？”
“Eason嘛，说酒店赚钱了，非要给我买辆新车，我都说他败家了，不听我的。”
“哦，你们俩不分手了？那行吧，恭喜你，怎么是想我给你的新车跑个磨合？”
“疯了吧，不是你猜我在店里看到谁了？”
“谁呀？你爸？我爸？我妹妹跟她男朋友？”
“不是，都不是，我看见你们家程医生了，提车呢，提了辆总裁，高配的，我去，超帅。”
“程礼恒？你不会看错了吧？”
“绝对没错，你不信，我偷偷给你录小视频。”
两人把电话挂了付关的小视频就过来了，的确是程礼恒。叶轩城没脾气了，他是不知道程礼恒哪儿来这么多钱买车，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买车。
晚上他跟老程约了吃饭，还是在付关的店，毕竟上次庆功失败，这次说好了补上。
叶轩城C_àoC_ào收拾了一下就过去了，程礼恒换了身衣服，不是今天在视频里那样了。
席间叶轩城想了无数次自己要不要问，最后都忍下来了。吃到最后，程礼恒掏了个丝绒盒子出来，说是送叶轩城的礼物。
他心想难不成是要求婚？但是程礼恒也没跪着呀，估计是不好意思了。
叶轩城笑着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玛莎的钥匙。
“什么意思？”
“送你的呀。”程礼恒说。
“为什么呀？”
“上次你说你最遗憾的是当年没跟付关一起买辆总裁，你的车库里就差一辆玛莎。”
叶轩城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因为他又想哭了。
“不是，你哪儿来的钱呀？”
“我爸是里昂一大研究所的研究员，身价挺高的。他们去世后留下了一笔钱给我，一直是姑姑帮我打理，我上个月要回来了，钱翻了几倍。”
叶轩城忍啊忍，把钥匙握在手里怪程礼恒：“干嘛呀，浪费，多少钱呀，大手大脚的，r.ì子还过不过了？”
程礼恒道：“买完还剩一辆车的钱，我不会理财，也不藏私房钱，全部上缴。”
叶轩城说不出话，程礼恒就拉着他的手去看车。车就在郎御，崭新的一辆总裁。叶轩城伸手去摸车，又被程礼恒抓住，然后塞了个盒子到他手里。
“其实还有个礼物。”
叶轩城看着那个小一号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他都能猜到。
程礼恒没打开，也没跪，就很随意地站在车旁，拉着他的手问他：“你要吗？”
叶轩城没气死，自己打开盒子，拿了个环怼到无名指上，然后问程礼恒：“好看吗？”
程礼恒点头，握着他的手，亲吻他戴了指环的位置，说：“好看到想把你扒光。”
叶轩城打掉他的手回了句：“心术不正。”然后又牵着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