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本能地滚动了一下喉结,拍了拍金大发的脑袋,让它自己去旁边玩。
金大发“汪”了一声,又撒娇般地缠了过来——对金大发来说,纪律比他的主人宋不羁更好。因为纪律有空时会耐心地陪他玩一玩,而宋不羁经常就是自己懒在床上,懒在沙发上,最多用手用脚逗逗它。
人好被狗缠的纪律被金大发拖住了脚步,宋不羁抬眼看到,笑出了声。
纪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弯下腰“威胁”金大发:“不乖乖的就把你关门外。”边说边指了指房门。
金大发聪明,一看纪律这个动作就明白了。
因为宋不羁睡觉开冷空调,现在天气不是很热,他们怕金大发跟着睡房内会睡出病来,于是每天晚上都会把金大发“赶”出房间,让它去睡客厅。
金大发有三个窝,客厅一个,阳台一个,宋不羁房里一个,它最喜欢跟着宋不羁睡在房里,然而真正睡里面的次数却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金大发委委屈屈,走到自己的龙猫床上趴下,耷拉着双眼,瞅着房内的俩人。
宋不羁看着纪律走近,挑眉笑道:“纪队越来越厉害了啊,都会威胁大发了。”
纪律说道:“这不是你平常惯用的手段吗?”
宋不羁摇了摇头,说:“不一样,我平时是很温柔地对大发说的,但是这话由纪队你说出来……就十分有威胁成分了。”
纪律笑了笑,没坐床上,反而拉过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问:“还不睡?”
宋不羁笑了笑,笑得暧昧,说得也暧昧:“这不是在等纪队你回来,一起睡嘛。”
宋不羁的意思是同个时间不同房间睡觉,但显然他是故意的,故意这么说。而纪律明知他故意,却也心甘情愿地中招。
心脏像是被一个小勾子勾了勾,痒痒的,麻麻的。
纪律突然道:“我给了你半个月的时间。”
“啊?”宋不羁歪了歪脑袋,说,“什么?”
“半个月时间,”纪律深深地看着他,“你适应了我们住在一起这个事实吗?”
宋不羁愣了愣。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吗?
好像除了纪律刚住进来那几天他觉得有些奇怪之外,之后他们的同居生活……越来越和谐?
除了值班的时候,纪律是规律的上班五天休息两天,早上八点半上班,下午五点下班。前段时间不怎么忙的时候,纪律会叫他一起出去跑步,会跟他一起去遛金大发,会在三餐的时候准备好饭菜让他来吃,有时候是外卖,有时候竟然是纪律自己做的。
虽然先前在纪律家的时候,已经吃过他煮的面了。但在宋不羁看来,煮面和做饭是两回事。像煮个泡面这种,他也会,但是做饭就不一样了。做饭对他来说就是各种菜要去锅里炒一炒、蒸一蒸,或者怎么样一下,总之不是随手煮个面那么简单。
纪律竟然会做。
虽然纪律做的菜都很简单,但是会做!
宋不羁想到这里,舔了舔嘴唇,说:“不如你考虑长期住下来?”
话说出口,俩人都愣住了。
正常情况下,宋不羁租房给别人,租金是一年一付,一次付清一年的,还要再押一个月,但是租给纪律,是一月一付,也没有押金——他那会儿是想着得赶紧想个法子让纪律回去。
没想到这会儿他自己主动脱口而出……虽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但往这个方向深入一想,竟然觉得还不错。
他……真的是越来越能接受纪律了吧。
而纪律,在听了他这话,愣了几秒后,第一个动作是拿出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
几秒后,宋不羁的手机响了。
支付宝提醒,他收到了纪律的一笔转账。
宋不羁:“……”
点开一看,一年的房租。
纪律把手机放到一边书桌上,说:“先付一年,回头再付……”
纪律的话明显没说完,他轻笑了下,眼底浮现显而易见的愉悦,转了话题:“一笙跟我说他已经开口让常非去住他那了。”
宋不羁哼哼两声,说:“纪队消息倒灵通……”
纪律:“你不舍得?”
宋不羁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遇上个和我相处得挺好的室友,谁会舍得啊。可是发生了那么些事,不舍得也得舍得……回头你多催催侯律师啊,让他再下点猛药,让常非尽快搬过去吧。”
搬过去了,心里的伤才会好得更快吧。
纪律应了一声,笑说:“你是想让咱们俩早点二人世界?”
对于纪律说出这种话,宋不羁已经见怪不怪,在这同居的短短半个月里,心脏锻炼得很坚强了。
简而言之,在外面时的纪律,和在他面前的纪律是完全不一样的。
宋不羁躺得屁股又点疼,他侧了侧身体。因这番动作,上衣上掀得更厉害,大半的腹部都露在了外面。
纪律忍了忍,再忍不住,走了过去。
“怎么了?”宋不羁奇怪地抬头,却见纪律坐到他床边,伸手摸上了他腰侧。
他侧躺着,一侧的腰窝凹陷进去,凹出了一个圆滑迷人的弧度。纪律的手就放在这上面。
腰部敏感,纪律的掌心滚烫,宋不羁本能地往旁边躲了躲,瞪他:“占我便宜啊?”
然而大约是他瞪得太没气势,纪律不退反进,沿着他腰部一侧的弧线,往上摸去。
宋不羁本就体温不高,又被冷空调吹了一夜,皮肤冰冰凉凉的,碰上这骤然贴上的热源,身体从头到脚都起了反应。
一方面,二十七年对热的抗拒让他想躲开,想开口让纪律离远点。另一方面,身体的本能却想迎上这抚摸。
他咬了咬唇,十分矛盾。
“不过,如果以后真要和他一起生活……”宋不羁忍不住想,“我总不能每次都让他滚远点吧……”
宋不羁眼底的纠结被纪律伸手盖住了,颤颤的睫毛拂过掌心。
接着,温热的舌舔开了他咬住的唇。
“汪!”
旁边,被忽视许久的金大发不甘寂寞地叫了起来,接着趴到了床边,歪着脑袋看着那两个贴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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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纪律从自己的卧室出来,碰到了刚好也从卧室出来的常非。
“纪队早。”常非匆匆打了个招呼,然后匆匆进了卫生间洗漱。
纪律转头看了眼主卧,卧室内没动静,宋不羁显然是还没醒。
金大发早已按耐不住,见纪律出来,欢乐地摇着尾巴迎了上来。纪律对它说了声“早”,便去厨房接了杯温水喝。
两个次卧共用一个卫生间,常非还在里面,纪律便先给金大发倒了狗粮,换了水。
不一会儿,常非从卫生间出来,瞟了纪律一眼又移开视线,留下一句“纪队拜拜”便穿上鞋子出门了。
纪律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多一点,离律所上班时间还早。好笑地摇了摇头,纪律给侯一笙发了条信息。
纪律:常非昨天半夜看到我从宋不羁房里出来,今天早上见到我有点躲着我,看上去是尴尬了,你趁现在把他拐回家。
一分钟后,侯一笙回了个“好”字。
等纪律洗漱完,金大发已经乖乖地叼着牵引绳等着了。
现在基本上每天早上纪律都会把它带出去遛一圈,然后给宋不羁买好早饭带回来,他再出门上班。
今天也是如此。
不过因为王余被杀案的关系,今天遛狗的时间明显比之前缩短了,金大发跟着纪律回到家时,还有些闷闷不乐。
纪律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摸了摸它的下巴,让它自己乖乖地玩,别去吵宋不羁,便去市局了。
夏霁和俞晓楠带人去青山区询问刘文韬,以及走访调查了。纪律则和谢齐天一起去走访王余曾经上学的学校。
王余是个孤儿,他们能调查到的其生活痕迹最早的便是王余十九岁时就读的成人夜校。二十二岁的时候,王余进了花城银行,直到被杀。
至于她十九岁前的经历,查不到什么痕迹。夏霁他们此番过去,一方面就是要问这个。
不过当年王余就读的成人夜校早已倒闭,那地方如今被人盖起了一个补习学校。
谢齐天跟着纪律走出了市局大门,边走边感叹:“太巧了,那夜校当年的地址竟然就在我们局对面。”
市局的对面是一排的补习学校、文具店、n_ai茶店、小吃店……“小明教你上清华”、“非一般的选择,非一般的开始”、“状元在手,天下我有”的补习小广告们一条接着一条。
因为市局的旁边有个中学,还是个在花城挺有名的重点中学之一——花城二中。
纪律二人来到了目的地——朝花夕拾教育培训机构。
如今朝花夕拾教育培训机构的创始人刚好便是当年那夜校的校长。
纪律和谢齐天大步走了进去。
“两位好,是替孩子来报名吗?”前台小姐亲切地询问来者。他们这最近刚好在举行学生汉字听写比赛,有不少家长是过来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