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的语气同时也对他做警告,她不了解这个府中的人,怎么老默不吭声地冒出来。
苦笑地轻耸肩,他抓小j-i似的拎起丝丽姐的衣领,将之带走。
"郡主出言替你求情,快滚。"往地上用力一掼,他笑得冷而无情。
"不用她好心!你们根本动不了我!"逞强地吼叫,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赚烦地摆摆手,数个卫士迅速上前压住丝丽姐,丝毫不怜香惜玉。
"卸下一条膀子,逐出府去。"冷冷令下,他甩头走人。
"不!"失声尖叫,丝丽姐感到害怕。
失去了一条手臂,她还能有何作用?向总压根儿不会再留她在身边,因她将成了个麻烦!
娄宇衡的背影在她眼中模糊,强烈的痛觉在右臂上引爆,以极快的速度笼罩她--
???
惨白着脸,丝丽姐摇摇晃晃地倚在墙上,左手紧紧按在包扎好了仍不断出血的断臂伤口。
处身于无人巷道,她纷乱的思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还能回新疆吗?向总还会要她吗?
体力不支坐倒在地,她不可抑止地全身发颤。未来是一大片黑暗,特别是她还去行刺司徒青……不愿承认向总对司徒青抱有感情,但无名的死因为何,她可不敢忘。
"你倒机伶,知道要找到这儿来。"清和男音异常温柔,一道人影罩住丝丽姐缩在一起的身子。
"师……父……"颤颤惊惊仰起头,映入眼底的确是向总那张似笑非笑的俊颜。
"怎么?刺杀个不还手的人还失败?丝丽姐,我可爱的徒儿,可否告诉为师的,这些年来你究竟会了什么?"颇为不谅解地蹙眉摇头,看来就像是严师正自教训不听话的学生。
"师父,我只是……同青儿玩玩……"心虚的辩解,螓首垂得似挂在胸前。
"玩玩?丝丽姐,说谎的孩子是不对的。坦白告诉师父,你想杀了青儿?"温柔的低语,像在斥责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儿,充满谆谆善诱的况味。
"不……我没有……"明显往后缩了缩,她几乎发不出声来。
尽管向总看似平静无害,但不可言喻的气势似个巨石,压得她连气也喘不过来,更别提说谎了……
"那,你进庆王府为何?盗宝不成?"冷笑着揶揄,他神态转为强硬。
猛力摇头,她失声痛哭。"我讨厌青儿!她凭什么让师父挂心?她想杀了您呀!"
"你也未免管得太多。"哼笑数声,红眸闪着凶光恶狠狠盯牢她。
不禁瑟缩,她止住泪水,畏惧地在向总的眸光下闪避。她知道,自己大概活不成了。
突兀的一巴掌打在她粉颊上,强劲的力道让她在地面滑行一段不小的距离,衣物磨破了不说,皮肤更是处处擦伤。
腥味晕满整张嘴,绝艳的脸庞变了个形状。
"丝丽姐,你跟了我几年啦!"平稳的脚步停在她面前,低柔的询问带着异样的寒冷。
"十……十八年……"只敢盯着眼前的黑靴,她的心好疼、好疼。
究竟她的真心在他眼里有多重?是否连半分地位也没有?
"为师的会好好找个地方安葬你的。"举起掌要劈下,心中没有丝毫怜惜,和杀了一只蚂蚁似无不同。
默默闭上眼,罢了!能死在心爱的人手中,也是种满足了……
走出暗巷,向总像个寻常百姓,缓缓在人群中走着。
刚杀掉伴着自己多年的徒弟,他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可以说,丝丽姐才死,他就忘了这个人。
能在他心中留驻的只有司徒青……挽起右边袖子,甫痊愈的伤口生出粉红色的新r_ou_,及一道狰狞的疤,他若有所思的抚着那道疤,面孔上是揉和温柔与无奈笑靥。
忘不了司徒青浓到化不去的恨,并随着他每一回的侵犯,愈加深刻。
而,明知如此,他仍不能控制自己对她的侵犯。能得到的只有r_ou_体,心却越离越远……
深喘口气,他放下衣袖,侧首望着身旁富丽堂皇的大门,及其上黑底金字的匾额。
"不论你多不屑我的心意,我仍是要拔净你体内的y-in毒……"用力握紧拳头,他再次瞟了眼那块匾额,若无其事地又混入人群中。
???
"哦!仲昭统。"表示理解地点个头,司徒青总算想起仲昭统就是那个被她丢出谨王府的男子。
"他似乎曾对郡主无礼?"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的娇颜太过平静,让人捉摸不透。
歪头想了想,她默默颔首,却也摇了摇头。"我不懂他是否无礼,但我厌恶他在府中大声喳呼。"
"你说'寒玉莲子'他有?"难得主动开口,娄宇衡颇感受宠若惊。
"是,且已派人送信去讨了。"
点点头,她明眸轻轻瞥了他眼。"请放心,你两个女儿不会有事的。"
"我知晓,但……"欲言又止。
异常澄澈的眸紧紧锁住他,无言地询问。
"仲府派人回信,希望郡主能亲自前去取药……"想来就令人不快,若非事及爱女,娄宇衡根本不会同仲昭统客气。
"可以。"不多迟疑,她拿起披肩就要走。
为了患者,她愿意做出不算过分的牺牲。
第九章
望着陆续送上桌的酒菜,司徒青兴致缺缺地拨弄着面前以银盘盛装的菜肴。
"郡主,莫非您嫌太寒伧?"久久无法博得佳人一笑,仲昭统是说不尽的懊恼。
敷衍地瞥以一眼,螓首摇了摇,司徒青才总算自皮囊中拿出银筷银匙,以筷子沾沾菜肴,确定没有变色,才夹了一筷入口。
大喜!他朝内大喝:"快送菜!要是凉了、走味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洋洋得意望了佳人一眼,期待她能对自己的威严投以仰慕的神色。
然而司徒青只垂首慢条斯理地嚼着菜,面孔是索然无味的神情。
"郡主,菜肴还合胃口吗?"强打起笑颜遮掩浓浓的失望,他只能重复千篇一律的问题。
不做回答,她自顾自吃着盘内食物,娇颜面无表情得会令人误以为是人偶。
仍不死心,他续道:"耳闻郡主长年在新疆生活,怎么不回京过好日子,反倒在那大漠中吃苦?"
"新疆不只有沙漠。"冷冷回了句,仲昭统的自大无知,自以为是,着实引起她心中绝无仅有的厌恶。
甚至,她宁愿同向统谈些漫不着边际的闲话,或为了复不复仇的事情针锋相对,也好过与仲昭统相处。
听不出她言语中的不快,仲昭统更大声地叹道:"像郡主这般天仙人物,在新疆那塞外蛮地,岂不委屈。"
一双黑眸流出滑腻的目光,直勾勾地在她身上滑动。
细眉不愉快地蹙起,她仍平声静气道:"若我不在新疆待了这么多年,你上回只怕已回天乏术。"
哑口无言地张大口,他没料到会被堵回这么一句。
他一时作声不得,司徒青也乐得耳根清净,拿出一根银针试了试酒,观看许久,她将酒杯举起,把其中所盛美酒,尽数倒出窗外。
"郡主,你这是……"面孔颇为狼狈,声音在一片嗫嚅中消失。
"我不喝掺有ch-un药的酒。"悦耳的轻语毫不留情面,明眸凌厉地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