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统领,舍妹还是个黄花闺女,又身为堂堂谨王府的郡主,岂是说见就能见的?"司徒连温和的声音已染上怒气,但他仍好言好语的说理。
"谨王爷,在下只是想一见救命恩人,这也不成?"回应的声音洪亮粗犷,用辞谈不上有礼,大老粗一个。
"仲统领,你的谢意本王爷代舍妹心领了,请回。"忍无可忍,司徒连下了逐客令。
哪能呢!仲昭统早在病中对司徒青一见钟情,可惜佳人未曾久留便出塞去了,他一直以为再也无法见她第二面。于是一得到司徒青回京的消息,他几乎乐得飞上天,即刻赶来见佳人。
他自信,佳人的苦心定会被他所掳,怎知竟被司徒连阻挡,不得其门而入。
"谨王爷!我只是想当面向郡主道谢,你为何阻挡?"气得大吼,礼数全抛至九霄云外。
"哼!连寻常百姓也明白,未婚女子是不能抛头露面。仲统领的要求,未免太过分!"司徒连也动了气,正暗自后悔让妹子救了仲昭统这大浑人--早该让他死的。
听不出个所以然,隐隐明白兄长正护着自己,冷漠芳心感到一股温暖,却仍不自觉想起向总。
为何在狼群中他那般不要命的保她?甚至不敢使用毒药,到最后关头仍有舍己保她的想法--她所制出的解药明显与他不同,可能会没用,他为何……
用力甩甩头又甩甩头,就算他救了她这回,对他的恨仍只增不减。
强迫自己不再回想那夜,她缓步踱入大厅。
"大哥,庆王府的人呢?"对仲昭统视而不见,她直视兄长。
"郡主,在下仲昭统,咱们有过一面之缘!"无礼地抢在司徒连之前开口,黑眸中进尽是放肆的目光。
"若庆王府不急着救人,我要回房去了。"对仲昭统只作不见,逐自同兄长道。
"郡主,若……"
"仲统领!你太无礼!来人,送客!"司徒连暴怒地招来卫兵赶人。
仲昭统狂妄地仰天大笑道:"你太看不起仲某,锦衣卫总领是随意当得上吗?"
冷瞟他一眼,司徒青突然欺身上前,只手抓住他腰带,竟将他整个掷出府。
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仲昭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连羞耻也不及感受。
"我看,是顶随意的。"司徒青柔声下了结论。
第七章
支颊坐在工作屋内,向总锁紧着眉心正自沉思。
面前是杂乱的药材,及数个五颜六色的丹丸,无聊地将之当弹珠滚玩着,他喃喃自语道:"差了一点……差了一点……"
"无名!你还记得当时我用了哪些药材吗?"突地提声询问,他一向不记些"无用"的东西。
理所当然没有回应,他才想起无名早已死了近二个月了。
嗟了声,大掌一挥,扫落满桌物品,他烦躁地走出工作房。
前月与司徒青一别,他赶回居所不分昼夜的想制出解药,好拔出她身上宿毒。但不论怎么算,他都想不起当年所用的一味药材,这一来,无论他制出多少药,也无法彻底除净她身上的毒。
再加以,当年被拿来试毒的仅有司徒青一人,除非她亲自试药,否则有无用处谁也不知。
然今非昔比,就算她愿试药,向总也绝不同意。万一出了什么乱子,y-in阳相互冲突,是会出人命的。
"师父,有信鸽来啦!"丝丽姐软腻的轻语打他身后传出。
微一偏头,他不发一语地抓过被捧在她手中的鸽子,解下小竹筒,拿出里边的信阅览……
迅速看完信,他转身朝马厩走去,俊颜严肃。
"师父,您要去哪?"快步跟上,丝丽姐惊疑地叫唤。
一个月了!向总连她一根头发也没碰,这不寻常,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异象与司徒青有关,尤其向总又发狂似投入制药中,药材清一色是阳x_ing……叫人不由得怀疑,向总是为了解司徒青的y-in毒,才做这档事。
"丝丽姐,为师的必须同你'报告'什么吗?"回首浅浅扬了下唇角,气势诡谲。
瑟缩了下,丝丽姐迟疑地凝望他,一脸欲言又止。
不愿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他举步又走。
"师父!青儿可在北京城吗?"鼓足勇气,她跟上数步又问。
"她回家了。"丢下话,他牵出马匹骑了上去。
不知打那来的勇气,丝丽姐一把扯进缰绳,劈头就问:"师父是为了去找师妹吗?"
"丝丽姐,我厌恶善妒的女人。"满脸y-in骛,他一鞭打在她手背上,一道血痕乍现。
吃痛缩回手,她只能含怨目送向总远去。
???
无聊地玩着各色各式的丹丸,司徒青凝视床上一双相貌相同的姐妹,细眉似有若无地锁住。
三四日的观察,她肯定这对姐妹是被海外的怪病缠上,十分棘手。
"如何?小女有救吗?"不知何时逛进来的少妇,担心地询问。
"有,但麻烦。"据实以告,药材光搜集就不易,待制好药,两人大概也死透了。
"为何麻烦?药材珍贵难求吗?"少妇轻巧坐落她面前,柔声细语地问,没多大不安担忧。
"寒玉莲子,天下至y-in之物,一共只才出现过三回。"解说完她站起身,不打算救人了。
"神医姑娘,别急着走,妾身还有些话想请教您。"拉住她袖子,少妇笑盈盈地软声挽留,较常人为大的眸子灵活地溜来转去,似乎正打着歪主意。
谨慎地望她眼,司徒青不甚甘愿地坐下,无言地凝视她。
"我猜您这几天也怀疑过我家女儿的身世。"不多赘言,少妇劈头点出重心。
震动了下,司徒青更谨慎地望她。
抿唇笑了笑,少妇淡淡开口:"您猜的没错,她们的亲爹……"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才又压低音量道:"是向总。"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司徒青想起向总提过的话他真有孩子!还是庆王府的郡主!
立即起身,便要离去,又被一把拉住衣袖。
"果然是因此才不救星河、星海的!"少妇铿锵有力的低语,再一次震住司徒青的脚步。
缓缓回首,她神色复杂地望了望两个女孩。
"庆王妃,你太强人所难。"拉回自己的衣袖,司徒青冷声拒绝。
她怎么可能救向总的女儿?她们身上有着他的血啊!
"强不强人所难我不知道,身为医者本该救人,那能杂入私人恩怨?未免太任x_ing了。"咄咄逼人的话语透过少妇轻柔温和的音调,着实令人招架不了。
"药材难求。"不由的退让,行医救人是不该顾及个人恩怨。
"这简单。'寒玉莲子'是不!这天子脚下,多得是进献的奇珍异材,不成问题。"纤指弹了一弹,她语气轻松得很。
无言以对,数年所看到的患者家属,那有人是这般悠闲安适的毫不在意,似乎不担心任何事。
瞟她眼、少妇笑道:"你以为我不担心?这紧要关头,急也无用。"
"你不怕我使毒害她们?"
"那我也有我的做法。"丢下话,少妇踩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欲离去,走到门边忽又回过头来:"对啦!诊疗费怎么算?"
"八府巡按的脑袋。"
"真是吓人呀!"小手直拍胸口去惊,倒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