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时小慢,与时小慢的事,越驰没有什么不能应付的。
他不太想回公司,他不知回到公司,想到同在一栋楼的时小慢,他到底能做出些什么。他根本不想伤害时小慢,但他知道自己的神经质在这样的时刻到底有多严重,他这才顺势来找好友。
越驰话不多,朋友们都知道,他不大吃,光听他们说,没人觉得他奇怪。
他们喝得都有些上头,越驰随口说了句:“都少喝些。”
他这么一说,好友一拍大腿:“我们这不是高兴么,哎呀,忘了跟你说了!你可知大小姐几乎滴酒不沾的人,喝了半斤白酒是为哪般?”
“哪般。”
“你这死气沉沉的语气,叫人一点儿也不想讲八卦给你听。但今天这八卦啊,还必须得讲给你听,乐死我们了哈哈!”好友紧接着,带着三分醉意,就给越驰讲了个八卦听。他讲的时候,其他人不时笑哈哈地补充几句,讲完后,大家更是一同大笑,哪里还有一点平常精英少爷的模样。
越驰冷着脸,的确好笑,可他笑不出来。
但他向来如此,好友们也不觉得奇怪。倒是越驰忽然叫人给他也倒上酒,他们才觉得奇怪,刚要问一句,越驰脖子一仰,一杯白酒全部下肚。
“我靠!”好友拍着他的肩膀,“悠着点啊我们大少爷!”
越驰再叫人给他倒,他连连喝了三杯,还叫人倒。好友硬逼着他喝了一碗汤,喝了汤,越驰继续喝酒。
喝到最后,其余人顶多五分醉意,越驰看似却是醉了起码七分。
他的保镖架着他上车,好友们还不放心地交代到家了给个电话。
保镖把越驰架上车,越驰瘫在后座。他浑身没劲,脑袋却格外清醒。他睁着清明的双眼,路上,他的手机再响。先前,手机响过很多次,都是时小慢打来的。越驰没许接,这会儿,保镖以为越驰睡着了,到底是接了电话。
不知时小慢在说什么,保镖先说到了哪儿,又说就快到家了,叫他放心。
越驰看着车顶,窗外路灯与车灯偶尔照进车中。越驰却在想,时小慢是真的在担心他吗。
席间好友们讲的八卦,当真是好笑极了。
思霂有个弟弟,不过是外头的女人生的,但是她爸爸格外喜欢这个儿子。这个弟弟跟思霂夺家产,向来是水深火热的。谁能想到她的弟弟,平常那么精明而又谨慎的人,居然真心爱上了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人。
这也就罢了,虽说思霂觉得好笑,但是别人真爱至上,跟他们夺家产又没多大关系。况且他的弟弟为了跟这个女人结婚,不惜跟他爸吵架,父子关系弄僵,思霂求之不得呢。眼看着,他爸态度软和,两人将要结婚。
这个女人出事了。这个女人拿思霂弟弟给的钱,在外面养前男友,给多少,她就给出去多少。那个前男友脑子犯浑,把事捅到思霂弟弟本人面前,现在正闹呢。但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思霂的弟弟被戴了绿帽子。
思霂他们能不乐吗?而且经此事后,她弟弟不可能再得到她爸的支持,争家产这事儿,那是正式被踢出了局。
好友“哈哈”大笑着评价道:什么真爱至上,都是狗屁!
他们并未影s_h_è 谁,只是在讲八卦,也是替思霂高兴。
越驰脑中却又迅速飘过那个陌生女人的脸。之前,保镖还小心问他,要不要去调查那个女人是谁。越驰拒绝,他不想任何一个人知道时小慢过去的事。
他真的不信他的时小慢会骗他。
可是这一桩桩事,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啊。
越驰痛苦极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时小慢。
到家后,越驰身子依旧无力,两个保镖架着他下车。越驰正要甩甩头,将自己甩得更清醒些,远处跑来一个人。他定睛看,却根本定不了,只能依稀看到似乎是时小慢。
也果然是时小慢,时小慢跑到他面前,着急问:“怎么喝这么多酒啊?”他说着伸手想要接过越驰的胳膊,保镖赶紧道:“您架不住的。”
“没关系的。”时小慢还想抢。
越驰眯着眼看他,他们还在停车场,时小慢是在这儿等他吧。他想,时小慢果然是没骗他的,时小慢明明就对他很好,还特地到停车场等他。越驰想着,就挣脱开保镖的手臂,保镖们不敢强抓。
越驰一个踉跄,时小慢赶紧抱他,越驰却已经先一步抱住了时小慢。
“慢慢。”越驰叫他,并将时小慢搂得死紧。
时小慢的双手环过他的后背,轻拍后背,依然着急:“是不是很难受?”
越驰不动,只问他:“你喜欢我吗。”
保镖们尴尬地纷纷后退,只留他们俩站在原地。时小慢见到保镖们的举止,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没说话。
越驰再问:“不喜欢吗。”
时小慢小声道:“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你,我喜欢你。”
“是吗。”越驰问,“有多喜欢。”
“……”
越驰见他又不说话,很急躁,他搂住时小慢腰的手掌在缩紧。时小慢有些疼,他从越驰怀中抬头,对上他微醉半睁的双眼,轻声道:“喜欢到不知到底有多喜欢的喜欢。”
越驰也看他,看了许久,越驰低头去吻他。他咬时小慢的嘴唇,时小慢疼得张开嘴,他又咬时小慢的舌头。时小慢的舌头在躲闪,越驰再去捉,“疼。”,时小慢说。越驰才又安慰似的舔他方才咬过的地方,动作轻柔极了,舔得时小慢的身子渐渐也绵软,越驰这才轻声道:“宝贝,你要一直喜欢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你一直喜欢我。知道吗。”
时小慢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听到“知道吗”三个字,他点头:“我知道。”
越驰继续亲他,舔他,越驰重过时小慢许多,他半醉,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在时小慢的身上。时小慢被压得不住往后退,他便再往前进。两人渐渐退到车前盖处,这是越驰的私人车库,此时只有他们俩。
时小慢的身子向后半弯折,被压在前盖上,越驰大半身子趴在他身上,绵绵而又用力地吻他。时小慢的眼中渐出水光,越驰的手掌撑住车前盖,低头看他。时小慢也看他,眨了眨眼睛。越驰的手掌再抓住他的腰,将他往上抱,抱坐到车前盖上。
时小慢的眼神有些躲闪,他有些害怕地看了看四周。
“只有我和你。”
时小慢的耳朵渐渐变红。
“自己脱。”越驰去亲他变红的耳朵,将时小慢的耳垂亲得更红。越驰喝了很多酒,却是很好的酒,身上的酒气也不难闻。时小慢也被酒气感染,变得微醺,他颤抖着手去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越驰低头看他如何脱自己的衣服,如何将自己完完全全展示在他的面前。
越驰此时无比清醒,清醒地看时小慢依然那样愿意听他的话。
随后,无比清醒的他压住了最原本的时小慢。
第50章
越驰终究没问时小慢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那夜在车库胡闹过后,时小慢似乎变得更为黏他。越驰本该高兴才是,可是近来的事情与他妈忌日的渐近依然缠绕着他,他还是走不出来。
时小慢倒是每天都高高兴兴的,越驰翻过时小慢的手机,依然有很多来跟时小慢借钱,抑或攀关系的短信。时小慢不再删了,短信都留着,时小慢也不再为这些事而烦恼,这是为什么?
越驰很想认为是因为自己。
可是每每这样想时,他就会想到那个踮脚扑过去抱时小慢的女人,再想到时小慢低头浅笑的样子。就是见过那个女人之后,时小慢陡然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甚至还比从前快乐。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他越驰。
他也想问时小慢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有人来s_ao扰时,为什么不求助他。
可他也不敢。
他从未想到,他,越驰,会有这么怂而孬的一天。
思霂曾说过的话,这些天一直在他耳边转。谈恋爱,既是享受,又是义务。他愿意给时小慢一切,愿意尽一切的义务,可是为什么还是这样难。
面对时小慢的他,甚至不再像自己。
凡事都讲究一个清楚与明了的越驰,最终也打算就让此事缓缓过去就算了。
时间飞快,明日就是他的生日。越驰反倒松了口气,按照以往的经验,过完生日,再缓个三两天,只要不再梦到他妈,这一切就都将过去。
过去就好。
就在生日的前一天,时小慢跟越驰说要请一天假。越驰近二十年没过生日,他没有过生日的意识,他更是从未提起过自己的生日。他不提,也绝对不会有人敢主动同时小慢说。因此他听时小慢这么说,完全没往自己生日上想。他只是心中又是一跳,脸上倒是平静,问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