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在世人眼里就是高高在上,权利的象征,可是真的坐了上去,真想把这个位置做好的滋味,也只有自己晓得。
这个念头起,我苦笑了下,然后看着元宝道:“朕去内殿休息,没朕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打扰朕。”
“是。”元宝恭敬的回道。
看了他一眼,我走到内殿,天已入了秋,不热也不冷,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只是在睡下的那刻,我突然觉得这张床太大了,没人陪着会觉得有些落寞。
只是正睡得好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争吵声,听得我头一阵一阵的发疼,争吵声中,隐隐似乎还夹杂着薛如玉的哭泣声,说要以死求见我之类的。
我皱了皱眉坐起身,因心情不好,随手把床头摆放着的兽炉仍在了地上,兽炉在地上滚了一圈发出清脆的响声,只见香烟袅袅仍在燃烧,它也未曾裂开。
这个响声起,外殿沉默了,而后元宝传来请罪声。
揉了揉有些尖疼的额头,我吸了口气冷声道:“元宝,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有没有规矩和体统?朕刚才怎么跟你说话的,都是死的,没个记x_ing?”
话刚落音,外面传来元宝等人的求饶声,我冷哼一声,还未说什么,薛如玉的呼喊声道:“皇上,是臣妾冒死前来求见,请皇上恕罪。”
听了她的话,我抿了抿嘴,然后让元宝进来为我更衣。
穿戴整齐,洗了个把脸,元宝扶着我出去。
刚走到外殿,我便看到薛如玉跪在地上,正拿着手帕抹眼泪,我上前扶起她道:“爱妃快快请起,怎么这个时候前来求见?有事吗?”
薛如玉抬起头,双眼红肿,梨花带雨的,柔弱的漂亮,她挣脱出我的手掌,跪在地上哭道:“皇上,求你救救臣妾的父亲吧。”
听了这话了,我微微一愣道:“太师?他怎么了?”
我刚问完这话,薛如玉一脸哀怨的看着我道:“皇上,臣妾的父亲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为皇上着想,臣妾更是没有对皇上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这次还望皇上看在臣妾的份上就饶了臣妾的父亲吧。”说完,薛如玉又垂眼抽泣起来。
其实她这话说得没错,很多时候她的确没有开口提要求,就算是薛清,一般也是众人推举,然后我金口所开的把他推到最后,这些我都知道,所以那是我的错,可是我不知道的是,薛清今天到底如何了,竟然让薛如玉这般梨花带雨的前来求情,当真让人莫名其妙的很。
我扶起薛如玉道:“好了,爱妃,莫在这般哭哭啼啼的了,成何体统,你说让朕救救太师,总要跟朕说个明白吧,太师他怎么了?腿脚不利索了,还是病入膏肓了?”要不是快死了,薛如玉哪肯在我面前示弱啊。
我这话说完,薛如玉拿眼看着我,当然与其说是看倒不如说瞪。
沉默了许久,薛如玉缓缓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微微退开一步身子,恭敬的看着我道:“皇上日理万机,大概是忘了金口下旨,让臣妾的父亲跪在刑部大牢之前呢。皇上,父亲他年迈体衰,刑部大牢又y-in寒无比,父亲他已经在那处跪了几个时辰了,若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活了。”
说着说着,薛如玉又哭起来了,看着眼泪不停往下掉的人,我心里厌烦下来,她怎么这么能哭,三言两语就这样子,真是让人烦闷。
不过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这档子事,于是看向元宝,元宝忙上前低声道:“万岁爷,因为吕侍郎之事,您大发雷霆,命太师前去劝阻吕氏,言语盛怒之下,口旨说太师若是没有劝阻的动,就让太师在刑部跪着。”
元宝简单明了的说了下事情由来,算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我点了点头,正想说让人把太师送回府上,谁知在看到薛如玉偷看我神情的时候,我脑子一个灵光,怒气又升了起来道:“爱妃,你刚才也听到元宝的话了,朕既然开了金口,处理不了吕家的事太师就请罪,现在太师跪在刑部大牢之前,是不是告诉朕,那吕氏还在那里跪着,所以太师在自行请罪?”
薛如玉身子动了下,看着我轻皱柳眉细声道:“皇上,那吕氏是臣妾家亲,父亲若是前去劝阻吕氏杀了表哥,那岂不是枉为长辈。”
我听了心中有些不满,若是都因这个缘故,那国法家法何在?
不过我还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薛如玉道:“那以爱妃之意,该当如何?这吕氏跪在刑部大牢门口总不是个办法吧,现在连太师都没有办法了,难不成朕就让那吕氏跪在刑部大牢门口,威胁朕放了吕中?”
“皇上。”薛如玉听了我这话,眸子微微亮了下,像是看到了某种希望似的,她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我道:“皇上,臣妾知道你爱民如子,可是今日之事,臣妾倒是有一言要讲。”说罢,她正正的跪下,这次我没有再扶起她,而是略带两分冷然的看着她道:“你说,朕听着。”
“皇上,臣妾虽然为女子,深处后宫,却觉得皇上此次下旨着实不正。”薛如玉一脸正气的看着我道。
我扬了扬眉有些好奇的问道何处不正。
“皇上,请恕臣妾直言,吕中虽为臣妾表亲,但他若是极凶之人,倒也罢了。可是事实是他凑巧在刑部尚书犯事当日在场而已,皇上却因此要斩杀与他,这话说出何以堵天下悠悠众口。”
“你是说朕处事不公?”我淡淡问道,薛如玉跪在那里,神色略喜,刚想说什么,我冷然道:“简直是反了,放肆。”
薛如玉脸色瞬间苍白了,看着我满目惊讶。
我冷哼一声道:“爱妃,朕如何处置吕中乃是朝事,你身为后宫妃子,岂可过问朝纲,后宫不得干政难不成爱妃忘记了?不说这些,朕问你,当日那些流言蜚语你又是从何得知,竟然让你在此来指责朕的不公。不过既然爱妃这么开口了,那朕今日告诉你,吕中,朕饶不得,至于吕家,太师动不了,朕亲自动,一个妇人敢跪在刑部大牢前公然威胁朕,当真该死,元宝,即刻传旨刑部,命钟容,把那些刁民全都压入大牢,与那吕中一同上路。”
薛如玉听了我的话,神色大惊,跪在地上哀嚎道:“皇上……”
“够了。”我甩了甩衣袖道:“此事到此为止,爱妃,朕还有公务,你回吧,日后朝堂之事,莫在参与。你放心,朕会让人把太师送回府上养伤的,不过朕有句话今日要说透了,爱妃,你是朕的宠妃,不是你亲戚趁机爬高地架子,既然嫁与皇家人就没有娘家亲。你的那些亲戚日后若是在有仗着朕对你的宠爱不懂得进退的,休怪朕不留情面。”
说完这话,薛如玉愣怔怔的看着我,满目不可置信,正在这时,外殿培秀的传来通禀声,说是皇后娘娘求见……
第022章 莽撞的言辞
卓文静前来求见的消息,让我我先是愣了下,而后回过神忙开口让他进来。
他进殿的时候,薛如玉还跪在地上没有回神,脸上挂着惊讶,凤眼中的眼泪还在啪嗒啪嗒的往地上落。
于是卓文静走来为我行礼前看到薛如玉这般模样的时候,明显的有些愣住了。
我看得出这一刻他是真有些讶异的,不过那抹惊讶也只是在脸上停顿那么一下,一闪而逝后他行礼,我朝他淡淡一笑道:“不必多礼。”
然后我看着薛如玉道:“爱妃,你回去吧,朕和皇后有事相商。”薛如玉身子一震,看着我,元宝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最终薛如玉有些你失魂落魄的离开蟠龙殿,也离开了我的眼前。
她离开的时候,卓文静一直在看着她,神色似乎带着些许悲悯又似乎带着说不出的恍然。
总之那副神情很是让人揪心,让我心中嘀咕的是,他为何对着薛如玉露出这般表情,难不成是在为薛如玉感到委屈?这个想法本来让我感到好笑的,可是想到前世的他,我又觉得他心里说不定真的这么想的。
卓文静回过神想要和我说话的时,看到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先是一愣,然后垂眼,白皙的耳朵微微红了,轻声道:“皇上恕罪,微臣刚才失礼了。”
我抿了抿嘴乐道:“有什么可恕罪的,无碍。不说这些了,你前来找朕,可是有事?”问完这话我有些后悔,可是说真的,对着他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把话说的委婉点,卓文静他以前从来没有来寻过我说什么,今日一来,我心里自然是没个底,问出的话自然也有些蠢。
卓文静看着我神色犹豫了下道:“皇上,微臣今日是为了臣弟卓然之事前来的。”
听了这话,我点了点头,心下明白了,于是笑道:“朕吩咐卓丞相的事,他都说给你听了?”
卓文静忙点了点头,略带两分慌张道:“皇上,因为臣弟卓然一直在微臣的寝宫之内,所以父亲来寻时,便把此事说与微臣听了,并无违背皇上隆恩的意思,请皇上明察。”
我道:“这些朕知道,其实朕就是因为知道卓然在你那里,朕才想到吩咐卓爱卿去寻他,自然也是想让他把这话带给你,卓爱卿心思玲珑,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