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微生祈日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白日里众人看他的眼光还是让他不太舒服,他实在不想休息,只得随便走走。
走着走着,等微生祈日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云山派所居的院落,看看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有点犯难了。
忽听一声咳嗽,微生祈日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人负手而立,静静看着月亮,他踌躇半晌还是走了上去,“这位公子,在下有事相询。”
“什么?”那人转过身来,淡淡地问。
借着月光,微生祈日看清那人的脸,呆住了。
那人苦苦一笑,言语间有淡淡地哀伤:“公子不是有事吗?”
微生祈日回过神来,有些抱歉,“在下不是故意的,请问公子可知去云山派的别院应该往哪走?”
“顺着这条路走到那颗槐树旁,再往左转走到尽头就是了。”
“多谢。”
“不用。”话末,那人不再理会微生祈日,转回身继续看着月亮。
微生祈日看着那人孤寂,甚至是有些绝望的背影,鬼使神差地低低说了一句:“在下微生祈日。”
姓微生?那人心中微颤,良久才道:“在下安宁。”
……
微生忆涟放下棋子,“我赢了。”
“忆涟好棋艺。”
“现在天色已晚,我想休息了。”
“那你就休息吧。”
微生忆涟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忆涟要沐浴更衣,还请溟醒公子回避。”
“屋内不是有屏风吗?忆涟可以在屏风后面沐浴更衣,溟醒自认还是君子,而且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值得避讳。”
“哪敢问溟醒公子要如何才愿意离开在下的房间?”
“你什么时候心境平复了,我什么时候离开。”
“在下现在就非常的平静!”
“我没看出来。”
“溟醒公子没看出来?”微生忆涟冷笑,“那在下又是如何连赢公子五局棋的!”
溟醒站起身来,走到微生忆涟面前,眼神中带着无奈,“若是之前的你,一定早就发现我没有认真在下棋。”
微生忆涟再也忍不住怒气,眼中紫色火焰隐隐闪过,“我只说一个字——滚!”但没想到下一刻就被溟醒搂入怀中。
溟醒牢牢地抱住微生忆涟,限制住他的挣扎,语中的无奈更甚,“放轻松,忆涟,你必须把心情平静下来,不然,这样下去会起心魔的。”
当微生忆涟发现挣扎完全无效时,泄气地停了下来,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没事。”
“没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要不到糖的小孩?”感觉到怀中又有挣扎,溟醒只得出声安抚,“好,我说错了,你不是小孩。”感觉到怀中的小猫又安静下来,溟醒只得摇摇头,这样还说自己不是小孩?
“我现在好多了,你放手。”
“要我放手可以,但我必须留下来。”
“我现在没事了!”
“没事?没事你怎么会被心中一点预感绞得心境大乱?”
“我会克制的。”
“克制?就像你刚才那样?把自己搞得差点产生心魔?”
“那难道不是你逼的?”微生忆涟抗议道。
“平常我做的比这还过分,你也就笑笑地反击而已。”
“你才知道你平时过分!”微生忆涟抱怨道,猛地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他竟然会向溟醒撒娇?他走火入魔了!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的微生忆涟只能妥协,“那好,你留下来吧,现在可以放开了吗?”
溟醒松开双臂,在微生忆涟眉心烙下一吻,“这才乖。”
已经被自己吓到的微生忆涟,完全屏蔽了溟醒的动作和语言,朝屏风后走去。
第一美人
清早的阳光静悄悄地洒在庭院里,山间的早晨,总是凉得沁人,就算是刚刚升起的太阳,透过薄薄的雾气看过去,也是冷清得很。
微生忆涟慢慢睁开眼睛,凭借着房里的亮度推断,现在应该已经早晨了,转头看到溟醒还坐在椅子上,侧头望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他不禁有点皱眉地问:“溟醒,你在我房里坐了一个晚上?”
溟醒闻声回过头,笑着答道:“你这又没多一个床,我不坐着难道你会让我上你的床?”
“可以,你只要变成女的我就答应。”
“我陪了你一个晚上。”溟醒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倒好,一恢复过来就又开始伶牙俐齿。”
“是你自己找不自在,这可不怨我。”微生忆涟起身走到屏风后面,“CaoCao还没回来?”
“嗯。”
一边换着衣服,微生忆涟一边皱眉抱怨:“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值得商量一宿的?”
“不知,你今天还去看比试吗?”
“不去,昨天是跟着CaoCao坐在专门的隔间,现在她不在,我可不想过去给人围观。”
“去找燕语不也是一样?”
“他昨日不是说今天要去接一个好友吗?”
“那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微生忆涟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身雪纱,绝色倾城,笑着回答:“忆涟今天打算好好向公子讨教棋艺。”
“长别数十载,君别来无恙?”燕语大笑地给来人一个拥抱。
“哪里哪里,在下又来向公子讨教美人经了。”
“彼此彼此!”
于是,就见青山绿水之中,幽谷寂静之处,两个色狼相对大笑,惊起一山飞鸟,真是罪过!
对着同道中人,燕语也就不讲什么形象了,直接席地而坐,“二十多年没见,老头你倒是没变样。”
“多亏多年前得遇燕语,让我对美人的理解更上一层楼,没想到对美人的欣赏达到一定境界,也能悟道,真是多亏燕语公子点醒在下!”
“行啦,别跟我来虚的,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让我带你去大会看美人吗?”
“不瞒燕语,我作为鉴花阁阁主,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评点天下美人,修真界这么多美人,在下又怎么能错过?既然我已经踏入了这一界,又怎么能不出一个美人榜呢?”
“说实在的。”燕语拍拍鉴花客的肩膀,“真是伟大的理想,此榜一出,想必造福万代,不过我得提醒你,如果你还想活,有一个人就千万不能写,不然我也罩不住你。”
“这不就失真了吗?”
“听我的。”燕语语重心长地说,“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可是……”
“别可是了,你还要不要看美人呀!跟我走吧,比试大概已经开始了。”
“好吧。”
……
“CaoCao。”燕语走进隔间四处打量了一下,奇怪地问:“忆涟和溟醒呢?”
CaoCao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又趴回去,“屋里下棋。”
“啊?”
“你后面那个一脸贼像的老头是谁?”
“鉴花阁阁主。”
CaoCao猛地坐起来,“你带个凡人入大会?咦,不对,他入道了?”
“是呀,不然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呀。”
“在下鉴花客见过CaoCao姑娘。”鉴花客细细地打量CaoCao,心中暗道不错,美艳中带着强势,英姿飒爽又不失妩媚,美人!
CaoCao微微眯眼,燕语见状暗中给了鉴花客一肘子,低声警告:“不想死就收敛眼神!”
闻言收回打探地目光,鉴花客好奇地问:“这就是你说过的人?”
“当然不是,是他徒弟,你这样看CaoCao最多半残,你要是这样看忆涟,你就想死也死不了,想活也活不成。”
“有这么夸张吗?”
听到两人低声的对话,CaoCao暗自点头,燕语还算识相,想想还是给这老头多点警告为好,“鉴花阁主,CaoCao奉劝一句,修行不易,还是量力而行为好!”语毕指尖轻轻一弹,一抹金光就顺着老人颈边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鉴花客愣了半晌,微颤颤地用手摸摸脖子,吓得冷汗直冒,“在……在下知道了。”
“嗯,老先生真是识时务。”CaoCao满意地点头,忽然注意力被外边地喧闹吸引,啊!又是那个铁面修罗!
“咦?”燕语顺着声音也望过去,“CaoCao,是那个铁面修罗,他今天的对手竟然是连山派的孟禾?这场戏有看头了!”
“啊!”同样顺着声音望过去的鉴花客惊叫出声,眼睛大睁,颤巍巍地伸出手,“他……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