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涟看看还在抹泪的大夫人,将声音压低,“就是说傅兄想尽地主之谊。”
溟醒冷哼一声,注视着马上之人,眼中寒光闪过,“地主之谊?我怎么不知道,忆涟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八弟了?”一想起傅闻临别时的称呼,他就有些咬牙切齿,光看那人的眼神,他就知道傅闻在打什么主意!
看着溟醒一脸的怒容,忆涟倒是笑了,手抚上他的背,忆涟带点歉意地对大娘说:“大娘,溟醒似乎因为水土不服,身体有些不舒服,忆涟先将他扶回去可好?”
大夫人这才注意到溟醒的脸上,白中泛着淡淡的青,不禁有点担心,“那可不能耽搁,溟醒公子赶紧回去休息吧,我马上着人去请大夫。”
看看溟醒的脸色,忆涟故意抬手抚上他的额,“忆涟在泉州也略学了些医术,大娘不用担心,溟醒好好休息一下便会好,不用劳烦大夫,而且忆涟院中备有药。”
大娘想了一下点点头,小八为人很是稳重,既然这么说,一定是有九成把握,大夫人虽然放宽了心,不过还是有些迟疑,本身还想再细细嘱咐一番,但是看到溟醒似乎已经撑不住,整个人几乎都挂在忆涟身上,看起来就像把忆涟搂在怀中似的,大夫人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那好,忆涟先回去,若溟醒公子的身体实在不行,一定记得着人请大夫。”
“是,忆涟知道。”回答了大娘,忆涟任由溟醒搂着一路回到房中,看着仍旧满脸不悦的人,他不禁好笑,“人都已经走远,醒这个醋,还要吃到几时?”
把忆涟揽在怀中,溟醒俯首含着他的耳垂,带点惩罚地咬着,一手抽掉他c-h-a在发髻中的簪子,声音中带着危险,“窥视我的人,难道我不应该生气?”
微偏过头,任由长发散落而下,忆涟凝视着溟醒的眼睛,嘴角微勾,一手轻抚上他的脸,“因为大娘在,所以忆涟不便当面回绝,但是不代表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看到醒吃醋,我会开心,但是醒若一直想着那人,忆涟也会不满,醒可只能想着我。”一边说着忆涟的指尖一点点下滑,他朝溟醒眨眨眼,魅惑轻笑,“忆涟的医术可是不错,醒要不要试试?”
听到忆涟的话,溟醒缓和下脸色,轻轻挑眉,覆在忆涟唇上一点点舔吻,声音已经带上丝丝沙哑,“大夫,我的病如何?”
轻笑将指尖滑入溟醒衣内,忆涟故作苦恼地说:“实是已入膏肓,再难治愈。”他遗憾地摇摇头,将手抽回,“你这病已成魔障,没有办法治愈,但是却有法子缓解。”
将忆涟压在身下,溟醒把他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吻顺着他白皙的脖子一点一点往下,“还请医者告知,有什么法子?”
带着轻喘,忆涟一字一句地说道:“医者仁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公子。”盈兴轻轻敲门问:“已经过酉时,大夫人派了人来询问溟醒公子的病情如何,是否还能参加晚宴?”
室内柔和的珠光让人心神放松,薄薄地轻纱微微飘起,隐约可见散落一地的衣袍,萦绕于屋内的淡淡冷香,有着难以道明的暧昧旖旎。
忆涟慵懒地趴在溟醒怀中,任由他温热的手掌在自己的背脊之间缓缓移动,不轻不重的力道和暖暖的热度让他顿感舒适,听到盈兴的询问,忆涟微微勾唇,声音微哑,“回禀大娘,就说醒已经没事,但是忆涟尽力治疗了一个下午,实在是累了,今日的晚宴只好缺席。”
自欺
忆涟走入屋内,举止优雅地行礼,“大娘,忆涟来向您辞行。”
大夫人微笑点头,“我算着时日,就知道小八这几日要动身了,既然如此,大娘也就不多留你,忆涟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这个老婆子,怕是有人早就不耐烦了。”
“大娘?”忆涟有些诧异地抬头,就见大夫人一脸似笑非笑,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看到忆涟脸上淡淡的疑惑,大夫人轻叹口气,“小八真当大娘老眼昏花不成?”抬眼扫过忆涟耳根处不太明显的痕迹,她无奈地摇头,“小八记着要常回来看看大娘就好。”
从大娘的视线中察觉出不妥,忆涟伸手捂住脖子,有点尴尬地侧过头,“是,大娘,忆涟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路上一定小心。”
“忆涟知道。”轻点头,忆涟优雅地退出门外,转过身去,微微勾起嘴角。
看着忆涟离去地背影,大夫人端茶轻抿一口,淡淡出声,“心儿。”
“奴婢在。”
“苏嬷嬷离开几天了?”
“回夫人,十五日。”
“嗯,下去吧。”大夫人点点头陷入沉思,她当时看傅闻的表现就觉得不妥,怕是已经对忆涟起了念尚不自知,依照他的个x_ing,要真是想明白过来,八成可能就会终生不娶,现今微生家与傅家早就绑在一条船上,傅闻若是有什么行差踏错,俩家一损俱损,别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过日子,只有他傅闻不行,他肩上担着两家的担子,这亲他是成定了。
千里之外的燕郢,苏嬷嬷擦擦汗,向堂上的贵妇行礼,“这就是大夫人着老奴来告知夫人之事,傅少爷的亲事还是早办为好。”
……
黑夜,傅闻走出房门,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轻叹口气,真是好安静,反正不能入眠,还是出去走走吧。他一边想着一边踱步下楼,记得进驿站的时候,看到后面有个花园,就去那里转转。一路穿过回廊,傅闻走到后院,淡淡的月光洒在石子路上,宁静淡然,看到此景,他微微一笑,忽然来了兴致向凉亭走去,他刚刚靠近凉亭,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哟,尝过啦,滋味怎么样?”
“不错!”啧啧的声音传来,“红馆的头牌都没他辣,那声音、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那是,哥儿介绍的能有错吗?反正这个押上京城就等着杀头,只要不弄死就行。”
“不是我说,将军就是太不懂享受,这么好的货色,他都不碰一下。”
“要是将军真碰了,喜欢上了,哪还有我们的好事?”
“这倒是,将军不好这个。”
“要我说也是将军没有尝过,有时候这滋味可胜过女人。”
听到几人越来越放肆的笑闹,傅闻冷哼一声,从y-in影处走出来,“违抗军令,私自接近死囚,背后议论将军,你们真是好大的胆!”
夹着寒冰的声音,让凉亭中的几人一震,战战兢兢地回头,看着在月光下面色铁青的将军,吓得两腿哆嗦,跪在地上,众人齐声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冷眼看着跪在地下的人,傅闻眼中寒光闪过,“明日自己去领五十军仗。”说完不再理会还在地上磕头谢恩的人,拂袖而去。
良久,众人才敢抬起头,发现已经见不到傅闻的身影,这时大家总算可以喘口气,跌坐在地上,心中都在暗暗庆幸,他们竟然能逃过一劫,。
兴致全无的傅闻只得往回走,刚走到房门前,就见他的随从正焦急地踱着步子,他走上前开口问道:“何事?”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那名死囚刚刚在牢里自杀。”
不理会随从的焦急,傅闻推开房门,冷淡地询问:“死了没?”
“没有,发现得早,已经救了回来。”
“只要不死就成,着人看紧些,这事不能出纰漏。”傅闻冷漠地继续说:“明日会有人去领军仗,记住吩咐下去,不用留手。”
“是。”
回头看了随从一眼,傅闻挥挥手,“下去吧。”其实这种事在军中时有发生,他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理会而已,这死囚只要命还在,他也不会理这些人做了什么,但是为什么这回他会动怒?傅闻苦笑地摇头,想到忆涟差一点就与他同行,会被那些兵痞在私下里评判戏谑,他就怒火中烧,忆涟这般高洁的人,怎么能受此污浊!
……
“公子。”严五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此去十里就到燕郢了。”
忆涟扫了溟醒一眼,淡淡地回答:“那就进城去傅府吧。”
“是。”
溟醒微微皱眉,揽着忆涟的手收紧,眼中银光一闪。
龙梓轻轻抖了两下,抱紧双臂,悄悄躲到盈兴身后,怯怯地说:“盈兴姐姐,龙梓觉得好冷。”
伸手把龙梓抱在怀中,盈兴努力让自己缩在角落里,小小声地对龙梓说:“乖,别说话。”溟醒公子现在好可怕,公子怎么还能这么安然靠在他怀中?她好想出去,但是她根本就不敢动!
不去理会溟醒散发出来的寒气,忆涟挑起帘子,颇有兴致地观赏沿路的风景,望着越来越近的城门,他放下帘子,温和地吩咐盈兴:“我们也不用急着进城,让小五先找个茶铺歇歇脚再说。”
“是!”听到忆涟的话,盈兴如蒙大赦,抱着龙梓,掀开帘子,冲了出去,将马车里面的空间留给两人。
忆涟好笑地看着盈兴的动作,无奈地直摇头,难道还有人会吃了她?笑过之后,忆涟偏过头看着溟醒不悦的表情,“醒要气到几时?”
“气?”溟醒低低笑出声,霸道地吻上忆涟的唇,柔软而又诱人的味道,引来他更激烈炙热的吻。不等忆涟有所回应,溟醒直接伸手解开他外袍的领口,倾身咬了下去,微眯眼看着白皙的锁骨之上,自己留下的印记,溟醒满意地舔舔唇,覆在他耳边轻语,“一个即将魂飞魄散的人,我有什么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