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什么?”
侍从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应该是不得了的东西,族长大人很生气,就把她关起来了。那女人可不得了,就算是在咱们这盛产女中豪杰的北方,也是个厉害的魂兵使。”
“那二公子去找她做什么?”
“听说……二公子喜欢她,其实,她要是跟了二公子,就不至于被关那么久了,二公子英武潇洒,身份尊贵,又有天级魂兵器,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江朝戈腹诽道,这可是异母兄妹啊,果然这天棱大陆的人一点都不忌讳这些。不过,他对那女人倒是越发好奇了,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奇女子。
他和炙玄回去吃饭了。
吃完饭,已是很晚,江朝戈不肯睡觉,坚持要见虞人殊,侍从没办法,只好带他去。
虞人殊一脸疲倦,见到他的时候,似乎送了口气,他把侍从打发走了,关紧了门,“他们没把你软禁起来,还好。”
“怎么回事?”
“简短点说,祁凌峰想助我杀回天鳌城,夺取皇位。”
江朝戈点点头,“果然如此,你没一下子拒绝吧。”
“没有,毕竟我们还在他的地盘上。”虞人殊揉了揉太阳x_u_e,“我本来希望他能给我们寻找神级魂兵器提供些帮助,但这帮助可是过头了,我绝对不可能举兵造反。”
江朝戈笑道:“你这回可婉转多了,听我的,先稳住他,说你要想想,然后让他帮你找神级魂兵器的下落。”
“然后呢?如果他真的找到了呢?”
“找到是好事,若是天级魂兵器,我们带不走就让给他,若是神级的,放在祁氏也比任何一处保险,没有了大国师,就算我们找到神级魂兵器都不好处置。”
虞人殊叹了口气,“若是最后他发现我们在利用他……”
“等他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江朝戈摸了摸下巴,“不过,我想把龙芗和醉幽带走。”
第31章
第二天,祁凌峰特意为虞人殊举办了一场宴会,江朝戈和炙玄自然也受邀了。
炙玄好长时间没以成人的样子示人了,显得有些兴奋。江朝戈临走前,把炙玄那套金丝麒麟的华服也给带上了,他觉得那套衣服最衬炙玄的气势,绝对能唬住所有人。
穿戴完毕后,炙玄高兴地说:“今天能喝个痛快了。”
“今天可不要乱发脾气啊。”
“知道了。”炙玄直起身,拿手比划了一下江朝戈的头顶,得意地说:“我比你高。”
“嗯,高一点儿。”
“不只一点儿。”炙玄踏前一步,几乎撞上江朝戈,江朝戈下意识地后仰,被炙玄一把扶住了腰,炙玄继续比划着,“高了不少。”
江朝戈仰头看着他,附和道:“嗯,高。”
炙玄突然低下头,皱着鼻子在他脖子周边嗅着,“你身上什么味道。”
“是北方一种熏衣服的Cao,烘干衣服的时候会顺便熏一熏。”江朝戈别开脸,总觉得有点别扭。他和豆丁形态的炙玄怎么亲密都不违和,可一旦炙玄以成人姿态出现,俩人还搂搂抱抱的就太奇怪了。
炙玄剑眉微蹙,“你躲什么?”
“没躲啊。”
“你躲了。”
“我怕你咬我。”
“我咬你干嘛,又不能吃。”
江朝戈失笑,“你不是成天叫嚣着要吃了我。”
“自从发现留着你比吃了你有用之后,我就决定不吃你了。”炙玄霸道地搂紧江朝戈的腰,把鼻子埋进了他的衣领里,鼻尖贴着那热烘烘地脖子,深吸一口气,“这个味道还挺好闻的。”
江朝戈尴尬道:“咱们该走了。”
“不,让我闻一闻。”炙玄收紧手臂,将江朝戈整个抱在怀中,这种完全对调的感觉让他觉得新鲜好玩儿,而且江朝戈的脖子又香又热,好舒服……
江朝戈没办法,只能那么站着让他抱着,炙玄高挺的鼻尖在他的脖子上蹭来蹭去,他感觉有点痒。
天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俩人紧紧相拥,似乎在交颈低语的亲密样子,他依靠在门上,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
炙玄扭过脸,瞪着天戎,为他打扰自己而不满。
江朝戈拍拍他的背:“炙玄,我们走吧。”
炙玄勉为其难地松开了手。
天戎挑眉道:“你们是打算交配吗?”
炙玄脸一热,“滚开!”
江朝戈微讪,“殊在等我们吗?”
“刚才那样,在人类看来是很亲密的。”天戎比划了一下他们刚才的姿势。
江朝戈半玩笑半严肃地说:“你又不是人类,你怎么知道。”
炙玄有些恼羞成怒,“他是我的仆人,你快滚开。”
天戎轻笑一声,眼中满是戏谑。
炙玄拉起江朝戈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侍从带着他们往宴会行去。
路上,炙玄压低声音问:“喂,刚才那样,真的很亲密吗?”
江朝戈淡定地说:“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不是很亲密,很正常。”
炙玄表情有些古怪,沉默了半晌道:“那怎么样才是很亲密?”
江朝戈心情复杂,他一时闹不清炙玄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谨慎地说:“人类表达亲密的方式有很多,不同年龄、x_ing别、地域、关系的人都有所不同,很难一概而论。”
“那交配算很亲密吗?”
江朝戈被噎了一下,犹豫地说:“也……不一定。”
炙玄恼了,“怎么什么都不一定,人类怎么这么矫情!”
江朝戈笑道:“那你表达亲密的方式是什么?”
炙玄怔了怔,又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我没和任何人或异兽亲密过。”
“那你活了那么久,都干什么了?”
“不知道,忘了。”他握紧江朝戈的手,低声说:“你是唯一和我亲密的人吗?”
江朝戈实在不忍心说“不”,只好道:“是。”
炙玄嘴角微微上扬,“天地间也只有你有这样的运气了。”
江朝戈失笑,“是啊。”
祁凌峰宴请的人不多,多是祁家的重要人物和北方的大小贵族,看来祁凌峰已经把北方完全掌握在了手里,虽然每年上税从不断,但天高皇帝远,慢慢地,北方的百姓已经只认祁氏,不认皇族了。
北方虽然是最贫瘠的一片土地,但兵强马壮,子民骁勇善战,如果有虞人殊这个名正言顺地继承人作为借口,随时可能造反,估计天鳌城那边已经焦头烂额了。
虞人殊在和这些大贵族应酬的时候,江朝戈在一旁默默地观察,他是个很擅长分析时局的人,要不然在原来的世界里,也不会一步步走出自己的天地。祁凌峰威望极高,资源匮乏、千里冻土的北方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他想往中部迁移,控制更多、更富饶地领土,而要达到这个目的,亲手把虞人殊推上王座是唯一的希望。可是江朝戈看得出来,有不少北方贵族并不赞同造反,他们现在的生活安逸富足,没有理由改变现状。
江朝戈推了推坐在旁边的天戎,低声道:“我让殊去打听龙芗的情况,有进展没有?”
“殊说龙芗过两天就要审判。”
“由谁审判?”
“祁凌峰。”
“现在被关在哪里?”
“祈府的地牢,不知道在哪里。”
“让殊继续打听,越详尽越好。”
“你真的想带他走?那可是与祁氏为敌。”
江朝戈笑道:“未必。”
天戎搞不懂这个j-ian诈的人类在想什么,只知道殊越来越听他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
江朝戈的目光飘向正在独自喝酒的祁冉君,这个二公子虽然武力高强,但言行有几分莽撞,似乎不善交际,此时看上去心情很差,也没人去触他霉头。作为拥有天级魂兵器的魂兵使,他无疑是祁凌峰最重视的继承人,他的话在整个北方都有分量,应该从他下手,从他的弱点下手。
宴会结束后,江朝戈等人被送了回去,他还是没捞到机会和虞人殊说话,只能让天戎转达,如果频繁去找虞人殊,他怕祁氏的人起疑,到时候就更难行动了。
夜深之后,炙玄不肯变回幼童模样,喝得醉醺醺的,抱着江朝戈不放,江朝戈哄了半天,才把他哄睡了,自己离开了房间。
祁氏虽然让人看着他,但对他并没有太大戒心,夜晚屋外就没人了。他借着月色在偌大的祈府里小心穿行,躲避着巡夜的侍卫,最终走到了那天他们来过的偏僻之地,那孤零零的房子里,关着祁冉君重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