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开主卧的门之前,大姨娘顿住脚步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这才就一把将门给推开,她第一眼就将视线定格在那个躺在床上的人身上。
随即她眼里的眼泪掉的更汹涌了,一边朝着卿砚走去,一边哭嚎:“诺儿,你妹妹就要被处斩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卿砚身边的丫头非常有眼色劲的将大姨娘给拦住不然她接近卿砚,被拦住的大姨娘哭的更厉害了,她泪汪汪的骂道:“大胆奴婢,竟敢来拦截主子,不想活了吗?春Cao、冬梅快给我拉开这两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本姨娘和自己儿子说话哪里容得下你一个下人阻止!”
卿砚第一次和大姨娘交锋的时候还觉得这人有些圆滑,可今日却只觉得这人愚钝至极,估摸着是被卿砚气的狠了,也实在是担心秋水,才硬生生的将智商给拉低到现在的地步。
两个丫头却毫不畏惧的施礼回道:“大姨娘请恕罪,太后娘娘亲口吩咐奴婢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公子,此刻大公子病重,能见大姨娘以及实属不易,若是大姨娘动作再重点,奴婢恐会惊吓了大公子,还望大姨娘理解。”
“太后娘娘亲口吩咐”八个字被她们咬的极重,像是在刻意提醒着旁人什么似的,大姨娘气的脸色黑了几分,却又无可奈何,太后可是她惹不起的存在,真他妈憋屈!
尤其是,那么一副气的牙痒痒,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水,更是显得格外滑稽。
卿砚在一旁欣赏够了大姨娘气极的模样,这才一边咳嗽一边坚定的开口:“姨娘,真不是我不想救妹妹,君无戏言,而我虽然身为皇舅舅的外甥,却不足以动摇皇舅舅的决定,更何况妹妹她犯的可是诅咒皇祖母的大罪,恕我人微言轻,实在是无法救出妹妹。”
这一番话下来说的是漂亮极了,可大姨娘那边却气的脸红脖子粗,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是这个家伙陷害的水儿,转头却说是水儿活该?
大姨娘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紫,五彩缤纷煞是好看,最后又再次回归了正常颜色,她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却格外的生硬:“诺儿,再怎么说水儿也是你的亲生妹妹啊,你又如何忍心见死不救?你要不救她那她三日后就要被处斩了啊!”
恰逢这时,刚刚那个被大姨娘使眼色指唤走的丫头又回来了,同时跟来的还有听说卿砚终于愿意见他们了的太平王,他肃着一张面容走了进来,顿时屋子里的气压就低了好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秋肃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般沉声发问,锐利的眼神扫了一圈四周,最后在卿砚的身上定格。
卿砚毫不畏惧的回视,叫秋肃好生不爽。
“老爷……您快劝劝诺儿罢,让他救救水儿。”大姨娘一见太平王进来之后,心中大喜,顿时眼泪哗啦啦的跟不要钱似的流个不停。
她一边哭一边用帕子摸着眼泪,眉头紧蹙格外的惹人怜惜,尤其是今日她的妆容还是经过精心打扮过后的,对太平王来说竟是隐隐恢复了几分年轻时的吸引力。
太平王心中一软,他本来就不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就那么简简单单的被斩首而这个野种却活的好好的,所以才会再三来到卿砚的院子,而经过大姨娘这么一哭,毕竟是自己曾经迷恋过的女人,想要劝卿砚求情的态度则更为坚定了。
然而他的表达方式却和大姨娘完全不同,他冷着脸,端着父亲的架子以命令的语气严厉道:“胡闹,你究竟知不知道那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不过就是费几句嘴皮子的事罢了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十足的理直气壮,仿佛卿砚不救秋水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大姨娘见了此景更是心中欣喜不已,甚至带了几分得意之色。
要换做原主铁定就在这两人的共同逼迫下屈服了,可惜卿砚并不是原主,相反的他面对太平王这样的态度眼里更是隐隐冷了几分。
他连连冷笑道:“父亲,既然不过是费几句嘴皮子的事,不如您去罢。”
太平王一听这话,气的额头隐隐胀痛,他怒骂:“逆子!”
而一旁的大姨娘则哭的更可怜了,她一边作势要跪下,一边道:“诺儿,姨娘求你了,救救你妹妹吧,她都要死了,姨娘给你跪下了好不好?”
她带来的丫头见状连忙上前阻止,大姨娘顺势半天没有跪下去,却依旧大喊:“别拦我!让我跪下!别拦我!”
丫头们连连劝解。
太平王怒斥胡闹,大姨娘瞬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被丫头们扶了起来,太平王转头怒视卿砚,质问道:“你母亲都要给你跪下来了,你还要见死不救吗?百善孝为先,本王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于是,被卿砚紧急派人叫来的闻晗,恰恰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感觉到心中无限的恼怒,他万万没想到秋诺在这个太平王府过得竟是这般的日子,被人如此对待!
他啪得一声重重推开门,这一声重响引得里面的三人回过头看向他,他却毫不觉得一般走到太平王的面前怒指着对方道:“圣上和太后娘娘究竟知不知道诺儿居然是这样被你对待?”
本来第一眼见到闻晗的脸色太平王心里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对方的这话一出,太平王更是吓得脸色都变得惨白了,他慌慌忙忙道:“这是误会!误会!本王只是一时气极,平时诺儿绝对不是这种待遇。”
而一旁的大姨娘见到闻晗的到来也吓懵了,对方从丰城远赴京城之事她是知道的,当初也是她将对方和公主的“□□”暗戳戳的透露给太平王的,而她此刻心里的不安比较太平王却是更甚。
卿砚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吓得脸色大变的模样,欣赏了许久之后,他才佯装费力的从床上慢慢的爬了起来,一双幽黑的眼睛定定的望向太平王的眼睛,直把对方看的心里发虚。
“父亲,您这么多年来对我冷淡至极,我一直不知道原因,直到最近我才明白真相,是不是我自己没有发现的话,你就要把我蒙在鼓里一辈子?”
这是卿砚头一次用质问的语气对太平王说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眼神复杂却又饱含失望。
太平王心中慌乱更甚,秋诺这话一出他就知道对方这是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孩子的事了,虽然他一直嫌弃秋诺这个野种儿,但是若是秋诺和闻晗认亲的话,不但他的面子要丢大了,就连圣上、太后对秋家的偏向也将不复存在!
毕竟那两位主儿这么多年对秋家的庇护以及对他搜刮民脂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顾及到秋诺还是他的孩子。
如果没了秋诺,秋府将圣宠不负。
“你什么意思?”秋肃眼神一厉,回问道。
卿砚摇摇头,将一份早已伪造好的遗落书拿出来,递到秋肃的眼前,道:“这是母亲的遗书,父亲您不妨看看。”
卿砚这话一出,就可以明确的看到旁边的大姨娘顿时脸色骤变,她似乎是想要上前阻拦,却又不敢,只能按耐住心思继续等待下文。
秋肃有些疑惑的接过遗书,低头仔细看了下去,里面的确是公主的口吻,说了早就知道他怀疑自己和闻晗有□□,以及撇清她和闻晗的关系。
秋肃冷笑一声,将遗书丢置在地上,道:“狡辩罢了!”
闻晗见了秋肃的反应之后,心里愈发为公主感到不值,他气的险些要上前揪住对方的衣领,却又硬生生的忍耐住了。
卿砚将求救的眼神望向闻晗,现在只希望闻晗不会临阵脱逃就好,毕竟这的确事关男人的自尊心,也不是什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说出口的话。
闻晗收到卿砚的讯息,有些为难,他犹豫了好久,还是走上前,在秋肃的耳朵边说了一句话。
秋肃一听到这句话瞬间就瞪大了双眼,蓦然回问道:“你刚刚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真的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感觉这章节奏有点变了呢、味道也变了,是俺的错觉么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