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介宁忽的被唤起了记忆,一拍脑袋,道:“我记起来了!当初我们不是从虎峰镇赶到断情崖的时候,正好半路就碰上了他们三个人吗?他们晚了一些到断情崖,但是那时候,他们身上是没有解忧的。”
钟止离推测道:“若是推迟了,怕就是因为这事。”
“原来如此。”洛介宁隔了良久,又道,“我看,他们就算要查谁下的毒,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虽然他们留下的痕迹很多,但是即便是我们,也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
钟止离歪了歪头,道:“确定是同一批人?”
洛介宁笑得风流,道:“连无尘轩剑谱图这种东西都能拿出来利用,难道不是处心积虑?”
钟止离问道:“你们不是说,那剑谱图是霍平生所著吗?”说罢,就连他自己都顿住了,看向洛介宁的双眸里一片清明。洛介宁看他醒悟,朝他挑了挑眉,并无话。
钟止离刚要开口说话,忽的见到洛介宁变了脸色,一手拔|出了拂光挡了上去,一手便把钟止离拉到了身边,钟止离还没回过头来,洛介宁已经带着他转了个圈把他护在怀里了。
钟止离这才看清就在他原本站着的身后,正有七个身着无尘轩门派服的门生举着剑朝这边刺来。洛介宁看了他一眼,含笑出鞘,立马便上前反击。
洛介宁看钟止离已经拿了剑,这才放了心,纵身一个跳跃便反手刺了上去,那三个门生见他刺上来,立马围了一个圈,速度极快地齐齐冲了上来。洛介宁只一转身,怀里一把铁扇出手,朝那三人挥了一把,数十根银针便飞了出来。那三个门生见状立马朝旁边躲去,洛介宁抓住机会举剑一挑,那门生躲闪不及被他刺中手臂,好巧不巧,刺中的是右臂。
那门生暗骂了一声,又要上来,洛介宁铁扇又是一挥,那门生飞快就要躲,却见那铁扇已经没了银针飞出,不觉发觉是被他骗了,差点恼羞成怒。洛介宁笑了一声,伸手便偏刺过去,那门生一个转身躲过了他的剑,那两个门生又围了上来,洛介宁铁扇铁骨拔|出,顺着左手藏于袖内,便直接飞了出去。那门生堪堪躲过,洛介宁右手立马刺了上去,门生右手伤了,挡不过他的剑,连连后退几步,洛介宁趁机格开了他的剑,那门生剑落地,洛介宁立马脚一滑,将那剑挑飞,朝另一个门生飞去。而这边朝那门生刺去,门生没了剑,慌慌张张要后退,洛介宁又飞出一根铁骨,正中那人心胸。
那人倒地后,洛介宁见那边门生已经躲开了剑要朝他刺来,立马转了身飞出铁骨,那门生见状,挥剑要挡开那铁骨,却没料到洛介宁力气极大,那铁骨竟势不可挡没让他挡住,堪堪刺伤了门生的右肩,那门生吃痛往后一推,竟是咬牙切齿。
后边那门生见状,飞扑上来。洛介宁忙不迭转身,只那人不似前两人,倒有些凶狠的意味。洛介宁这才收了心,专心迎战,从那边树干上飞身上树,几根铁骨飞出,那两个门生堪堪躲过,洛介宁抽空朝那边钟止离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咂了一下嘴,袖内铁骨悉数飞出,那两个门生用剑挡过,洛介宁从树上飞下来,迎面朝一人刺去。一人接剑,一人从后边刺了上来,洛介宁飞起一脚正踢中前边那人的右手腕,他吃痛一缩,洛介宁低身闪过后边人的剑,又举剑刺向前边那人,那人猛的朝后一缩,却是没料到洛介宁反应更快,剑已经脱了手,朝那人飞去!
那门生来不及躲闪,被拂光刺中胸口,洛介宁连忙闪过了后边那人,刚想上前拔剑,却没料到后边那人竟一下子飞剑过来,洛介宁连忙蹲下身将铁扇朝他挥去,那铁扇留着几根银针尽数朝他飞去,那人没了剑,只能躲得远远的,洛介宁趁机上前拔剑,反手便朝后边那人飞了过去——
那人躲闪不及,被拂光刺中左臂,竟一下子要去拔剑。洛介宁不让他得逞,一下子飞身上前朝他踹了一脚,那门生连忙躲过,手却已经握上了拂光的剑柄。洛介宁急中将地上石子尽数挑起,抓了一把地上的灰便朝那人脸上撒去,那门生光是躲过那些石子便有些力不从心,此刻被灰迷了眼,呛了两声之后便觉手一松——
那拂光已经被洛介宁收回了。
而那边,钟止离一见被四人围住,只暗暗观察了片刻,脚下一转,便开始动手。那门生齐齐围了上来,钟止离只提剑转了一圈,脚下灰尘尽起,竟是迷了四人的眼,刹那间有些分辨不清。幸得钟止离那一身黑跟他们一身白对比鲜明,只眨眼间又围了上来,却见中间那身影已经不见了。
东面一个门生刚要提醒对面的人,那人却已经背上中剑倒了地。三人急了,挥剑朝他刺来,剑法还颇有些乱了。钟止离只挡住了一个人的剑,左手便上前捉住了那人的右手腕,只听得清脆一声,那人手腕已然被他掰断,眨眼间,他右手挥剑挡住了右边过来的人,将手里那人朝左边一拉,那左边过来的人来不及撤剑,直直朝那门生刺去。钟止离跟着右边那人周旋片刻,左边只剩下了一人,钟止离转身剑走偏锋,又是朝一人手腕刺去。那人吃了经验,连忙要转手,却已经来不及,含笑剑锋已经割伤了那人手腕处,剑尖一挑,那人手腕便大出血,连剑都提不动了。这边门生提剑出来,望了一眼,见原本七个人只剩下三个,顿时有些逃避,动作显得有些慌乱,钟止离不费吹灰之力便一举杀了他。
而那边,洛介宁也已经将所有人都解决了,钟止离朝他走去,却见那洛介宁咂嘴道:“你速度也太快了。”
钟止离却没应他的话,道:“他们不是无尘轩的门生。”
“自然不是了。”洛介宁嗤笑道,“以为穿着个白衣服就能栽赃陷害了?剑法使得这么乱,怕是故意扰人视听吧。”
他环顾四周,再看了看那几具尸体,蹲下身拍了拍他们还温热着的脸,笑道:“今天若不是碰到我们两个,怕是玄天楼跟无尘轩就要正面宣战咯。”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的看出来不是无尘轩的剑法?”
洛介宁反问道:“你又怎么看出来不是无尘轩的人?”
钟止离道:“我们刚走,若是不想留着我们,没必要在这里动手,在明枭城就可以杀了。”说罢,他便直视洛介宁,看他会怎么说。
洛介宁笑嘻嘻道:“我啊,实在是对无尘轩太了解了,这几个人,实在太粗鲁了。无尘轩虽然蛮横无理,但是对面子这个东西,可是看重的很,他们的剑法,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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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六)
两人还没离开明枭城多久,便遭到扮作无尘轩的人暗杀,此可谓是稀奇。洛介宁抱着剑走在前边,边笑道:“我看,不过是来挑拨挑拨的,你看看,要真的杀了我们,只派这七个人?”
钟止离点头,道:“我们没必要中了他们的计。”
洛介宁反头一笑,顿住了脚步,道:“确实,就算我们看出来是有人挑拨,但是别人不知道。若是我们说了出来,无尘轩不知情,南承书现在不敢动他们,只会在背后记他们一笔罢了。这笔账,肯定是以后再算。”
钟止离听他直呼南承书其名,微愣,随即又想到他似乎也是直呼他名,便又释然了,道:“说出来,反而对两派都不好,唐玄同更觉得是有人在背后害他了。”
洛介宁惊奇道:“怎么,你也不想两派打起来?”
钟止离道:“只是不是这个时候。”
洛介宁忖度片刻,道:“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想的是,我们不说,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好意?”
钟止离抬眼跟他对望,片刻后,道:“随你。”
洛介宁有些微微诧异,踱步走到他面前,笑道:“你怎么妥协了?”
钟止离摇摇头,道:“不是妥协,你说的有道理。”
洛介宁有些说不出话来,只看着他,眼底缓缓划开一道涟漪。钟止离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世道太乱,谁都不免去沾上一些俗气,就像他自己,他学的向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在江湖上飘荡太久,谁都不免学会一点。
而他庆幸的是,钟止离即便自己不会去做那些事,却从来没有用那些所谓正人君子之道对他指手画脚。洛介宁围着他转了几圈,终笑出了声,道:“钟笑,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钟止离没理他的话,顾自朝前走去。洛介宁晃晃悠悠跟在他身后,边道:“那些人故意露出这么多破绽,这是怕没人知道他们的手笔吗?那老头,看来不是一般得傻呀。”
钟止离出声淡漠道:“或许,只是赶上了这个时候。”
听闻此话,洛介宁猛然一顿,惊诧道:“许不是,那老头故意把事情推到我们头上来?”
钟止离回头朝他淡淡一笑,道:“你才明白?”
那老头曾经是帮无尘轩解过毒而出名,随即便沉寂了,接着又花了一月时间解出那奇毒,几乎同时间这边明枭城便出现中毒者,他们得知消息便直接往这边赶,自然是顾不上那毒到底是真是假。而一旦验证是真的,这边碧云府的门生立即会提出疑问——
那毒|药为何这么容易便解了!
那解毒人既然是在无尘轩出名,那么借他的名声适时地拿出解药,而那豫州留下来的唯一一个证人也已经在七台山失踪了,这么一来,岂不是最好的机会给无尘轩一个下马威?
洛介宁蹙着眉,出声道:“没理由!推给我们,有什么目的?!”
钟止离又道:“你方才不都说了?挑拨?”
洛介宁颇有些无语,问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挑拨两派的关系?谁这么无趣花这么多时间做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