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
灯光下,红色头发的韦斯莱把最后一份材料丢进坩埚,几乎是立刻,从坩埚里升腾起了紫色烟雾。
乔治和马尔福紧张地盯着那团烟雾,因为前几次失败都是在烟雾出现之后。
没有爆炸。
成功了第一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暂时放松的神情。然而这还远远不够。
烟雾从紫色变成了黑色,有些不妙。坩埚里粘稠的药汁沸腾起来,气泡越来越多,黑色汁液开始四处飞溅。
乔治翻开旁边那本封面正在咧着大嘴狂笑的魔法书,熟稔地翻到中间的某页,第一百次研究那段熟悉的描述。
他已经放进了所有的材料,完全没有遗漏,但是很快,再一次失败就要降临了。
坩埚开始剧烈抖动,马尔福敏捷地跑到门边,准备随时逃走,上次的爆炸他还心有余悸呢。
但是乔治没有动,他站得那么近,爆炸一定会让他受伤的。马尔福说过,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并不是玩笑,或者威胁,或是气话,而是材料不够了。乔治没有问他到底偷拿了家里多少收藏,但他不傻,看名字都知道那些黑魔法材料可不是遍地都是的曼德拉Cao。
最后一次,他宁愿站在这儿被坩埚炸死。
“如果我死在这儿,就麻烦你告诉我的家人,说我是为我们的玩笑事业献身了。”
一点也不好笑的墓志铭。马尔福愤怒地大喊:“你不会死的,你只会被炸得毁容!然后我会做一整年的噩梦!”
乔治笑了起来。
坩埚抖动得越来越剧烈,简直要在桌子上跳舞了,药汁溅在乔治袍子上甚至烫出了一个个小洞。
“至亲的血!”马尔福突然福至心灵,叫道,“你的血!你们是双胞胎,里面已经有弗雷德的血,我们来试试你的!”
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乔治没有犹豫,飞快地拿刀子在手腕上划了一道。
暗红色的血滴进黑色的液体里。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沸腾的魔药似乎平静了一些。
手腕上的伤口很快凝结了,乔治利落地又划了一刀。
马尔福完全被他吓住了,韦斯莱现在的表情太可怕了,那种狂热的神情,他只在一个人脸上见到过。他的姨妈,贝拉特里克斯,在看着黑魔王的时候。
黑色烟雾渐渐褪成白色,谢天谢地那只发疯的坩埚终于平静下来,乔治已经在手臂上划了十几道口子。
“韦斯莱?”
“乔治?”
金发少年试探着叫了两声,脸色雪白的乔治像是突然被打断了沉思,手上那只锋利的刀子险些要下意识地再划下去。
“够了!已经够了!”马尔福举着双手,慢慢靠近他,“我想,我们是成功了?”
“也许。”
乔治看着坩埚里的魔药,想把它装进密封的瓶子里。
然而他的手因为失血过多而不停发抖,乔治恳求地看着马尔福。
“好吧好吧,我会好人做到底的。”马尔福在装瓶之前给那个要晕过去的韦斯莱施了一记愈合如初,他胆子一向不大,那狰狞的一道道红色痕迹看得他心脏都要揪紧了。
看起来他们已经放弃两个家族之间的龃龉了,不好的消息是,他怀疑这位曾经格莱芬多的开心果不太正常。当然从他半夜去挖坟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了,只是马尔福现在感觉乔治韦斯莱的疯狂比他想象中严重得多。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瓶药剂没有效果,乔治会做什么。
也许会抱着他哥哥的尸体一起去死吧,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谢谢你,马尔福。”
乔治从他手里接过那瓶珍贵的药剂,他看上去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刚刚放掉了多少血?
但是他一定等不及的,马尔福看着他走到另外一张桌子前,弗雷德静静躺在那,每隔两个小时的冰冻咒防止他的身体腐烂。
乔治解除了咒语,把药水倒进那具尸体嘴里。
“你听过复活石吗?”
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天马上就要亮了,马尔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和乔治并排坐在实验台上,瞪大眼睛看了一个小时,什么变化都没有。
弗雷德闭着眼睛,嘴角甚至还有一丝笑容。
马尔福甚至不敢看乔治的表情,但他必须走了,临走时不抱希望地说:“你听过复活石吗?”
乔治像是完全没听到他说的话,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哥哥,他们真是太过相像,此刻唯一的区别也只有,活着的那一个再也没办法笑得那样开怀了。
“我回去再翻翻我父亲的图书馆。别放弃好吗?”
马尔福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说完,从外面带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让一个人复活肯定是不大可能的,连复活石都做不到,所以理论上靠德拉科和乔治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同人嘛,就由作者开金手指啦(反正原著里罗琳都凶残地把弗雷德写死了,我小小地开个脑洞把他拉回来应该……还好吧……
☆、当幸福来敲门
乔治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梦到了他的家人,妈妈,爸爸,比尔,查理,罗恩,金妮,还有铂西,哦……
唯有一个人,总是不出现。他像个幽灵一样在家里游荡,寻找那个从来不会缺席的人,直到妈妈大声吼,乔治,别捣乱,去花园里把地精赶走!
但他从花园溜走了。路上遇到了他的好朋友李乔丹,当然还有哈利,甚至还看到了马尔福,那个傲慢讨人厌的小家伙。他最后走到霍格沃兹,熟悉的迷宫台阶,金红色的格莱芬多休息室,他的同学们围着他要速效逃课糖,他把兜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给了他们。
最后到了他们的寝室,他坐在最右面的床上,转头看向左面,那里原本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床位,现在却空空如也。
最重要的那个人消失了,甚至像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地消失了,所有人都不记得他的存在,除了乔治韦斯莱自己。
乔治愤怒地捶在床上,但这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甚至还能在脑袋里自动补全那个人会说的话:“太遗憾了乔治,这世界上有一半的人都享受不到韦斯莱的专有笑料了,你要加油把我的那份补上。”
这当然是个梦,因为大家不可能忘记弗雷德,他们只会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避免提起他。
但是让乔治难以接受的是,在梦里弗雷德也不在了。他想起上一次的梦,梦里他们第一次争吵,他祈求弗雷德别再出现,因为梦里多快乐,现实就多痛苦。现在乔治知道自己错了,如果连梦里都没有他,还能在哪里找到他呢?
有人帮他擦掉了眼泪。
"别哭了,都不像我了。"
一个暖洋洋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弗雷…"
即使只是个梦,乔治仍然狂喜地险些要了自己的命。他被自己剧烈的呼吸呛住了,这下子可再也喘不过气来,只能保持长着嘴不停抽噎的姿势看着他的双胞胎哥哥。
弗雷德像是被他吓住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一面笑一面帮忙拍着他的后背。
"你看上去就和第一次见到哈利的金妮一样。"
乔治终于恢复了正常呼吸,弗雷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他把眼角呛出来的眼泪擦掉。
乔治直接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
他发现梦里从霍格沃茨变到了玩笑店里,他们的实验室,周围还乱糟糟地堆放这各种失败的材料药剂,当然还有碎掉的坩埚。
弗雷德穿着他最好的袍子,也就是陪着他下葬的那件。乔治也有一件同样的,虽然他已经不打算再穿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乔治坐在地上,背靠着桌子,弗雷德则靠着另一边的桌子,抱着双手微笑地看着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很抱歉在上一个梦里和你吵架,让你不要再出现。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乔治盯着他的哥哥,他知道他随时都可能消失,恨不得把他的一切都印在自己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