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S市，雷霆家——
“叮咚——”
熟悉的系统声宛如天籁，画面弹出大大的胜利字样——【主线任务：沙城之战完成！】
【击杀BOSS奖励：金币99000，超级生命药*20，星尘沙*50……】
耗时两小时，欧阳晖终于把柯雷和萨莉芬多击败了。萨莉芬多撑起身子，头上冒出一行字：“艾克斯……”
欧阳晖没理她，cao纵着艾克斯一溜烟逃了……逃去安全的存盘点，欧阳晖丢下手柄，火燎屁股地跑进洗手间。解决完，cao纵艾克斯回到战场，发现萨莉芬多和柯雷不见了。
“哎呀，错过剧情了。”雷霆睡不着，躺在沙发上懒懒地围观。
“你看过对话？”
“嗯。”
“什么剧情？”
“萨莉芬多告诉艾克斯，莉莉丝快要不行了，也许再醒一次，便会陷入永恒的沉睡。”
“哦。”欧阳晖cao纵艾克斯继续跑地图。
雷霆坐起来，盯着显示屏道：“没想到……这段剧情竟然可以跳过？”
“又不是强制剧情，不做当然没问题呀！”欧阳晖倒是毫不在意，“攻略也没写，估计不怎么重要呢！”
出了沙城，景色越来越荒凉。在断崖入口处，艾克斯提议休息一下，伙伴们同意了。
“注意剧情，一共有七段对话，每段有五个选项。”雷霆翻着笔记本，正想提醒欧阳晖哪段对话选哪句时，就见欧阳晖cao纵艾克斯起身，带着队伍往断崖里跑去。
雷霆郁闷：“全自动啊？！”
游戏有个“自动”选项，选取后，自动快进过场动画，自动对话，自动剧情。当然，自动的后果就是所有对话全选A……
欧阳晖：“没有啊。”
“休息好了？”
“嗯。”
“选了什么选项？”
“没有啊，就出了几句对话，没有选项。”欧阳晖把艾克斯停在安全区，凑到雷霆身边看攻略。
剧情到这儿，本来信念坚定要上通天塔砍老爸的艾克斯，在断崖休息期间，跟同伴们透露了自己想去不夜城的想法。
当然，只限于想法。艾克斯心里明白，去不夜城意味着什么。
连续的七段对话就是同伴们的劝说与质疑，影响结局走向。
“艾克斯有提出去不夜城吗？”雷霆问。
“有，但只是一句话带过了。”
雷霆：“……”
欧阳晖：“好像是说……啊，快要到不夜城了。然后其他人说，是啊，距离通天塔很近了。”
雷霆眼前一亮：“难道这回是去通天塔的结局？！”
仿佛证实他的猜想，欧阳晖一夜未眠，通宵玩到了通天塔，艾克斯成功砍了老爸，结局依旧是Normal End。
“我不行了，好困……你来接班……”欧阳晖睡眼朦胧地躺进沙发，连结局动画都不想看了。
通天塔一共有五个结局，他终于玩出了一个。雷霆接班，从沙城庆典开始读档。
欧阳晖提议：“试试从BOSS战那儿读档？”
雷霆懂了：“萨莉芬多那段对话有问题？”
“对。”
“如果不听她说话，艾克斯就不会动摇决心跑去不夜城了？”
“没错！”欧阳晖坐起身，“沙城庆典时，流云对艾克斯说过，莉莉丝已经死了，早已化成灰烬，连墓碑都没有。没有莉莉丝在的不夜城，对于艾克斯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萨莉芬多的那番话不同，她明确告知，莉莉丝还没死，艾克斯有最后见她一面的机会……如果你是艾克斯，得知妈妈还活着，会不会过去看一眼？肯定会的吧！”
沙城——
几个小时前——
流云跟着艾克斯，绕到魔物机车另一边。
艾克斯拐进堆满货物的角落，坐在箱子上，流云坐到对面。
“可以看看你的药囊吗？”艾克斯指指流云腰间的小布袋。
小布袋用粗布缝制，里面装着一些银色的小花——银铃花。
银铃花是一种野Cao，气味芬芳，能提神醒脑，消肿止痒。
小布袋里满满堆着银铃花，放置的时间过长，花瓣已经氧化变成了枯黄的颜色。
艾克斯看见流云掏出一撮花瓣，揉碎了，压紧捏成球，在虫子叮咬的皮肤上滚动——这是莉莉丝独创的治疗技法。
“是谁教你这样用的？”艾克斯问出了关键问题。
“哦，是一位游医。”流云道。
“那位医生……女的？长什么样子？年轻吗？”
“对，但是不年轻，很老了。”流云歪头，回忆道，“样子啊……满头白发，很慈祥，对了，她左眼下方，有两粒很小的痣。”
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艾克斯捏紧拳头，呼吸变得急促：“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几年前。”
“你在哪儿遇上她的？”
“这个……”流云挠挠头，有些为难地凑到艾克斯耳边，“我跟你说，你可别说出去哦！”
旁听的周扬：“咳！我都听见啦！”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地点比较……不好。”流云神秘兮兮道，“不夜城。”
周扬诧异：“你去不夜城干什么？那儿可是血族的地盘呀！”
流云紧张：“嘘！嘘！小声点呀！……送货呗！我当时的老板是做黑市买卖，跟血族魔族都有生意往来嘛！”
“哦！”艾克斯信了，“地下买卖利润高，风险大，帝国里好些商人私底下做这种生意，早见怪不怪了。”
流云点头：“确实如此。”
艾克斯又问：“你知道那游医的名字不？”
流云的回答，让艾克斯心又狠狠地跳了一下：“知道，她叫莉莉丝，据说在不夜城很有声望。”
艾克斯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就在不夜城！
“不过，莉莉丝已经死了。”流云惋惜道，“按血族最高礼遇，烧成了灰，洒向深渊峡谷……他们还在广场中央，为她立了一座塑像呢！”
艾克斯那颗剧烈跳动的心，又渐渐地冷了下来。
血族风俗确实如此，拥有漫长的寿命的血族，视留下尸体为耻辱，烧成灰后不会立任何墓碑。若是要拜祭，他们会去洒灰的地方放一朵小花。
艾克斯一言不发，拿着小布袋发呆。
周扬本想安慰几句，忽然回过神——不对啊，巨树说过，莉莉丝还活着，只是变成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存在吗？
周扬正想问流云，耳边响起熟悉的系统声。
【叮咚——】
【选项A：别伤心！ 选项B：不对！这家伙骗人，不要相信！ 选项C：沉默。】
符合要求的，只有选项B。
周扬对流云的印象不错，选项B显得歇斯底里，指责流云是骗子。
若成了OOC（崩坏，不符合人物原型），往往是走向最坏的结局。
经验老道的资深玩家不会犯这种错误，周扬选择沉默，轻轻地拍了拍艾克斯的肩。
耳边响起一声叹息，仿佛松了一口气。
“咦……等等！系统君！系统君！”周扬偷偷敲系统，“你终于回来了？”
系统君没吭声。
“唉，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周扬偷偷地对系统说，“现在的剧情都不知偏到哪儿去了，连个提示都没有，真愁人啊！”
——这不是游戏！
——这儿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游戏！
系统君还是没有吭声，周扬心事重重，接过艾克斯递来的小布袋，魂不守舍地跟着他走出一段路。
艾克斯停下脚步，疑惑道：“怎么？不去还给他？”
周扬反应过来，带着小布袋跑去找流云。流云走得比他们早，说是要给摊位补货，周扬跑到摊位，流云却不在。
“他还没有回来呀。”同事A左手大锅右手菜篮，“你来得正好，快帮我……”
周扬跑远了，留下风中凌乱的同事A。
去到休息区，正好看见流云钻进帐篷。周扬举起小布袋，想喊住他时，视线瞥到另一个身影。
兽王的体型太过魁梧，仿佛是一座移动的小山。他一路走到流云的帐篷门前，弯腰一钻……卡住了，拱了好几下才勉强进了帐篷门。
梦境太过真实，莉莉丝恳求他去找流云。兽王半信半疑，他跟流云不熟，话都没说过几句，突然去帐篷找人家，本以为流云会拒绝，没想到流云似乎早知道他会来，正襟危坐地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