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征点点头。
他走到床边，把柔软的枕头垫在他的腰下，喂他吃早餐。
余乔昨晚又被他们两个人折腾得不轻。
余枢到公司，立即去了技术部。
娃娃脸的元夏正躺在一旁的沙发上呼呼大睡。他昨晚又熬了一个通宵才搞定这个吞噬漏洞。
吞噬漏洞是一种在巨型游戏世界里才会出现的一种漏洞。
巨型游戏世界由于太过庞大，自主化程度特别高。一定会有一个中央主脑，控制游戏里的各种状况。
中央主脑偶尔漏处理的东西会在极小的几率下演化成另外一个小主脑。
它会不断地吞噬游戏数据，试图取代中央主脑。造成游戏数据混乱，甚至整个游戏瘫痪。
技术部昨晚一检测到游戏出现问题，就立马开始解决。
元夏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消灭了小主脑的意识，在他的衍生空间里创造了一个隐藏的副本游戏。
余枢仔细检查了整个游戏，确认没有问题。他让人把元夏移到旁边休息室的床上休息。
余征喂余乔吃完饭，他又沉沉睡去。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不同大小的一整排玉势。
因为心疼余乔，再加上他们没有这个嗜好，床事上他们从来没用过道具。
有一天，余乔收到一封奇怪的邮件。
上面是一张父亲余坚年轻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余坚双眼坚毅，手中握着抢，直指着拍照的人。
难为拍照的人心态这么好，被人用枪指着也能拍下去。
余乔神情震惊。继续看照片下面的字。
“别无他意，故人一见。”
余乔握紧了手中的笔。
“乔乔，看什么呢？走神了。”安城用笔敲敲他的头。
“啊！没什么？”余乔慌乱地把手机丢到课桌里。
安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余乔已经认真地开始听课了，也不再说什么。
余乔根本没心思听教授说的是什么。
他的笔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
父亲在ER组织做过外围的雇佣兵三年，这事大哥早就告诉他了，档案他也看了。
这个故人，是父亲的故人吗？
他要见自己一面？他是拍照片的人吗？父亲为什么用枪指着他？他现在又为什么要来见自己一面。
理智告诉余乔，他应该把这事告诉余枢和余征。
可情感阻止了他这么做。父亲余坚和他相依为命十八年。他教他认识了这个世界，把他培育成一个善良坚强的人儿。
他不知道父亲的过去，如今这个故人，明显知道他的许多往事。余乔想自己单独去见一面。
放学的时候，余乔给余枢打了电话说他今晚晚点回去，安城会送他的。
然而等安城走了之后，余乔却自己独自一人戴着大帽子出了校门。
一个小巷路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余乔上了车。
封齐一向是贴身跟在余乔身边的。
这次余乔拒绝了他。所以他身边没有一个人。
余乔看着眼前这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问道：“你认识我父亲？你是他的什么人？你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湛蓝的眼睛。他的轮廓十分立体，典型的西方美男子。然而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皱纹，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了。
“余乔。”男子笑着看着他。
“我叫加菲尔德。你养父应该不会跟你提起我。”
车子快速地往前走，在几个路口之后，暗处保护余乔的人就跟丢了这辆车。
“加菲尔德？”余乔确实从没听父亲提过这个名字。
外国人？
“你和我父亲什么关系？”余乔问道。
“我们的关系，说来话长了。我们曾经是彼此最亲密的情人。”加菲尔德悠悠地说了一句，他的眼里透着怀恋的神色。
见余乔警惕的神色，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你不用担心。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已经先走了，我只是想来见一下他养育的孩子。你愿意和我吃一顿饭吗？”
余乔被加菲尔德的话惊呆了，面对他礼貌的邀请，他愣愣地点点头。眼里的警惕减下去不少。
车子很快开到了一家私人餐馆，余乔跟着加菲尔德进了一个包厢吃饭。
饭桌上的菜都是余乔熟悉的菜式。还在乡下时，父亲就拿手做这些菜。
“你养父当年时常做这些菜给我吃，他很擅长做这些。”加菲尔德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你真是我父亲的情人？”余乔放松了心情问道。
“我没必要骗你。”加菲尔德说道。
“嗯。你是我父亲做外围雇佣兵时的伙伴？”余乔猜测道。
“外围雇佣兵？余征这么告诉你的？”加菲尔德挑挑眉。
余乔的头脑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无比的聪明，“噢，难道不是？”
他的手在桌下握紧了拳头。
“你大哥怎么说的？”加菲尔德淡淡地问道。
余乔毕竟社会经历不多，意识到大哥可能骗了他，他的心里不知道涌起来什么滋味。再加上心里强烈的想知道父亲以前身份，他张口：
“我父亲就在ER组织做了三年外围雇佣兵，然后就离开ER组织带着我一直住在乡下，直到他离去。”
第57章 第 57 章
“嗯。”加菲尔德优雅地拿起筷子，“你父亲可能不想你知道他的身份。”
“我觉得作为他的儿子，我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余乔冷着一张脸。
加菲尔德抬眼看了一眼余乔，点点头，“你父亲把你教得不错。你真是像极了他，一样的执拗固执。”
余乔没答话。
加菲尔德放下筷子，往后靠在椅子上，他的手交叉在一起，双眼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中。
“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的时候，他也像你一样年轻，活力。眼睛却像狼一样狠，任何靠近他的人似乎都会被撕碎。我一下子就被他的眼睛吸引了......”
余乔端坐在那里，眼睛盯着男人的嘴。从这个自称父亲情人的陌生人眼中，余乔听到了一个和自己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父亲。
“征服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何况我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我那时候不止他一个情人......”
余乔的手指紧紧握住身下的椅子。他想起小时候养父总是把他抱在腿上轻柔地说道：“乔乔，我不结婚，我们两个一起生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透过树叶望向头顶的天空，神色莫辨。
不结婚，不结婚......
“后来他非要离开我，无论怎么样我都留不住他。我说不要走，只要他一个好不好，他说已经来不及了......”加菲尔德的一直悠闲的神色终于闪过了一丝痛苦。
“你知道我发给你的那张照片，当时他非要走，我只得打断了他的腿。我打断他腿后，他连哼都哼没哼一声，举着枪对着我。这样多好呀，打断腿后他永远就不会离开我了......”
余乔想起他看到了那张照片，养父眼神坚毅，额头却冒出细密的汗珠，嘴唇也泛着苍白，分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难怪冬天的时候，养父的腿总是很痛，严重的时候还会肿起来。
“可最终他还是走了。我找了他很久都没找到。等我找到他时，他已经离开了。”回忆结束了，加菲尔德直起身，眼睛直直地盯着余乔。
余乔被他复杂的眼神盯得心中恐慌。他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到了巨大的悲伤，全部压在他斜斜翘起的嘴角下面，暗流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出来。
“哦，人已经不在了，你也别去打扰他。人你也已经见到了，没什么事我就要先走了。我家人还在家等着我。”余乔说着，就要站起身。
对于这种不知道珍惜别人真心，失去了才后悔莫及的人，余乔没什么好感。他和父亲之间的纠纠缠缠，在父亲这里已经结束了。就让父亲安心的转世投胎去吧。
肩旁上压上两只大手，把余乔压在座位上不能动弹。
“怎么，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就要离开了。小朋友，东西是要等价交换的。”加菲尔德轻笑着说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余乔被按住不能动弹，冷冷地问道。
“你父亲，他这些年过得好吗？”
......
余乔从私人饭馆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说了太多的话让他口干舌燥。
他拒绝了加菲尔德送他回家的提议，自己一个人走在马路上。
今夜的月亮特别的圆，余乔盯着地上自己被月亮照得模糊的影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过来，掀起了余乔的头发，余乔突然蹲在路旁的一个大树下，不住地咳嗽。
“咳......咳咳......咳......”
余乔捂住自己的胸口，整张脸涨得通红，小嘴张得大大的，从胸腔里艰难地咳嗽出声。
他细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不断地起伏，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地上。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