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吐口气,拿出手机翻了翻r.ì历,还有三天就又是清明节。
把烟往烟灰缸里捻灭,冉斯又望了一眼向长宁的单元楼。
成不成,也在这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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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真一天之内消化了很多信息,冉斯平叙了很多向长宁的细节,姚真初听还好,晚上在脑子中一绕,就越发心疼得厉害。
真是要怎么坚强才能抗过来啊——
牛n_ai嘟嘟沸腾冒泡,姚真回神,从灶台上把牛n_ai拿下来。
分成两个杯子,姚真将最后一点都添给向长宁,希望他能睡好点,最近情势已经很焦灼了,晚上人能好好休息也是好的。
姚真刚将杯子端进屋,就看到向长宁蜷在单人沙发上揉眉心。
姚真将温热的牛n_ai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问:“怎么了?”
向长宁没什么好瞒着的:“我姨妈,觉得检查够多了,不想做检查,找我抱怨了一堆,问能不能干脆直接开药算了,说市医院规矩大……”
任丽压根就没有想到向长宁他们不会对她说实话,还觉得自己什么问题都没有,找着向长宁一通埋怨。
姚真半蹲在向长宁身边,把杯子递过去:“来,先把牛n_ai喝了,好睡觉。”
声音温柔。
向长宁听了这种温柔,不舒服都散去几分,接过手,温嘟嘟的杯身,牛n_ai热的刚好入口。
姚真看他眉心皱着,趁着向长宁猝不及防伸手点压在他眉中央,低声:“不要烦躁。”是命令的口吻,长大了带了男人的低哑,皮肤相触的那一刻,向长宁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
咽下一口牛n_ai,向长宁说:“总是要解决的。”
他姨妈这个事儿,他还要处理。
姚真骤然笑起来,可巧,正是瞌睡遇到枕头。
他带点诱哄的口吻问:“那我去忽悠她检查,如果我能让她配合,你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一个事儿?”
向长宁被姚真脸上的酒窝撩的心痒,沙哑:“什么事儿?”
姚真笑眼弯弯:“先不说,你答应不答应?”
向长宁权衡半天,反正不管是什么,他都疲于面对任丽,索x_ing不管不顾:“那好。”
姚真笑的白牙都露出来:“嗯”
向长宁定眸看了看,眼色深几分,又假装不经意转开。
眼睛初转开,腰上伸来一只手准确盖住那块疤,问:“这几天会痛吗?”
向长宁真的被定身了。
好半天,向长宁喉头滑动:“你手先拿开。”
姚真轻轻放开,原本的温热一下子就散掉一大半,向长宁不舒服:“不要摸这里,隔着衣服也不要。”
姚真仰着头看他,颇为天真无辜的模样:“为什么?”
“……总之不要。”
“是怕我用力压着伤吗,我不会的。”姚真小声辩驳。
“不是。”
“难道二哥你怕我摸到疤?”
“……不是。”
姚真来不及追问,向长宁兀自开始喝牛n_ai,强行打断这场对话。
姚真想到点别的事情,喃喃道:“外面的麦丽素你吃完了哎,我过几天可以再买点放着。”
向长宁差点喝呛住,咽下最后一口回答:“不用那么麻烦。”
姚真弯唇角,颇为yá-ng光:“不麻烦啊,帮二哥的事情都不麻烦。”
声音又轻又温柔。
“……”
向长宁内心表情已经开始捂鼻血。
妈的!今天的姚真不太对!
冉斯那个不正经的是不是说了什么?!!
艹!
向长宁让他硬的受不了啊!
第二天姚真果然劝得任丽去做检查,好好的将一套检查都做完了。
不知道姚真怎么劝的,任丽没有任何情绪的宣泄,也没和向长宁说什么,总之安静得让他谢天谢地就差给祖上烧香。
送走任丽,向长宁好奇:“你怎么给她说的?”
“呃——用了点技巧——”
向长宁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技巧?”
姚真有点不好意思:“我说刘老虽然是医生,但是每个月该开的药还是会开,该开的检查也需要帮医院,帮医院——”越说越小声,“赚点业绩呐——”
向长宁心里一个大写的服气!
“对了,你不是说有个事儿要我答应吗,是什么?”
“二哥,你真的都会答应哦?”
向长宁拍案决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姚真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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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向长宁坐在冉斯的车上,姚真坐在副驾。
向长宁望着窗外的风景,还在想,当时是怎么被这个小朋友一下子套路完的?
不对,姚真是先怎么知道他家里的事情的?
向长宁扶额,看着后视镜中姚真和冉斯聊得颇为欢快的模样,头就突突疼。
妈哒——
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真想反手给自己一个耳光啊!
姚真明白不明白,他们是回去上香的,不是回去玩的呐!
心累!
之前三个人回去都是住宾馆的,这次该怎么住了?
难道向长宁能当着冉斯的面还凑到姚真的房间里面吗?
想了半天,向长宁确定:他能!
这样想着想着,向长宁不经意抬头,发现冉斯在从后视镜中看他,两个人从镜子中对视,冉斯耐人寻味笑了笑。带着点挑逗带着点撩拨。
向长宁:……
早上起得早,回千丰县的路程有两个小时,山路蜿蜒曲折,向长宁是出过车祸的,冉斯又将车速开的低些,时不时会往后面看一眼,像是确认什么一样,姚真自然也发现了这点不寻常。
冉斯并不特别多说什么话,途中和向长宁说的就三句。
“困了?”
“旁边有眼罩,我用的,不嫌弃可以用”
“后面有毯子,搭上睡会吧——”
向长宁并没有特别谈论这些,冉斯能及时说出来,是时时刻刻在关注着向长宁的动向。
姚真此刻感觉不太对。
等途中遇到一个收费站,冉斯开车累了,下车想去坐会儿吃点东西。
向长宁裹着一床薄毯子迷迷糊糊的也下车。
冉斯走过去,大大咧咧对着向长宁伸手在他脸上就掐了一把。
向长宁:……
不远处的姚真:……
冉斯将向长宁的肩膀揽着,低声像是哄女朋友一样:“走,哥带你去休息——”
姚真眼神又变了变。
向长宁和冉斯对视分外平静,压低嗓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以为今年不会有这一出了。”
冉斯手又亲昵捏了一把:“什么让你有了这种错觉呢?”
前两天冉斯都没有出现,因为人事的李姐一直给他发待处理的事物,且任丽又挡在中间,冉斯一看任丽就没什么好脾气,与其去给向长宁捣乱,不如留在宾馆老实做事。
冉斯每年都抱着试探的心态撩拨向长宁。
向长宁懂了,今年也是常规配置。
他看冉斯,又转头看一眼姚真。
被动修罗场?
向长宁很怀疑自己的直男皮能留存到什么时候。
第27章 从前,老子心里有个女孩
回老家途中, 向长宁也在想正经的事情。
十年的期限一下子就到了,向长宁要回家给父母的墓地续期。
续多久没有想好。
他其实有点想带父母回B市, 他能经常看到的地方。
不过任丽和户口的事情还没着落, 贸然移骨灰, 千丰县就那么点人,说起来也不好。没有单独的住房要分户, 是需要通过居委会的, 要是任丽闹一闹,印象不好更不容易挪出来。
向长宁也没想好这个期该怎么续。
还有他当年的老师,他也该去看看。
高三在千丰县最后的那段时间, 他每天都在孙老师家里去吃饭的。
任丽自从知道他x_ing向之后, 两个人对对方都是相看两厌。
向长宁受不了这种歧视, 任丽则老是明示暗示他以后找个女友就直了。
最后是班主任孙老师主动出来, 让他放学后去她家吃饭。
他才又有了一个逃避任丽的喘息空间。
不知道,班主任这一年过的好不好。
这样迷糊想着,外面崇山叠岭风景变幻,向长宁醒的时候是被拍着脸叫醒的, 是姚真。
向长宁只听到一个声音说:“二哥,到了。”
向长宁一睁眼, 便看到了独属于千丰县的高大树木一片成荫。
又是一年没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