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就喜欢腻歪的!”
北宜年往边上挪,让出位置:“来,坐啊,异地是比较痛苦。”
以前老陈也去过外地大半年,北宜年能理解这种感觉。
向长宁可有可无:“哦”
看了一圈木质原生态的装潢,在沙发上拿了个抱枕窝着,声音还是没j.īng_打采的,但是不像是北宜年给他打电话时那么蔫巴,听起来又有了几分活力:“我记得你们房子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吧。”
北宜年把电视综艺的声音调小,有一搭没一搭说:“对啊,当时买的时候就说一起住嘛,我这人你是知道的,要是分手了肯定住不下去,如果是抓小三这种分手,也不能让他顺利把房子卖出去。”
北宜年一直是个爱恨分明的人,向长宁知道。
“哎,突然这样问,去年你不是在看房子吗?想买了?”
向长宁垂目:“买是一直想买,之前没想好,现在要是和姚真走下去,也还不知道具体买哪里。”
北宜年转过头来,他脸显小,带着大学生的一股子清澈,直率问道:“你老家的房子真不想卖吗,我看你一年到头也不回去几次啊——
向长宁今年父母的墓地也要到期了,他不知道还续约不。
“这件事我会想好的。”
北宜年心知他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这个话题看向长宁回避,顺势换了个话头:“话说,前几天我看你在问喻雅,说是要去省医院找工作还有A市市医院艰难不?你们私聊怎么样啊?你是想他来不了B市,你就去A市?”
向长宁:“我还没想好。”
“这件事有什么好想的,无非是二选一?”
“这个……先等他毕业吧”
刚听的时候北宜年觉得没什么,听完咂摸一下回味过来没对,北宜年转向向长宁,惊讶:“什么叫先等他毕业,你觉得你们两这事,还能有变数?”
向长宁淡然:“那你就笃定押死了,你和老陈就能一辈子走下去?”
这个北宜年还真不能。
话被怼得卡在喉咙里片刻,北宜年一个咕噜翻起来,眉目正经:“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听你这话怎么,怎么如何听都觉得不对呢?”
“哪里不对”
对视半晌,北宜年小声喃喃:“好像,好像随时准备分手,有变故似的……”
向长宁轻叹口气,北宜年眼睛越睁越大:“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要告诉我我感觉没错!”
本来没有想说这个话题的,但是北宜年问到了,向长宁也不会回避。
向长宁诚恳,声音轻:“心里是准备好的……”
“卧槽,你们这才几天,你给我说这个?”
向长宁投s_h_è 到北宜年身上的目光淡然:“你没发现吗?”
“?”
“姚真自从来了B市其实一直接触的都是我这个圈子,大家都半弯不直的,有些话虽然说的重,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歧视,但是说起来——他在Y校才是他正常的生活,他既然要回归自己正常的生活,就需要正视正常人的眼光,还有他父母。
“毕业说好是留在A市设计院,临时要转到B市,以我对姚真的理解,如果还想和我在一起的话,来B市工作之前,会和父母说破的。”
北宜年:“说破什么?”
“说破我的存在,以他新对象的身份。”
“卧槽!!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有担当了?”
向长宁垂目,微笑:“我觉得是。”
北宜年警惕:“……你这笑又虐狗了啊!!”
向长宁声音淡然:“所以看吧,看他怎么想”
北宜年怔忪:“还能分手啊?”
“你当年和头一任谈了那么久,好的时候什么天长地久没说过?结果如何呢??如果不是那次伤狠了,我至于大学次次去酒吧捡你吗?”
好半天,北宜年声音变低:“如果,那如果他受不了父母压力呢?”
“好聚好散吧。他——本来就挺好的,不来趟这浑水,也挺好”
“你……Cào啊……就这破态度?”
向长宁如水洗的眼睛将北宜年看着,微笑淡定,带了两分淡然的惆怅说:“我都快二十八的人了,不是当年你那样为爱寻死觅活了,况且……”
“?”
向长宁垂目,声音翻沙:“不想他为难。
“我父母早就没了,他的还在,如果真的不能有善果——我舍不得他像你头一任那样两边为难——”
“……”
好半天,北宜年愤愤:“你|他|妈大爱无疆!”
向长宁:“谢谢夸奖”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眼睛蕴着过多的水气,看起来晶亮。
北宜年都准备好的毒舌,又压了下去。
沉默好半晌,北宜年开天辟地头一遭说了句姚真好话:“别这样,我看他不是那种人。”
这句话把向长宁也逗笑了,声音附和,中气十足的:“我也觉得他不是,只是说说最坏的打算。”
“……”
“你看,你偏要问”
“!!!”
待北宜年回过神,啐道:“妈的!你这山路十八弯的狗粮,发的清奇!!”
向长宁终于大笑了起来。
#
回到A市,姚真在家里吃了饭,姚母让他搬回家,姚真在马上要求搬走的宿舍和家之间纠葛不过一瞬,拒绝了回家。
姚父一直提倡放养,说了一句中间话:“都这么大了,毕业了。之前给他买的房子都是装好的,他想住哪里住哪里。男孩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于是姚真吃完饭立刻脱离强权,在家里衣柜拿了两件衣服就火速坐地铁回校。
宿舍里只有高子凡在。
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他们四个凑一起,每个人的导师都不一样,高子凡没出去实习,这哥们一心求学,目前已经保送博士。
姚真开门的时候,高子凡正在刷自己鞋子,高子凡偏瘦,戴着一副眼镜,淡然看了一眼门口道:“就猜到是你了。”
姚真默默关门:“?”
高子凡关水,说:“卫海还在实习,关晨这段时间天天被他爸逼着在公司基层轮岗实习来着,也不在学校。我已经一个人住了快两个月了。前几天我撞着你导师和张yá-ng在说话,听到你名字,猜着你快回来了。”
“……”
姚真还有点好奇:“他们说我名字怎么了?”
高子凡看姚真一眼,镜片一反光,颇有种“真相只有一个”看透一切的神色。
姚真在宿舍其实和高子凡最合得来,两个人肯一板一眼学习,关系最好,平时都一起蹲自习室。
高子凡并不瞒着他,前两天姚真才在群里说了塌方,宿舍对姚真遇到的事儿都挺愤慨。
“张yá-ng求情呗~他是外校考进来的,本科时候大家都知道你家里如何,研究生天天忙项目哪里来的j_iao际时间,估计没想到踢到铁板,后悔了吧~我路过的时候简直是公开处决,我听着都替他尴尬——
“没听几句,推断一下前后句,大概就是把处理给他说了,你导师也为难,但也不能压着不给他毕业啊——估计他这段时间都不会来学校,应该只有毕设的时候能见到了。”
姚真叹口气,他不是个计较的人,只说了句:“见不到也好,免得尴尬。”
高子凡:“是这样。”
高子凡:“对了,你和南琴分了,我还以为你是去B市冷静的。”
姚真在整理东西,骤然听高子凡这样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手下停顿,迟疑:“当初,有点这么个意思吧——”
高子凡淡定:“你现在又找了个对象?”
姚真愣愣:“你怎么知道?”
高子凡耸肩,冷笑:“前两天上课,我帮你导师弄仪器,你知道我们专业单身狗多,工作了都不能反对单位内部谈恋爱,毕竟内部不谈就找不到对象了。我听你导师在讲台上夸夸奇谈,说这些事情都是缘分,说他最近一个学生刚分了手,个人魅力满格,出去实习马上又找了个对象。”
“……”
姚真:QAQ
“……我导师还说了什么?”
“扯了一堆,你导师那个逗逼你知道的,说什么缘分天定,单身狗不是因为大家忙,是因为没到时机,可玄学了~哄得新来的学生一愣一愣的~~”
“QAQ!”
高子凡推了推眼镜,平静:“看来你真的又找到对象了,只要不是像南琴那么样的,恭喜啊~”
“……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