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曾经的校友啊,他找到了自己和姜润的共同点,有点小高兴。
把东西都收拾好,裴泽阳美滋滋地去了阳台。
“吱嘎~”体重基数大的人坐藤椅,总是不可避免地发出奇怪的声响。
“又来干嘛?”姜润有些厌烦。
“不干嘛,找你说说话。”
姜润脑袋里面出现昨晚他说的那句“我是gay”,一点跟他聊天的念头都没有。
“你怎么不早说啊,你在国际学校读过书。”
“……”
什么意思。
姜润挪开蒲扇,看了眼裴泽阳的表情。他的表情为什么能如此单纯?
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需要我说吗?”
裴泽阳觉得姜润y-in阳怪气的,像极了女人来大姨妈。
“我也是国际学校毕业的,比你大七届。”
这个姜润知道。
“唉,你肯定记得我,当时我是篮球队的呀,还是升旗手,每个礼拜一上主席台的!”
裴泽阳回忆起十几年前的青春时光,心里有点发涩,时间啊,快得跟杀猪似的。
“那又怎样。”
姜润冷冷淡淡。这不是裴泽阳需要的反应。
“你没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
缘分?那是缘分吗?称得上缘分吗?
如果你也经历过那种事……
“而且,我还开过你们学校的股市课堂,你是我们班里唯一一个挂科的。”
裴泽阳气了,如果姜润再没反应,他就准备一件一件扒出来。
“你早就认出我,还装作不认识?你进公司的时候……”
“上个月,你还在跟女人上床。”
姜润打断他,用铁一般的事实打断他。
说这个话的时候,姜润没有把裴泽阳当上司看待。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有勇气。
“不,是上上个月。”裴泽阳严肃地纠正他。
两道视线相遇,在空气中交错着,高热的电流像是要把什么击断一样,两个人都不肯先退缩一步。
“你在刺激我的自尊心,姜润。”裴泽阳一字一句地说。
姜润“切”了一声,收回目光。是裴泽阳自己作风有问题,关他什么事?
裴泽阳不想说那天被姜润看见的晚上,他跟唐依依,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因为那天晚上他不行,唐依依捣鼓了好久,都没能行。
如果按照真实情况算,他最后一次跟女人上床应该在年前。年后基本上逢场作戏,搂搂抱抱亲亲摸摸占多数,而且,当他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取向的时候,他对女人的兴趣也就渐渐消失了……
裴泽阳不知道姜润在气什么,反正就跟着生气:“你说啊,你别别扭扭干什么?怕我吃了你?你真把我当怪物!”
“我没把你当怪物。”
姜润也被刺激到了,激烈地反驳着。
裴泽阳心虚得很,以他的情商来观察姜润的情绪,他真的很难看出姜润到底跟他是不是同类。
如果那天Teresa套出了他的话就好了,不用大肆折腾,弄得两个人跟打仗一样。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总之我对你没什么恶意。”
裴泽阳说完这句话,起身进屋了。姜润依旧待在外面顶着烈日。他想起那最可怕的两年,有那些欺负他的坏人,也有熟视无睹的裴泽阳。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两天在乡下待得太憋屈了。裴泽阳总觉得姜润在故意给他气受,不然为什么总拿着一张死鱼脸对他呢?说话难听就算了,连工作上的事,裴泽阳在问他的时候,他都一副懒散的样子,不愿意作答。
所以第三天,裴泽阳一大早独身回市里,连家都没回就去了健身房。今天上午他告诉健身教练要给他安排几个大项,他要练全套,吃胖了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真的生气啊!需要发泄!
体脂率只有6%的健身教练游刃有余地坐在一旁的器械上看裴泽阳举铁,开玩笑地问:“小裴总五一去哪儿过节了?是不是被女朋友喂胖了?这肚子不行啊,六块要变四块了。”
“我呸!”
裴泽阳龇牙咧嘴地举着杠铃,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作得女朋友没了,小男朋友也找不到,他到底图啥。
“哟,你这额头还长了个痘,不会是情痘吧哈哈?”
裴泽阳脸一黑。他的确长了个脓痘痘在额头,大早上发现的,又疼又痒,碰都碰不得。
平时吃东西喜欢计算卡路里的贵公子饮食基本健康,被姜妈妈这两天补得太过头了,大概营养吸收不了,就从额头爆了出来。
“有祛痘产品吗?”裴泽阳嘴里蹦出这么一句,配着他青筋凸起的脸,简直绝了。
“买点面膜敷敷,补水下火,我看你这脸也晒伤了。怎么着,要不要我让那个小妞过来给你安利安利?”
顺着教练的视线,裴泽阳扭过头去,一个长相清甜的女孩子在跑步机上挥洒汗水。穿着运动背心短裤的她,外露的皮肤犹如剥了壳的j-i蛋,腿长一米八。他定睛一看,那张侧脸有点眼熟哇……
“cao!”
惊得裴泽阳一下砸了杠铃,还差点崴了手,他骂骂咧咧坐起来,稍微往教练身后躲躲:“那女人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就前天,包的教练是Andy。”
裴泽阳暗叫不好,钱溪雯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了,居然跑到他家附近来找健身房,真是城府太深,手段太多。
“怎么,你认识他?”教练饶有趣味地问,“有微信号吗?要不要我去帮你问一个?”
“问个屁,掩护我,快走,我要去洗澡了!”
裴泽阳如同过街老鼠一样溜进了浴室,气得牙齿发痒,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生也算遇到了瓶颈。
晚上在家节食,看看电影,好不容易转移了片刻的注意力,裴泽阳却接到了姜润的电话。
在桌上响了好久,裴泽阳才接起来,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高冷。要反击!
“你钱包在我这里,早上走的时候故意留下的吗?”姜润话里带刺。
故意?故意个大头鬼啊?
裴泽阳特意去行李箱里翻了一遍,没找到钱包。
哇靠,真丢那儿了!完了,看来姜润是真以为他故意耍心眼儿了。
“明天上班给我吧。”他打算冷酷无情地先挂断,“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情那就……”
“我明天不上班,你忘了?”姜润提醒他。前阵子周末加班,正好把年假和五一并在一起,多休两天。
“那就上了班再给我,我不急着用。”
“你的门卡在钱包里,明天上班不打算打卡了吗?”
裴泽阳沉默。
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他终于躁了:“你不早说?现在大晚上的你让我再跑过去拿吗?!”
听到裴泽阳迅速切换的语气,姜润在那头笑了,耍着他玩儿似乎也挺有趣的。
“我马上到客运站。等会儿是我送过去还是你来拿?”他问。
“额……”裴泽阳懵懵地摸了摸头,“你特意送过来的吗?”
“当然不是,房东说我屋里漏水,我回来配合检查。”
“啊,这样。”
裴泽阳给自己甩了一巴掌,想啥呢?他在想啥呢?!
“我过去吧。”
裴泽阳特别不想显得自己积极,但还是很积极地赶过去了,赶到客运站在,姜润正好拖着箱子出来,人影单薄,东西倒多的很。
他下车去帮姜润接东西,看到他手里拿着一筐土j-i蛋和鹅蛋,不自然地变得小心翼翼。
“那这么多土特产呐?”他憨笑。
姜润躲过他的手,把背露给他:“钱包在我背包里,你拿吧。”
裴泽阳还是把那一筐蛋夺了过来,接了他的背包,霸气道:“上车。”
“我自己打车回去,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漆黑的夜色里,两个人站在客运站外,一高一矮,一壮一瘦,扯着一篮子农家蛋。
“我送你回去,大晚上的,你会修水管吗,万一漏电什么的,你一个人死在家都没人知道。”
“没那么可怕。”
“就算不危险,你总得应付投诉的邻居吧。”
裴泽阳非常怀疑这小子会不会挨骂。
犟到最后,姜润还是上了裴泽阳的车。
果不其然,裴泽阳和姜润打着手电筒上楼的时候,看见一个大爷在啪啪啪敲他家的门,敲得裴泽阳脑子发晕,他叫住了那人:“干嘛呢三更半夜的,楼里人不用睡觉了啊!”
大爷见主人回来,便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小年轻,水管坏了也不修,你知道我们家地上漏了多少水哇?我们家孙子都被淋s-hi了,要是生了病谁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