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你选谁
“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吗?你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火啊。”熊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对越辰的y-in晴不定非常不满。
“你一定要跟着?”前面的人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盯着甩不开的牛皮糖。
反正也赶不上桔梗女神的课了,至少要对得起顾爷的j_iao代,于是熊平脖子梗得特别直。“腿是我的,你管的着么你——哎,哎!你干嘛?”
把他偷偷摸出来的手机简单粗暴地夺过来,越辰揣进口袋,拧头就走。
砍不了你的腿,还没收不了你的叛变工具?
“……”
中午的大街不像晚上,有很多人饭后出来悠闲地散步。人虽不多,每一个都是行色匆匆地赶着路,和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孔擦肩而过,越辰漫无目的地走着,越走越迷茫。
他想起叶扬替顾泽言的开脱,想起熊平毫无原则的一边倒,想起两人过去的种种矛盾,每次都是他自己一个人,面对对方身后一大群拥趸。是不是优秀的那个就一定人品好,犯了错更容易被原谅。伤害,解释,接受,和好,人人乐见这种皆大欢喜的顺序,可是没有人考虑过他的感受,其实他已经被顾泽言骗过不止一次了,其实他有一颗比普通人更容易碎的玻璃心,其实比起欺骗他更无法容忍,甚至是害怕顾泽言那种陌生的强势,其实,其实他怕这次再原谅对方,真的会彻底被牵着鼻子走,万劫不复……
毫无底线的一次次退让,这种变化让越辰恐慌,也开始警醒他,他甚至开始怀念认识顾泽言之前的自己,没什么情绪,像一座孤岛,可也比现在抓着木板在海面漂浮上不了岸好。所以这次他不想再听任何解释,这种拒绝或许会被当成得理不饶人的矫情,他也不奢望别人懂,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越辰边走边想,考虑清楚这些花了很长时间,所以等他想明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熊平在后面毫无存在感地跟了真正意义上的半天,心里别提多憋屈,丫的付出被开小灶的代价跟着这小子到处乱晃,换来的是永远后脑勺朝他的彻底无视!
我怎么就这么贱呢,太贱了。熊平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摸了摸饿得直叫的肚子,他一定是饿出幻觉了才认为那后脑勺刻着伤心两个字,什么伤心,明明是狠心!
你小子要是长成阿岚那酷样,或者林凯凯那猴样,我肯定不会被你蒙蔽,所以长得好就是有优势啊,熊平正感叹着,突然看到学校熟悉的大门,不知不觉,他俩竟然回来了。
这是暴走完了终于停止折腾的节奏?熊平松了一口气。“上次张容辉搬走床铺目前还空着,你可以回来——”
“然后你大开门热烈欢迎,放你的偶像进来?”
熊平讪讪地收回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表情。“你当关门放狗呢?”太不敬了吧,虽然他的确是替顾爷这么考虑。
“如果我和他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熊平猛地瞪大眼睛,卧槽这种老婆老妈掉河里只能救一个是怎么回事?这只有恋爱中无理取闹的脑残小姑娘才会问吧!
“波音和空客特么只能选一个开有意义吗?”
有意义,你选的是我,我会觉得自己还没那么惨,熊平的不正面回答在越辰的意料之中。“在你想清楚前,我不会搬回宿舍。”
“那你怎么办?露宿街头啊?”
提了提有些下滑的背包,越辰把熊平的手机丢了回去,这动作跟抛沙包似的晃悠,熊平不敢大意,像接飞盘一样郑重地砸了个满怀。
“你当我认识的都是你这种叛徒伪同伙?”
叛徒伪同伙被饿得晕头转向,比往r.ì更不好使的脑袋转了好几圈,终于明白过来最后五个字的意思。
“你找阿岚去啊?”
越辰懒得理他,转身就走,书包背成单肩的背影帅气又高贵冷艳,一点都不需要依靠一样。
我是叛徒伪同伙,阿岚就是革命真伙伴?亏我还为你饿了这么久,真是狼心狗肺,熊平气得开机都摁得不太利索,随即跳入眼帘的未接来电顿时把他的郁闷给冲的渣都不留。
卧槽36个!顾爷你的手机卡了吗!
顾泽言赶到n_ai茶店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电话又打不通,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的试运气。他最开始去L大转了一圈,还找上了熊平的宿舍,但依旧一无所获,折返出来后先在学校附近寻人,又没进展,范围不得不再扩大,结果傍晚的时候,人还没找到,自己就出了问题。
他昨晚睡了一夜沙发,再加上是宿醉,醒来的时候就有点感冒,而越辰踢在肚子的那一脚也实在够狠,说话大声和一咳嗽都会让腹部肌r_ou_痛的厉害,再加上一醒来就在外面心急火燎地找人没好好休息,到西大街那边过红绿灯的时候,鼻咽的灼热感越来越严重,咳嗽得太厉害,牵扯到腹部突然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难忍,于是周围的路人见证了一向迈着长腿优雅跨过斑马线的青年,像个饥饿落魄汉跪倒在马路中间的奇迹时刻。
也幸亏这是个帅哥,有热心的年轻女孩当场就把人搀扶起来送医院。结果最麻烦的不是重感冒,而是腹部的伤,医生虽诊断为肌r_ou_损伤,但出于谨慎考虑,坚持让病人做个检查以排除内脏破裂出血的可能。顾泽言只想着尽快出去,哪有什么心思做B超,只是头重脚轻得实在厉害,不得不去挂了几瓶盐水。
“哦,我认得你。”
一身白大褂的医生c-h-ā着口袋从吊盐水一排座位前经过,看到正靠着椅背休息的青年,不由停下脚步,倒退回来。
顾泽言拨出去第三十五遍号码,听到声音抬起了头。是上次越辰脚扭伤替他医治的那位骨科医生。
上回那个脚残还敢剧烈运动,这回这个挂盐水还玩手机,真是一对奇葩,四十出头的男医生看这种罔顾身体的小年轻特不顺眼,他手指推了推眼镜,盯着对方明显被硬物砸出来红肿伤口的额头,语气刻板而严谨。“这次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拨过去第三十六次。“他有事。”
看这一脸被抛弃的病恹恹样子,还继续不知死活地弄手机,医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吊盐水就好好吊,不要仗着身体好就乱搞,声音都哑成这样了,你一辈子没见过手机啊?”
这要是换做越辰,肯定会说不好意思我就是没见过,针锋相对的呛回去。顾泽言修养好,对这多管闲事还一脸痛心疾首的大叔,只是礼貌地回以一个我们好像不熟的眼神。不过他现在虚弱得很,眼神不太奏效。
“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想些什么,我女儿现在上初中,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种小白脸,长得好看能当饭吃?还有整天捧个手机车上看路上看床上看,一点都不注意身体,还叫我不要管,现在的小孩都这样嘛,啊?”
原来是中二期子女的家长在求认同,顾泽言停下了手里的夺命连环call,任他把和小孩无法沟通积聚的不满夹带私货地发泄完毕。
“其实我很羡慕你的批判心态,至少你很关心你的孩子。我也有一个无法理解我的父亲,但他是彻底否定我。”青年握着手机,朝他笑了笑,眼角还因为感冒在流眼泪显得红红的,话语间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所以这些不涉及原则的小分歧,就当是大人孩子间的乐趣吧。”
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抱怨的医生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缓了缓神色,被这个年纪小他二十多岁的青年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意思起来。“我看得出来你很优秀,所以你父亲应该不是否定,是对你很严厉吧?你也要谅解长辈的用心。看你感冒挺厉害的,要好好休——”
“熊平,嗯?没事,只是有点感冒……嗯,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顾泽言挂了电话,在友善叮嘱的中年医生难以置信的瞪视下,一把拔了手背的针管,匆匆离开。
吊瓶里的盐水还有一半,下方细长的管子被拔得太快,还在不住晃d_àng,中年医生当场石化了,这种不科学的拔针会导致注s_h_è 部位出血,浮现大块青紫,进而导致整个手臂酸麻,在一向注重健康细节的他眼里,简直就是不要命的自残。
年轻人,你为什么放弃治疗啊?
“哎哟,收留系花哦。”室友挤眉弄眼地朝赵岚易比了比,对上另外两个起哄的眼神,心照不宣。
“别烦。”大手毫不留情地朝那多嘴的脑袋上一扇,赵岚易皱着眉,坐床铺上收拾东西,四人间的宿舍,每人占一方,下面书桌上面床位,没八人间那么乌烟瘴气,而且床板上就是挺干净的一条空调被,但还是觉得有些邋遢,具体是哪里也说不出上来。他想了想,可能邋遢就在于,这是他一直在睡的床。
赵岚易顿时就心烦气躁起来,他知道自己对越辰绝不像对熊平的那种感觉,可是他并不想去深入揣摩这种情愫,像以前兄弟一样的距离让他心安理得,可如今室友有意无意的调侃却触到了他心里竭力想抹掉的某种隐秘,对方的这种“大逆不道”让他有点火大,被戳中痛脚的火大。
“长得比照片上还标致,不过这上面楚楚可怜的,真人怎么一副被欠三百万的晚娘脸啊?”室友A还特意找出了之前沸沸扬扬的系花N角关系的帖子,对比着啧啧有声。
“什么晚娘脸,那叫高贵冷艳,你看看我们系的系花,装逼!那位是真文艺!”
“我们系不都是和尚专业吗,有系花我怎么不知道?”
“矬子里挑高个懂不懂?隔壁班那个九十斤一米六的文雯雯呗,上回嘴巴涂成勃艮第酒红和小赵搭讪,结果被他说血盆大口的。”
“靠,这果断不能比啊,要我选我也要建筑系的这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