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才捂热,不想伸出来,”闲了一天的青年丝毫没有j.īng_气神,挑眉:“你喂我好么?”
我竟然为这种人留下来,这种堕落糜烂的人。系花终于怒了,拍桌而起,就差没把碗倒扣在那张还没怎么清醒的脸上。
“你搞什么?啊?生活不能自理你怎么不去领个残疾证明!”
筷子弹起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颤抖的呻/吟。
“以后不准给我赖床!”
顾泽言在玩游戏看电影统统兴趣索然后,有一r.ì他无聊翻着越辰的专业书,突然兴起冲动想学素描了。
人聪明的好处就是学任何东西都很容易上手,几周下来,他的三点透视已经画得挺能唬外行人了。越辰放任他自娱自乐,他最近总泡在实验室,不但忙,心里还有事。
那天他拒绝后,罗雨让他不要急着做决定,所以申请表他拿回来了夹在书里,这事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只是申请成功了不久就要出国,这段时间顾泽言的状态让他根本不放心一个人独自出去。
其实人家也没有说一定需要自己,但就是有种不舍得离开,想要照顾他的想法。
——你可以问问他,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呢。
安格非的建议让越辰陷入了沉思。实验暂时告一段落,今天两人难得同时窝在家里,顾泽言刷着新闻突然说道:“华世今天终于透露消息了,何卓郁病情稳定,转入普通病房。”
越辰正跟安格非发着短信,没吭声,觉察到他的心不在焉,顾泽言抬起头来,“你怎么回事?这几天不高兴?”
“我要是不在你会照顾好自己么?”
顾泽言露出没听清的困惑神色:“嗯?”
那双询问的黑眸特纯洁特无辜,越辰突然就不想问了,“算了,没什么。”
他有心事,没注意到对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窝在家里好无聊,我想出去玩玩。”
你还无聊么,你这不是一直在玩我么?越辰心里腹诽道,嘴上顺从地问:“你想去哪?”
“昨晚巴萨欧冠赢了切尔西,突然就想起了高中踢球的那段r.ì子。”顾泽言放下正翻着的那本《素描静物》,冷不丁把越辰压在沙发上,眼里是止不住的期待,“周末我们去踢球吧。”
原本还想提醒这位人形新闻稿要低调的越辰对他突然一下的孩子气根本没辙,只能应允。
长宁一高是顾泽言高中时的母校,坐落在L市西边的郊区,越辰读书以来打得一直是篮球的后卫位置,对足球没什么概念,后来被顾泽言影响半夜看了几次球赛,勉强进步到可以辨认出各大豪门当家球星面孔的程度,直到今天来这里,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这项运动的魅力。
“给我!给我!”远处一个身穿曼联队服的小孩叫嚷着,同身着红魔球衣的顾泽言侧头扫了围堵的三人一眼,盘带着球长途奔袭,突然一个漂亮的转身,假动作晃倒,突破了前方两人,直接s_h_è 门,球进。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是狂长身体的时候,此刻个个满场飞奔,挥汗如雨,在一堆肩窄单薄的拉长豆芽菜中,肩宽腿长的青年特别显眼。
三比零完美锁定胜局,一个半小时的高强度运动让顾泽言也有点缓不过来,同队被抢去风头的小孩有点不高兴:“你也就仗着腿长,你这身高拿球半径大突破步子也大,算不了什么的!”
“我以前也是这学校的,”顾泽言直接坐在了足球上,毫不在意地用球衣下摆擦了擦汗,朝他扬扬下巴:“校队队长。”
小孩不小心瞅到结实漂亮的腹肌,更加不高兴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你又怎么证明我说的是假的?讲真,我看你第一眼就不顺眼。”
“切,那你还和我一队。”
“但是我是巴萨球迷,更讨厌皇马的球衣,总不能让我和他们一队。”
“我靠原来你是萨村的,拉玛西亚个个都是影帝,我看你也是!”
一大一小在球场正中央开球的位置杠上了,小的被气得直跳脚,大的则是四两拨千斤地逗着人,越辰远远地看着,嘴角也不由翘了起来。
他好像很久没看到顾泽言这么有朝气的样子了。不是倨傲的意气,而是纯粹浸透着少年感的一种生气。和这满场乱跑的少年们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如果每天这么过,这种普通人的生活真的挺好——
越辰想得有些入神,顾泽言正好不经意地望过来,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对方脸色一变,突然腾的起身,惊慌失措地朝这边飞奔过来。
越辰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因为下一秒,横空飞来的一只足球狠狠地砸在他的手臂上。
咔嚓一声,钻心刺骨的错位感有那么一瞬,随后他眼前一黑,捂着手臂痛得直接跪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回来鸟,还有人咩?555不要留我一个人啊~~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右侧桡骨远端骨折,位线良好,恢复期大概一个月,这段时间不要乱动就行了。”医生打完绷带固定好夹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越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倒是顾泽言对医生一脸的云淡风轻很不满意,敲了敲桌子说道:“他这双手要用来画画的,如果你不能保证彻底治疗好,我可以现在就换医院。”
中年男医生抬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比这更稀奇古怪的伤口我都见多了,这种被球砸成骨折的,只要恢复期不乱来,肯定愈合的很好。”
“人都痛晕过去了还叫不严重?你是不是不——”
“好了不要说了,”门口的偷窥愈发明目张胆,越辰赶紧用仅好的左手拉住他。两人办理了手续,在小护士的偷瞄下匆匆出了医院。
一路开车回去,顾泽言脸色都不怎么好,越辰觉得气氛这么僵也不是个办法,干巴巴地找了个话题:“其实Cào场上受伤挺正常的,我以前碰到过有人对队友大喊大叫结果用力过猛下巴脱臼的。哦,还有人在森林里跑步和野猪相撞骨裂后来都好了的——”
“这段时间不要出门了,”顾泽言打断他的冷笑话,“学校也不要去。”
他说到做到,接下来果真包办了越辰的一切r.ì常起居,并且事无巨细,面面俱到,非但以身作则地不再抱怨呆家里好无聊,还总是有意无意,正面侧面灌输“宅男大法”好的原理,越辰作为一朵和“娇弱”丝毫不沾边的系花,虽然不能柔弱无力地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无j.īng_打采兴趣缺缺的,就足够心疼自责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里直接化了的顾泽言软化了态度,松了口让他在自己的接送下去实验室打卡——不能亲自动手,围观进度还是可以的。
被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砸了个四肢暂时不健全,这事挺丢脸的,所以同学们问起来的时候,越辰含糊其辞地用打球受伤搪塞了过去。
“系花又受伤了~”
“前年是脚,这次是手,怎么总是和四肢过不去啊?”
越辰去图书馆还书,左手夹着几本书,右手吊着绷带,走上楼梯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议论。
“要不要帮他一下?”
“你抖M?”
至于么?越辰顿了顿,回想了一下最近一次用欠哥八百万的黑脸对陌生人的时刻,好像挺久远了,他默默地上着楼梯,又听后面说道,“走了走了,反正他不是有那个又高又壮又傻的跟班嘛。”
他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对面就正好走来了又高又壮又傻的跟班。
熊平也没料到自己和越辰会在这里狭路相逢,当即也愣了。
有句话叫,辛苦种的白菜被猪拱了。
熊平躲了越辰整整一个月,吃饭上课都是绕着走的,还没想明白他的兄弟到底是白菜还是猪。
所以此刻还在纠结的熊平选择绕道而走。越辰任凭他从自己身边经过,突然有点委屈,心情一沉重,手里的书好像也重了些,不由费力地提了提,他心不在焉的,又只顾手上的动作,当即就一脚踩空,绊了一下。
熊平走下台阶,眼睛却是长在后面的,注意到越辰的动静,差点下了个魂飞魄散,慌慌张张地扭头冲上去扶住了这株摇摇欲坠负伤的白菜。
“卧槽你有病吗?你再摔一跤还要不要做人了?”
越辰知道他心里有芥蒂,没好意思让他扶,很有分寸地往后退了一步。
熊平反而被他这种懂进退的自知之明给弄得抓狂了,绷了半天脸,终究没绷住,“你,你们……唉!算了算了,爱咋样咋样吧。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他粗鲁地抢过越辰手里的书,为了避免尴尬似的,失望俩字还强调得特别重。
“……谢谢。”
熊平一脸扭曲:“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都起j-i皮疙瘩了!”
“……”
熊平抢过了他书后,带着破罐破摔的没脸没皮,心里反而舒坦了不少,表情语气也愈发自然起来。
“我上辈子是不是没还清欠你的钱啊,怎么每次都是你伤害我最后还要我心里过意不去?”
“对不起。”
“尼玛都说了不要这样和我说话了,搞得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对了顾爷那边还好吗?他要和杨思云拍那个《深蓝之焰》是不是真的?”